01.Caribbean Blue
“Cheese~~~”镜头前女孩们笑靥如花。
快门响过。镜头后面的眼中流淌过什么情结。
年轻就是好啊。连目光都带有几分艳羡。
毕业帽被高高抛起，黑色袖拢作一团，结结实实的拥抱呵。
这下是真的要毕业了。是真的要四散各地了。就像是随风蓬飞的蒲公英。
金发芭比最先憋不住泪水。
“Lena…Bonnie…”她紧咬住下唇想把满目晶莹逼回眼中。
看。一开始还在压抑的微笑怎么就变成带泪的伤情。
“Shh….Care…”女孩紧紧握住彼此的手，“只是毕业而已。又不是诀别。别哭了……瞧你，等会该把妆弄花了……”虽在劝慰，也是故作坚强吧。否则，该怎么解释自己不断滚落的泪水？
“不许哭了。”黑珍珠拭干泪水，拍拍两位死党的肩背，“还有散伙饭要吃诶~~~人家肚子都饿了~~~”
“噗~”棕发被风吹乱。女孩回眸扑哧一声笑出来。
满脸是泪的笑容——大概在别人看来分明很搞笑的姿态吧。不过自己人面前无伤大雅啦。
“不应景。”
“那要怎样？”Bonnie吸吸鼻子，“我好桑心啊啊啊~~~茶饭不思了都……”黑珍珠故作痛哭状。
“哈……”芭比再也忍不住，爆笑出来。
“Lena？”黑珍珠侧脸唤道。
“嗯？”棕发女孩揉揉哭酸的鼻梁一脸无害的望过来。
“到哪去吃饭？”
“到哪去——你问我——当然该问咱们的吃货芭比啦~~我什么都不知道诶！”Elena耸耸肩，一脸俏皮。
“Elena Gilbert!!!!!”金发芭比像发情的母猫作势要扑腾过来。
好了。这下气氛又该活跃了。

“今晚有事没有？”电话那头Alaric一脸惬意。
电话这头一个靠窗的颀长身影歪过头把手机夹在肩头，双手抽出日程表，瞄了两眼。
“没有——说吧，你又有什么鬼点子，要拉上我？”
“你就这么看低我？”
“谁说的——我这叫正视。谁让你就这么低水准？顺便拉低我身价。”
哈。这就是典型的DA间调笑。
“得得得。不跟你耍嘴皮子，自知耍不过你。”Alaric无奈吐气，“今晚7点给你办庆功宴。特别一点的。”
“所以……不是酒吧了？”Damon好奇地挑眉，心情甚好。
这就是Damon。Damon Salvatore，绘画界奇才。他是20岁便开办全球画展的天才画家，迷死人不偿命的恶魔。《不可一世的艺术撒旦》——当年《ELLE》和《VOGUE》等各大杂志媒体便是这么评价刚出道不久的Damon的。
当然。说他是撒旦也是有原因的。Damon对女人和感情从来不认真。从欧美名模到当红好莱坞美少女，无一不被Damon秒杀。但是，7年了，从他出道以来整整7年，没有哪个女子有这样的幸运成为他画作的女主角。
除了Katherine。
《Butterfly》中占了大幅版面的芊芊玉足至今是知名时尚杂志没新闻时爆料的对象。
可惜当事人不愿多说。爆出来的都是人们的臆测罢了。

怀揣着毕业的念旧心情。
说是吃饭。结果被扯到KTV嚎叫去了。
几首歌嚎下来，口干舌燥。
“Elena~~~我唱不动了……帮我去点饮料吧。”金发芭比使出各种卖萌招数，眼睛吧嗒吧嗒放电。
也好。Elena真有点头晕目眩受不了了。正好出去透透气。
走到门前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们喝什么？”
“蔓越莓汁吧。”黑珍珠眨眨眼。
“我要金色海滩。因为据说喝过酒可以飙到平时唱不上的高音哦~~~”芭比很好笑地解释。
Elena一脸无奈看向她这两个好朋友，斜了斜身子出了包厢。

