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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打合辑】西中心be向三十题(all西向|辅助冷cp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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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一楼还是先百度吧。
目前连载到第四题,总字数在1w2左右,感觉可以一口气发出来了……所以鼓起勇气用奇怪的ooc之作当做拜吧文吧。


1楼2012-12-02 19:12回复
      01.我永远得不到的你(CP:英西/微子亲分/微普法)
    “什么事竟让你这样恼火,亲爱的亚瑟?”弗朗西斯的眼神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同僚,“啊、让我猜猜,可别是亲爱的瓦尔加斯先生又因为储备的小甜饼卖完了而抽抽噎噎哭个没完——最后写不完稿子?”说话时他正放松全身的力量靠在转椅的椅背,同时将自己的双脚搁在矮脚凳上、小幅度抖动着自己的腿,这是他最舒适的姿态,从这调侃大于安慰意味的寒暄上充分体现他对年轻同僚所遭受的一系列厄运十足十地感到乐在其中。
    “关上你的大喇叭,长舌的波诺伏瓦先生,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下回你喝过头再捅了印刷厂的篓子时能有作者自己把稿子带到了的这等好运。”一手将厚厚的一沓稿子从公文袋中取出,一手将凌乱的桌上零碎的东西拨开,编辑部最年轻的责任编辑亚瑟•柯克兰重重地将稿子摔在刚腾出来的空地上,接着椅子吱嘎一声,他带着怨气落座,仿佛全身散了架似的陷落在皮椅中,呼吸声格外沉重。
    这一声委实有些太过响亮,有人不轻不重咳嗽了一声,兴许是为此感到羞愧,亚瑟勉力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但仍然神色恹恹。看样子他确实陷入了麻烦,坐在对面的弗朗西斯探出身子正瞧见管来意气风发的后辈趴在桌沿,肩头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金色的发梢儿颤动着,这一幕真是显得无比颓唐。
    可怜见的。轻手轻脚地离开自己的位置,弗朗西斯走向看起来陷入了情绪低潮的同僚,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好啦,好啦,可敬的柯克兰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您这又究竟是怎么啦?哦,咳,说真的,上回您能替我去通知贝什米特老师把稿子快递给印刷厂可真是帮了大忙啦,您是我的救星——
    “得了,都说了你该闭嘴,喋喋不休的弗朗西斯。”声音从手臂间传来,因而显得模糊而沉郁,“我遇上了我自己个儿也没法解释的一件事。”
    “哦,这是遇上了灵异?需要我替您咨询一下奇闻怪录版的塞西尔小姐吗?她的占卜和她的脸蛋儿一样可靠,那可是一等一的灵验。”
    “不是。”亚瑟严厉地打断,停顿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出现了。”
    “这也是灵异事件?所以说还是得去找塞西尔小姐嘛。”
    “你的脑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弗朗西斯?听着,如果你不能老老实实听我讲完再给我一个行之有效的建议就马上从我的椅子旁边儿滚蛋。”
    “我听着哪,先生。”
    “上帝……我要如何开始讲述?瓦尔加斯先生——我想瓦尔加斯先生的作品你应当阅读过?”
    “我得想想,可别是他的《四面向海》?说的是一个年轻的船长带着他孤苦却脾气倔强的表弟在大海上的冒险故事,或是什么的,是的,我记得呢,出人意料地受年轻姑娘的喜爱,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是的。就是那个。”
    “……哪个?”
    亚瑟直起身子,但却又将脸庞埋进自己的掌中,压抑着情绪答道,“是船长,弗朗西斯,我看见了书中的船长。”他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是的,我没看错,那正是瓦尔加斯笔下的船长!”
    “嗬!你在开玩笑,亲爱的。”
    “琥珀般的眼睛,大地般深色的头发,小麦般的皮肤,独身穿越七千座岛屿与七个海洋的船主。”
    “等一下,亲爱的,你说的该是书中对那位好船长的描写?我记着,插画还是大瓦尔加斯先生给画上的,确实让人眼前一亮哪。”
    “——一模一样,弗朗西斯,我遇上了同画上一模一样的人。”
    弗朗西斯站起身子,活动着因半蹲而麻木的双腿和肩背,压低了嗓子,“起来吧,柯克兰先生,我恐怕我们得换个地方谈话。”
    面对亚瑟朝他投射来的困惑的视线,弗朗西斯神色自如地掸了掸衬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老实说,连我也觉得那副虚构出来的插画实在是逼真过了头啦。”


    2楼2012-12-02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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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瑟猛地抬起头,映入他眼帘的正是那张脸孔,黑白相片无法抹去那张带笑的脸庞的暖意。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嘿,亲爱的,您在听我说吗?”
