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印象中头一次清明
是因为
母亲被埋在那山头
那一天不等待出行
雨水便湿透了心情
我跟随我父亲上山
象跟着一匹识途的老马
我踏着轻轻的脚步
不惊动一寸泥土

我记得后来的清明
山路越走越宽畅
树木一年年长高 青草一年年芬芳
而墓碑仍那么点方寸
字迹仍然深刻
父亲上山的脚步
还那么从容不迫

我如今上山踏青
仍走在父亲的身后
那一路莺歌燕舞
当年的阴雨绵绵

我的她抱满了鲜花
并问我谁比花鲜艳
我正在思索着答案
我的父亲在镜片里微笑
他随手拾起一朵黄花
这黄花其实已凋落
我看他一瞬间的神情
再转眼满山的红绿 那一片倾国倾城
竟不如幽幽一谢

每逢这个特殊的节日
总想起那场清明的雨
那雨中泥泞的路程
让所有后来的发生 不由不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