吧台前面已经有人在了。
还好只有两个人，那就等等好了。
在KTV卖饮料，赚钱不得赚死。估计就算他标个离谱价也会有人买吧。Elena觉得盯着人家背影看太久不是很礼貌，于是便开始神游。
不过，真的是很火辣的背影呢。
黑发。黑色皮衣。黑色牛仔裤。这男人是不是黑色控啊？是不是得配个黑色墨镜才会更搭调？
诶诶诶。你在想什么！！！Elena对自己吼道。
“每次到公共场合我就受伤啊。”另外一个男人说道。个子挺高嘛。
“哈。我怎么没发现？”天鹅绒一样柔软却有磁性的声音。
心分明漏跳了一拍。
Elena忍不住望向身前的人。
“两杯Caribbean Blue。”还是那个声音。
“你当然没发现——深陷粉红之中难以自拔，是吧？”
“只能说你的魅力指数有待提高。”从鼻中呼出的轻笑，“Ric，你知道么？有些女孩就是不能抗拒我的帅气，我的风格和魅力，还有我听Taylor Swift镇定自若的能力。”
好臭屁的男人！
Elena不屑地撇撇嘴，翻了一个白眼。
“小妹妹等得不耐烦了？”Damon侧过身正好捕捉到Elena翻白眼的可爱样子。
Elena刚想开口辩驳什么。结果跌进湛蓝之中。
这份湛蓝——Caribbean blue。

世界一下子都安静下来。只有眼前的加勒比海蓝。
深不见底的神秘。是不是跟他人一样，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纤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把Elena带回现实。
糟糕！不用照镜子都知道现在脸肯定红得像苹果一样了……还好这里灯光灰暗。还好还好。否则就嗅大了。
Damon望住女孩通透明澈的棕瞳。小鹿眼睛一样单纯笨拙。
却轻轻扯动住心旌。
长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都快要遗忘了吧。
长发披散下来正好遮却可爱的双颊。
“抱歉抱歉——让女士等待太久可不是我的行事作风。”Damon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立马侧了更大的身让位。
Elena也毫不客气地占了位子开始点饮料。
刚想掏钱，胳膊被人扯住。
冰与火相遇是什么感觉？
他的手指，她的肌肤。分明被灼痛到了。
像是触电般想跳开。
仿佛是温暖的的风吻过结冰的河流。即使再温柔也会留下炽烈的感觉，让冰封以下的江流加速流淌，穿越深蓝的水下丛林。
“这位女士的钱记在我的账上。”Damon抬了抬下巴像吧台后面的服务生示意道。
Elena一脸“你开玩笑吧”。
“回答你的问题。”Damon被Elena的惊愕样子萌到，露齿而笑，“算是道歉——让你久等的道歉，可以么？”
“如果我不接受呢？”
“哈……”身旁的Ric第一次见到Damon被女人拒绝，憋不住笑了出来。
Damon白了Ric一眼。你完蛋了——这是Ric从他的眼神里读出来的意思。后者立马噤声。可是憋得真的好难受啊。
“我不喜欢被拒绝。”蓝眼睛危险地微微眯起。
“我也不喜欢无缘无故被买单。”灵动的棕瞳再一次毫不掩饰地直视过来。
那份纯粹让心莫名地为之怦然。
“Ric，喏，给你。帮我拿到包厢去——我一会就来。”Damon斜过身子靠在吧台上，顺便把憋不住笑的Alaric支走。
不领情的小菇凉。这下有意思了。
Alaric的脚步刚刚消失在走道边缘，Damon便开口了：“这位小姐，你这样做真是不留情面呢。给别人一个台阶下不好么？”
这男人干什么的？相扑运动员？不应该很肥硕么？甩都甩不掉！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被人拒绝过啊？”Elena脱口问出。
Damon显然怔住。他就没想到她会以一个问题来回答他的问题。
这不是自己常用的手段么？看，被别人问过来居然就还就怔住了呢。
“我想你误会了……”Damon撇撇嘴角。
“那就让我做第一个拒绝你的人好了。”不等他说完，Elena冷然丢下钱，揽过饮料蹬腿便跑。棕色长发甩在脑后，窈窕了一个瞬间。
不错。第一个拒绝Damon的女子。
她没看见，Damon扬起嘴角笑得开怀的样子。