      所有的声音消失了,被甩在身后,或是被水流隔绝。他在前进,同时在下沉。
      愈是靠近那副放大的黑白相片,愈是能感受到从那上头传来的跃动着的生命力。
      海浪,海腥味,海风,天空中盘旋的鸥鸟。他渐渐走进相片,伸出手,试图触碰那脸庞——也许下一刻,那个人将从相片上走下……
      “哎呀,柯克兰先生!”
      所有的魔法消失了,鸥鸟远远飞走,所有的气息与声音消融,回归到意识深处。亚瑟感到自己的双脚稳稳地站立在原地。
      肩头搭着弗朗西斯的手,他的眼神夹杂着关切与责备,“回去。”亚瑟看见弗朗西斯做了这样的口型,他扭过头回望那被隔绝在相片背后的脸庞,深深吸了口气,重新落座。
      “柯克兰先生?”年轻的作家投来忧郁的一瞥,方才正是他将亚瑟从幻觉般的情形中唤醒。“你看起来真像是着了魔,我真不该让你去看那相片。”弗朗西斯低声说道,同时安抚地捏了捏亚瑟的肩头,“先把你的表情收拾收拾,看起来真像是被塞壬给迷住了。”
      “啊,柯克兰先生……看起来非常喜欢费尔南德斯先生的相片呢。”
      年轻的作家有些忐忑,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不、准确来说,我感觉……柯克兰先生,那一刻简直是要迎接费尔南德斯先生似的,虽然我们——我和哥哥时常开玩笑说,这张相片上的费尔南德斯先生像是随时都将走下来似的,但从没有像柯克兰先生那样。”
      “哦,嚯,神奇的摄像技术。”他尽力以轻松的口吻说道,但却蹙起眉头,“能给我们说说费尔南德斯先生的事儿吗?我记得,他仿佛是您和大瓦尔加斯先生的监护人来着,对吗?顺带一提,您的作品《四面向海》里头的插画,和这张相片可还真是一模一样呢。”
      瓦尔加斯搓了搓手,嗫嚅着说道,“唉……那、那实在是因为,插画确实是以费尔南德斯先生的相片为蓝本制作的。”
      接着,仿佛为了坚定自己的勇气似的,他抬眼望向弗朗西斯,弗朗西斯注意到他双手紧紧合握,眼角含有泪水,“不仅仅是插画……甚至《四面向海》本身,都是按照整理出来的、费尔南德斯先生的草稿写成的。”
      “《四面向海》,应该是费尔南德斯先生的作品。”
      亚瑟睁大了眼睛,“您本该让这本书署上费尔南德斯先生的名字……”弗朗西斯说道,“这也更符合常理。”
      “那并非费尔南德斯先生所愿,”瓦尔加斯轻声细语地说着,“他曾经吩咐过我们,将他离开后的所有东西全部付之一炬,或者抹去了他的痕迹保存着,但我不明白那是为什么。”
      “罗维诺——我的兄长,正是他带头将费尔南德斯先生留下的作品一一整理,并最后交付给我润色,最后以瓦尔加斯的名字出版,他说,实在不容忍费尔南德斯先生的作品在这个世界因为作者本身的愚蠢而毫无痕迹地消失,就好像我们从未拥有过这位好人的关怀似的。”
      “插画当然也是哥哥对着费尔南德斯先生出海的相片画的。”
      弗朗西斯打断了令人难堪的沉默,“真是辛苦了,瓦尔加斯先生。对费尔南德斯先生的英年早逝,我感到不胜悲哀。但是,瓦尔加斯先生,接下来的作品应该都是您的智慧结晶?风格因此而变化,是的,您也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作家,放下包袱继续写吧,为了费尔南德斯先生,也为了您自己。”他转过头去看看本该代替自己说这番话的亚瑟,不想瓦尔加斯却说道,“是的。是的。——事实上,费尔南德斯先生并未去世。”
      “那只是一场意外,但似乎费尔南德斯先生对此早有预感,他尽可能妥帖地安排了一切,然后,永远躺在病房里。”
      亚瑟伸出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
      他们很快结束了这一次拜访,离开时,亚瑟重新回过身望向那放大的相片,在他的意识中他伸出了手,而那相片上、温柔微笑的青年人、渴望驾船出航的船主也将从相片中走下,将他的手紧紧握住。
      “……亚瑟?亲爱的,我们该走啦。”
      自嘲地收回视线,亚瑟跟随弗朗西斯踏出房门,薄暮将至,突如其来的寒风令他一个哆嗦,他捏了捏扣子扣严实的衣领,长长叹了一口气。
      FIN.


