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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nces,你好。”
“以及,再次的,我是说,真的很高兴认识你。”
“你说什么,我是谁?哦,那是个饱含技术含量的问题。现在你只需要知道,看上去你还并未准备好来见我,所以,我们下回见吧,就这么简单,小姐。”
谁他//妈可以把那盏该死的灯关掉。
好亮的光,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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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和华的玩笑——这个奇怪的词汇居然在我死里逃生后的瞬间第一个摇摇晃晃的踱步进入我的脑海。
“Frances?你能听见我说话么?亲爱的?”
眼前原本模糊的轮廓变得愈发清晰起来,我眯着眼,试图分辨出他是谁,可想而知,对于一个昏迷多天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哦我的上帝,医生!医生在哪里,我想她醒了!”
“……”
面前那女人的眼圈红的可怕。我死死的盯着她眼睑下方的那颗痣,目不转睛的盯着,直到我确定这一切是真实的而不是又一个无聊的梦境。她的动作几乎是在一瞬间,我看到她扔下手中削到一半的苹果,凑上前来耳朵几乎快要贴上我的唇。
“什么,宝贝,你想说什么?”
“嘿..好久不见,妈妈…能让他们拿掉这些插在我身上的管子么?我敢肯定我现在一定看上去像一只动弹不得的八爪鱼。”我努力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可那看上去就像一个不伦不类的鬼脸。
她一句也没有提起George,我偏过头,静静的,望着爬满对面医学院宿舍楼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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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地方。
刺眼的白炽灯,无时无刻弥漫在空气中的那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抑或是时不时传来的几声低声的啜泣,压抑而又无助。穿着统一蓝色条纹服装的病患们无精打采地在走廊里缓慢的走动着。
半个月前,我驾驶着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哪里都经常发出奇怪嘎吱声的红色雪佛兰行驶在拉斯维加斯通往洛杉矶的高速公路上,想起George一边把骰子从手里扔出去一边搂住我的肩膀笑着贴近我,告诉我,婚礼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内举行现在看来也是个不错的注意。
我就这么傻笑着,掏出牛仔裤兜里震动个不停的手机接到了那通电话。
“亲爱的,你现在有空吗?我需要告诉你一些东西。”
“哦嗨,Jo,你是怎么了,语气那么沉重——哦,难不成你去上东区搞的那所谓的行为艺术又失败了?”
“一定要冷静,Frances,如果你在开车的话,最好现在就把它停到路边。”
“啊哈!我知道了,一定是纽约被僵尸入侵了!”
我没有认真听从Jo的建议真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George去世了。”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电话那头的Jo一直语速飞快的叙述着什么,但是我好像一下变得完全听不懂。源源不断的嗡嗡声充斥了我的耳膜。
哈,真好笑,那不可能。他五个小时前还在旅馆帮我收拾行李,并问我要不要拿走那件写了“I ❤ LV”的T恤(LV,Las Vegas缩写)。我顺手把手机从半开着的窗户扔了出去,踩下油门。
砰!
我好像隐约听到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炸开。
更加讽刺的是,我已七十英里的时速撞上了公路旁的大树。
我仍模糊记得安全气囊弹出的一瞬间收音机里忽然冒出John Denver的乡村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