“...So this is me swallowing my pride
Standing in front of you saying
I’m sorry for that night
And I go back to December all the time…”空灵澄澈的女声在吟唱。
其实也是在脑海中回旋吧。Elena唱完这一首。大家离场，告别。
狂欢也好，怀旧也罢。都该结束了。
晕头转向地在公交车站道别。
跌跌撞撞地回家。
……脑子里很乱。很乱。
真的是毕业了。
是不是以后再见面都难了？
抬起左手看表。
竟然已经22：00了！
夜里的风很凉。扑面而来，让人瞬间清醒。
走了5分钟的夜路，终于摸到家门口。漆黑一片。
不对呀……Jenna不应该是在家么？……以前就算学校彩排到11点她也会留灯的啊……
女孩心头忽然一窒。这个夜晚，也许事情发生得有些太多了。

“亲爱的弟弟，大半夜找我有事？”Damon醉醺醺地泡在自家豪华的浴缸里。
“医院急诊。所以夜里不回来了。我担心父亲已经睡了，你回头跟他说一声。过会我就得关机了。”电话那头温和的男声安静地宣布道。
“知道了。”懒懒的从鼻尖呼出的声音，有些不情不愿。Damon和父亲Giuseppe Salvatore的关系长久以来都不好，所以他一直难以理解弟弟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却还是愿意跟父亲住在一起，忍受他每天的“教导”的行为。Damon知道，自从自己违背父亲意愿选择了艺术道路之后，他们的父子关系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即使是那么冷淡的从前。
过往已经是冷淡，但是今昔，今昔还剩下什么？除了怨恨大概别无他物了吧。
“……”电话那头顿了顿，心思转了几圈还是问出口，“你又喝酒了？”
Damon轻笑出声：“听力不错嘛~”
“又是被Ric拉出去的？”这里叹息一声，“跟你说了多少遍了Damon，你喝酒喝得是不是太频繁了点？”
“医疗专家，打住打住。你还要保存精力急诊呢。”嘴角挂笑。
“每次你都……”
“那么——回见。”面对弟弟的“苦口婆心”，Damon果断掐断。
对着那边的忙音，穿着白大褂的男孩下巴的线条明显冷峻起来。

当世界之于我，只剩下寥寥无几的意义，我到底该怎样取舍？
混乱。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是幻想出来的泡沫，一触即破。
苍如人骨的白色墙体，还有麻痹人神经的消毒水的味道。
都不是真实的。求求你，这些都不是真实的……
混乱。
那些纷乱嘈杂的人声充斥着耳朵的轮廓，从里到外。冰冷刺骨的地面提醒着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我还活着，那么你呢？
Jenna，求求你了，醒过来，醒过来，他不值得你这样做。我什么都原谅你了，只求你，一定要等着我，醒过来。
即使现在我已经一无所有。
Elena几乎是瘫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大理石圆柱旁，双手抱膝，止不住的震颤。她的发线正好遮却了发红的双眼，以及已经风干了，却仍然留下痕迹的泪水。那个叫Logan的混蛋骗走了Jenna所有的钱，现在Jenna又因为自杀未遂而……而……
“Jenna Sommers的家属！”自动感应的玻璃门哗地启开，垫着蓝色塑料膜的病床被缓缓推出。女孩的心头一窒。
“病人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还算救治得比较及时。”主治医生隔着口罩摸摸鼻子。绿色眼睛流淌过温柔。声音听上去好像很年轻。
“谢谢你们！”女孩用力地吸了一口气，还好刚刚屏住呼吸没有缺氧太久。
“今天夜里吊水会一直挂，我们给她洗了胃，她现在还比较虚弱，有什么急事就按铃。”医生扯下口罩，“或者你可以直接来找我。今天夜里我会一直在。”
果然是一个年轻的大男孩，金棕色头发，白皙的皮肤，碧绿而温柔的眸子。不像是年轻有为的医生，说是某部电影里略带忧伤的男主角还差不多。
“嗯。真的谢谢你。”Elena顿了顿，凑近看他胸口的牌子，“Dr.Salvatore。”
大男孩分明因为这样疏远的称呼皱眉。他的目光流连过女孩哭红的双眸，表情再度柔和下来。
“其实，你可以直接叫我Stefan的。我可能还不是很习惯太正式的称呼。”名字的主人笑意盈盈。
“Well，Stefan，多谢你了，真心的。”Elena突然觉得心安起来，不经意间扬起的甜美微笑让对面的男孩瞬间心动。
“那话怎么说的，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Miss…?”
“Elena。请叫我Elena就好。”女孩温柔地回答道。
“那么，Goodnight，Elena。”Stefan最后笑望了一眼，转身向准备室走去。
Elena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来。
女孩深深凝望床榻上的年轻姑妈，脸色依然惨白得骇人。眼睑下浅浅的黑紫色淤青爬在安然昏睡的面孔之上，让人心疼。
护工程式化地推着病床入病房。女孩一路小跑地尾随其后。
Jenna还活着，谢谢你，上帝。
深吸一口气。所有的酸涩排山倒海般冲向脑门。
女孩的眼泪汹涌而下。