      4楼2012-12-02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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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反目成仇(cp:?+西)
        “哪,船就要到港口了,你希望俺给你带些什么吗,小家伙?”
        鸥鸟鸣叫着、扇动雪白的翅膀划破苍蓝的天空,在甲板上投下阴影。原本正靠着桅杆打盹儿的年轻船长仿佛是瞧见了什么,咧开了笑脸跃起来,朝船舱口跑去。迎着一张闪现着困惑的脸庞船长蹲下身子,碧绿的瞳仁闪着和善的笑意瞧着面前个头小小的孩子,其时他的手上正抱着装着擦拭布的水桶,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倔强的神情,看起来兴许正因为船长妨碍了他干活儿而老大不高兴。
        “……不需要的,先生。餐室的盘子还没刷完,我得去干活儿,请让一让。”蝴蝶型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的句子,尽管毫无不敬之意,毫无疑问却是对无所事事的船长妨碍他继续劳动表达不满。
        棕色皮肤的船长挠了挠自个儿的后脑勺,颇有些不死心地维持着蹲姿挪动步子拦下了打算绕过自己进入船舱的小个子,他的手掌搭在那小小的肩头,并不无亲昵地轻轻捏了一下(噢,满手的骨头——好脾气的船长思忖着),他希望船上年纪最小的水手能放松些、更自然地接受他的好意。这条船虽然是归属于他的众多财产之一,但在这些年月的航行之中,它更像是一个小小的家,人总是希望自己的家人更过的更好,是不是?
        他们就这么站着蹲着,静静地看着彼此,默默不语地为着有些可笑的事儿角力。
        这年纪最小的水手也确实是来到船上时日最短的一个。船长先生的两位表弟在某次航行的中途上岸时带回来的,说是无家可归饿昏在路边的孩子,在心软的小表弟给了一块黑面包和一杯清水后就一直跟着、谁拉也不肯走。两个水手瞧着这小鬼头也算手脚伶俐,便将他带上船来。
        这孩子没有名字,或者说,怎么问他都不回答,穿着一身破衣烂衫,硬是能在嘴唇一抿的时候显得凛然起来——嚄,那该叫什么?对啦,是气质。这可不该出现在寻常人家的孩子身上,但转头想想,那毕竟是个孩子,即便身后有点儿秘密,也翻腾不起什么浪花儿来——长大后的事儿?咳,要是他能在这船上长大,指不定什么秘密都成了沙漠中的一滴水珠,就那么静没声息地没了影儿。
        更何况,鼎鼎大名独身一人穿过七千岛屿与七座大海的安东尼奥,难道还会怕了陆地上的人事儿吗?
        于是这个孩子这么保全了他的秘密留下来了,自那开始便一直在厨房做些简单的工作,也算是半个帮工,因为动作利索又不多话,很快便赢得了船上所有人的喜爱,他们管他叫小家伙,他也并不介意似的,依然安安静静地抹着桌子。
        这次靠岸的港口他们曾来过,因为远离身在内陆的王都的缘故,一应王朝的内外纷争都不曾将它波及,因此,尽管王位继承人被刺身亡所引发的风暴已经持续了五年,这里仍然繁华如昔,来来往往的百姓的脸庞上也丝毫没有灰败或是颓丧的神情,又因为是以贩卖鲜花为生的城邦,整座城市也弥漫着芬芳的气息——总之,对于孤独游弋在大海上的水手们而言,这个港口实在是仙境乐土似的存在。脚踩大地的滋味儿永远是飘摇海上的人们最难忘的。
        但这条征服了无数海域的航船并不能没有人看管着,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的大厨明确表示将不离船上一步,连带着那个小个子也不想下船去看看。在这之前,船长那好性子的表弟也曾劝过那寡言少语的小家伙随他们一道下船去,但统统被无言拒绝了。
        这算什么事儿呀?船长从表弟们听说了这事儿,把结得好好的辫子硬是给挠散了,拍了拍桌子还是决定亲自去给那无趣的小鬼说说,再怎么的,至少得给这个孩子带点儿什么。
        好吧,临靠岸前一连几天试着在厨房里捉着这泥鳅般滑不留手的小伙计都失败,反而阴差阳错被大厨压着答应会带点儿特别的药草上来,又在亲自抓着这小小的帮工后碰了个软钉子,好脾气的船长最终不过是伸手胡乱地揉了一把小帮工油腻腻的打起结来的头发,丢下一句买了啥不喜欢的可也不许还给俺哪,便离开了。


        5楼2012-12-02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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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耳朵准确捕捉到了鞋子趿拉着落在木头上的声响,唉,那个不苟言笑的小家伙竟然这么不假思索地就回船舱去啦。
          一个哆嗦,船长又把自己个儿结得好好的辫子给扯散了。
          这儿处处散发着花朵的香气,以花朵为原材料做的小到饰品大到灌进考究的瓶子里的香水随处可见,但没一件适合作为赠给小帮工的礼物。船长在简朴的摊位旁随手捻起一个小小的胸针,设想它作为礼物送出之后、那冷淡的脸庞将因此气得通红,不由笑起来。这样女气的玩意儿和那个脾气倔强的小伙子可真是一点儿都不搭,而他要到用这玩意儿讨好姑娘的时候还远得很。哎呀,可真没辙。
          “这位先生,您瞧着像是苦恼的很,请放心挑选,这儿的东西可都是一等一的好货。”船长先生闻声抬头,才注意到这摊子的主人是个年迈的老人——不知怎么的,虽然他长着一把长长的白胡子,眉毛也同胡子一样雪白,船长先生总觉得在面对那双骨碌碌转着黑色眼珠有些不快。但他并没表现出一丝不对劲儿,笑着问那摊主,要给家里的小弟弟带一件礼物,该选什么比较好。
          船长比划了个高度,“他大概得……这么高了,可笑俺还在这儿瞧这些给女孩子摆弄的玩意儿……”
          “噢,这不打紧,这儿可不只是给女孩子家家玩的东西。”老人家说着,便弯下身子,从摊子下捧出一个华美的匣子,船长将匣子打开,里头静静地躺着一柄短匕。刀鞘用金丝装饰,而刀柄则干脆镶上一整块闪闪发亮的宝石,船长不由睁大了碧绿的眼睛,赞叹地吹起口哨。
          “真不赖。……得多少金币?俺买了。”
          老人张开嘴笑起来,露出了缺牙的黑洞洞的口腔,“不要您的金币,给三个铜子儿也就得啦,这玩意儿是个满脸伤痕的年轻人在这里寄卖的,开价也就三个铜子儿。”
          船长将那利器从匣子中取出,猛地拔出匕首,嚄,寒光闪闪,仍然得是吹毛立断,这就成。又将匕首送回刀鞘,抓着它翻来覆去地看着——既没看到刻在刀身可能的咒文,也没看出特别的纹样,虽然始终对这么一柄华丽的武器开价如此低廉感到不解,倒也爽快地付了钱(他给了三十个金币,他知道这把武器绝对不止这个价格),将匣子往胳膊肘上一夹便哼着小调儿打道回府,并不曾注意到老人黑色的眼珠中一闪而过的嘲讽。
          船长找见那小家伙的时候,他正躲在厨房的一条小凳子上发呆——不,准确来说,是瞧见船长来了便将小纸条这类的东西塞进了自己的衣服,船长瞥了一眼露在外头的发黄的纸边,啧了啧舌头,连匣子带匕首一道塞给了那双一直泡在冷水中冻得通红的手中。
          他满怀热切——甚至超过了本该兴致勃勃的小家伙——瞧着小个子,不住地催促,“打开、快打开它吧。”
          小个子瞧见了匣中的武器,他拔出那柄利器,冰冷的金属倒映着碧绿的眼睛。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接着仿佛醒悟了似的,抬头望向含笑的船长,嘴唇蠕动着,却没说话。
          船长有些害羞地挠了挠脸颊,“别这么看着俺……告诉俺,小家伙,这个礼物——你喜欢吧?”