“嘿，Elena，会好的，这次住院要多少钱？我来先帮你垫着。”Bonnie坐在椅子上搂住另一边抽泣着的无助女孩。
Elena真的很少在人们面前流泪。黑珍珠敢对天发誓，从她们相识起，算上昨天照毕业照时候和现在的这一次，Elena总共也就只在她面前哭过三回。看来，这次真的受的打击不轻。
也难怪，差一点就要生离死别了。
“对不起……”Elena的鼻音很重，“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我本来不想麻烦你们的。”
芭比正在自动贩卖机前给好朋友要两听咖啡。她时不时回头满心担忧地望向Elena。
“Elena！”Bonnie深深凝视好友那双深褐色的红肿泪眼，晶莹闪光的液体还在不停地溢出来、溢出来。
“你这样，还把我们当最好的朋友吗？”Bonnie不满地责问道。双手紧握她的肩头，迫使她看着自己。
清澈如明镜的棕瞳中闪过一丝犹豫，不过那份迟疑如同昙花一现，她强忍悲伤，朝好友露出一个看似释然的微笑。伸出手轻捶Bonnie的肩膀：“嗯嗯，说的不错。”
黑珍珠微怔。
很明显话里有话的感觉。
Elena吸吸鼻子：“我们是好朋友。”
所以，真的谢谢你们，Bonnie and Caroline。
手握支付医疗款的账单轻轻塞到了Bonnie怀里。
感觉到薄如蝉翼的纸单，黑珍珠真心地笑了起来。
“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Bonnie，就一件。”
“什么事？”
“这些钱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们的。”
女孩故作坚强的神情让她心头一痛。
“Elena……”黑珍珠刚想开口，却被名字的主人生生堵住了嘴。
“一定要这样。否则，今天你们俩要帮忙的事，我绝不答应。”
Bonnie心中一哽。
金发芭比回来了。端着两杯咖啡，放在桌旁，显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Deal。”最后的声音，淡得像残云，几乎看不见，听不清，但这一份自尊和固执却悄然改变了主人公命运的走向。