          搁在膝头的瞎子被打翻,匕首掉落在地上,船长先生蹲下身子,轻拍扑进他怀里的小个子的脊背,不明白为什么一把匕首能让寡言的小圣徒抽泣起来。
          “哎,怎么哭起来啦?——这玩意儿才三个铜子儿,别哭,俺可不会要你把这三个铜子儿还给俺的……哎呀呀!”
          “别、别哭啦……再哭俺……俺也没办法啦!”
          这不过是征服了无数恶浪的船长生命历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片段。
          这位几乎被视作半神的传奇最终却倒在船舷、而背上插着一柄华美而锋利的匕首,所有真实都湮没在历史的背面,静候那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的探路者将那帷幕轻轻揭开。
          (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四面向海》)
          FIN.


          6楼2012-12-02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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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终其一生的单恋(CP:英西|少许米奥含|角色死亡注意)
            没有什么比一个往来不多的远房亲戚的死亡通知更无足轻重。事实上,对我而言,一个记不清面貌的亲人甚至还不如能痛饮一场的老伙计来得友好,感谢上帝赐给我的好手气,虽然机修的薪水不算太高,偶尔去打弹子儿也能带给我不大不小的收获、至少去喝一杯还是完全不需要绞尽脑汁找借口赊账——老实说,来信的律师先生用谨慎而公允的口吻告诉我我将在那偏僻的乡下有一幢可爱的大房子可以继承,对此我丝毫也提不起兴趣,但糟糕的是在于我是那位孤独的可怜人仅存的活着的亲戚,因此,那位先生的律师发来的文辞优雅的信函中特地强调了我务必到场,葬礼也好、接下来的财产清算与一系列令人头痛的事情也罢,我将是那个唯一不可能缺席的。
            偏偏那位先生住在那样一个偏僻的小地方,我在公共图书馆里头提供的免费网路上努力地搜索,试图能找到直达的航班、或是退而次之的火车,也不过在页面的角落呆滞地蜷缩着包含关键字的无用信息,为此不得不给那位先生的律师去函询问更详细的出行信息(以及一张价值刚够得上车票的钞票,也许这不够礼貌,但我的确对这事儿不能有更多的耐心)——可敬的人,他当即邮寄来一份火车票与一张边缘发脆变黄的旧地图,用红笔圈出来的是我此行的目的地。那儿的确是一个小得可怜的城镇。我把这张年纪也许比我还打个几轮的地图卷了卷塞进行李箱,准备到了当地就还给那位敬业过头的好人。
            经历过火车与小型货车(嗨,地图可没有说明白那座镇子与火车站之间可鄙的交通空白,而徒步越野已经是很多年前、我还在念初中的事儿了。)的颠簸,我总算拖着酸疼的身子到了我该出面表达哀思的地方。
            接待我的正是那位敬业过分的律师,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先生。彼时他正穿着一身笔挺的旧西装,扣子从上到下扣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过时的黑框眼镜,说话慢条斯理,并且时不时瞧你一眼然后轻轻地皱起眉头,用词谨慎而啰嗦。第一眼我就看出来公事公办腔调下那股子温情,就像这座至今都仿佛活在五十年前的镇子一样老朽,令人烦躁。
            我抓了抓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下了火车后搭上的顺风车的摇窗开关刚好坏了,而那位叼着烟斗哼歌儿还走调的先生唯一值得赞许的大概也正是那手漂亮的车技),打断了埃德尔斯坦先生的叙述,“先生,我想我们该先去柯——柯克兰先生的房子那儿去瞧瞧?既然您说了那幢房子和那里头的一切都在我继承的范围之内,我想去瞧瞧。”