只有两页的简历。
本来可以写书赚钱的，可惜一切都被混乱的现实打乱，再也找不回原来的路线。
关键是写书太慢了，成一部作品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三五年。
现实的残酷提醒着Elena要豁出去一些了。
是的。豁出去。
Elena手里攥着的简历在夏天的烈阳之下被汗水微微浸湿。
今天有Bonnie和Caroline一起照顾Jenna，她就放心了。Jenna是三天前清醒过来的。那天夜里黑珍珠和金发芭比刚洗完澡准备睡觉，就被好友一个求救电话叫到医院。
她只有她们了。
大学一年级时候，Elena的父母Grayson Gilbert和Miranda
Sommers Gilbert命殒于一场车祸。从那以后，Elena就跟姑妈Jenna住在一起了。
Jenna，哈。Jenna有时候比Elena还要不成熟。如果让她做饭她大概会烧掉一整个厨房。
失去了父母之爱，便只能向友情寻求关怀。
大学里Matt追过她，Kol也追过她。但Elena总觉得不对，没有那种一面之缘便再难忘记的生动。Elena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就是还在等待吧。她还是含苞的水仙，等待绽放的美好。
还好，有黑珍珠和芭比在。否则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Elena……”Jenna微微睁眼，瞧见一个精灵般骨感的背影。
唔。不太熟悉。
“是我，Jenna。是Bonnie。”黑珍珠关切地探下身子。
“Bonnie？”
病床上年轻的女子不动声色地转转眼睛，试图在脑海中寻找关于她的印象。原来是Elena最好的朋友——那个黑皮肤的美丽女孩。
黑珍珠看到她的眼睛中有一道亮光闪过。
很好，她记起来了。
“Elena有事，她今天去找工作去了。我跟Caroline会一直在。Care去拿饭了~”Bonnie望见Jenna欲问出口的疑惑，解释道。
Jenna显然因为这句话而明显哽住了。
“……都是因为我对不对……我就知道……我亏欠Elena的太多太多了。现在、现在……我……”榻上女子泪水泛滥。
“Jenna这不是你的错。请不要……自责了。”Bonnie的眼眶也红了。
Jenna似乎是固执地摇摇头：“不，都是我的责任。都是我……如果我不和那个人渣约会，这些都不会，都不会发生了……”
“嘘，什么都别说了，Elena根本不怪你，真的。”
Jenna费力地向上翻动碧绿的眼眸，拼命止住眼泪。

“怎么，有点不像你的风格么。”Stefan走到厨房里给自己到了一杯咖啡。
“我的风格？”Damon坐在沙发上差点笑出来，“亲爱的弟弟，那你告诉我——我的风格是什么？”
“你从马德里回来好多天了。要是以前不该早就埋身于画布之中了？”
“我是不是该说，知我者，亲弟弟也？”Damon转转水晶杯脚，歪着头给了Stefan一个痞痞的笑。
——“你最近精神状态很好嘛。”转换话题。这就是Damon面对他不愿回答的问题时常用的手段。
“我有个病人今天要出院。拜~”Stefan搁下饮完的咖啡杯，从衣架上抓过外套走出门去。
捏住杯脚的手微微收紧。
还是放不下什么似的。
你到底放不下什么呢，Damon？
冰蓝色眼眸中闪动过什么情愫，让人猜不透。

“今年多大？”酒吧老板微眯着眼睛大量对面的女孩。
就是简简单单的白色T恤，牛仔裤，马尾辫。但是周身散发出的气质是一般女孩学不来的。
简历上不是已经写好了么？！
Elena将那些反感的情绪统统吞下。现在不是使小性子的时候，Elena。
而且那个男人大量她的样子让她觉得很……轻薄……
专注。专注。你是来找工作的。她提醒自己。
“22岁。”
“现场唱一首吧，我们想听听你的音色怎样。”男人声线沙哑。
“唱什么？”
“自选曲目。还有乐器，全在这里——跟我来。”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骤然起身，动静很大，身前桌上的杯子里的茶水溅出来。
他带着Elena来到一个阴暗的小房间。只有一块猩红色的灯芯绒幕布遮挡着。
湿漉的味道引得Elena的胃一阵抽动。
Elena掀开幕布，取过一把木质吉他，轻轻提起，示意道：“先生，可以出去开始了。”
细嫩的手指刮过已经松动的琴弦。
吉他已经有些走音了。
……
“…And
I go back to December all the time…”完美的尾音。让人滴泪的吟唱。
酒吧老板显然听得入神了。
“先生？”Elena放下吉他提醒道。
“今晚你就来这里打工好了。”
“咳咳咳……老板，我记得今天不是我……”甜腻的女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原来新来了一个小妞。”
她的嘴唇很厚，妆化得很浓，香水味道异常刺鼻。
如果从眼睛看人的话。Elena知道她绝非善类。
“我想，我应该跟新人认识一下。”这个女人穿得很暴露，过于短小的红色背心遮不住腰背。她凑到老板面前的简历上瞄了一眼。
“Elena？”笑意没到眼角就隐去，“It’s REALLY nice to see you.我是Vikki，酒吧的主唱。”

我就很要脸的插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