            埃德尔斯坦一板一眼地就‘在完成最后的财产转移之前我不能拿到钥匙进去那间屋子’发表了一通高论,我听得厌烦,于是说就在外头看看,“我想瞧瞧那位先生住过的地方。”可敬的先生一下子住了嘴,垂下了眼帘。(他长着老长的睫毛,带点紫色的眼睛也很美,说实在的,如果他能不要显得这么认真过头,也许人缘会不坏——噢,我大概有些想多了)片刻之后,他松口说可以让我进去瞧瞧,“只一刻钟,先生。”他在“只”字上加重了语气,但却改变不了他心软让步的事实。
            我吹着口哨跟在这位先生身后,穿过狭窄的长街,最后,沿着两旁种满了火红的玫瑰的台阶,我们走向了那幢即将经由我手转让给他人的屋子——它耸立着,在周遭相对平和的单层的屋子中,这三层楼高的宅邸显得威严而孤独。
            钥匙在锁眼中转了半个圈,轻轻一推,门吱呀作响,向后为一片昏昧让开道路,我跟着埃德尔斯坦先生走了进去,也许因为主人故去没多久的缘故,尽管屋里已经开始散发出不可遏制的死气,至少灰尘的味道没有重得令人忍不住打起喷嚏。
            这是我唯一的亲戚——亚瑟•柯克兰最后的住宅,我并不为此更多地感伤,至少自进门后便不曾走动的埃德尔斯坦先生看起来要意志消沉得多,虽然对这位亲戚的记忆基本模糊,但我确实记得这不是一位好相与的先生,如果能有什么迷人之处好令这位好人挂念悲伤至此的话,也许便是他们俩如出一辙的做派——那叫什么来着?是的,老式优雅,正是如此。楼梯盘旋而上,我穿着球鞋踩在那精心保养着的木板,发出单调的哒哒声,我不知道二楼有什么,但仿佛鬼使神差,我走向了楼梯尽头抵达的在三楼的一间屋子,门半掩着,看起来像是书房。


            7楼2012-12-02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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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分手(cp:英西|少许普法含|狗血日常小片段)
              安装在门外的蜂鸣器间歇地响了三次,第一声响起时安东尼奥将手中正在清洗着的蔬菜往洁净的盘子里一搁,双手胡乱往罩在腰际的围裙上抹了抹,跌跌撞撞地跑向大门;第二声响起时他间接连绊倒了一条矮脚凳、踢飞了一只装了一半的纸盒和一个方格子绒布拖鞋,最终他一跳一跳地来到了正门前,在第三声响起时握住了门把手,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金色头发的男人穿着灰色的西装,右手半举着。拧着眉头,他瞥了一眼扶着门框喘着气儿还试图挤出一个笑脸的安东尼奥,冷静地垂下捏着钥匙的右手,点了点头说道,“我来搬剩下的那些东西,希望没有妨碍你的工作,卡里埃多。”安东尼奥擦了擦鼻子,眼睛往地上扫去,那双鞋子没有丝毫不耐地并在一起,鞋面用柚子皮擦得闪闪发亮,他叹了口气,很快用轻声咳嗽掩盖了过去,让开身子,“当然没有,进来吧,亚——柯、柯克兰,呃,你的拖鞋俺已经打包收好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穿俺的凑合一下。别打赤脚,地上冷。”
              空了一半的鞋柜就在门口不远处,安东尼奥跳了几步,一手拉开柜门,一手举着一双柔软的棉布拖鞋,朝已经脱下了皮鞋、穿着袜子站在门口的男人咧开嘴笑起来,“那就这双吧?俺还没穿过哪,全新的……请吧。”对方唔了一声,走过来,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双足塞进绒布温暖的拥抱,绿色的眼睛又扫了一眼安东尼奥同样没穿拖鞋的、举着的右脚,嘴唇动了动,最后却转过头望向室内其他的角落。安东尼奥则轻轻舒了口气,不得不继续维持着单足跳的方式、向刚刚被踢飞到一边儿的另一只拖鞋前进。
              穿完鞋,安东尼奥直起身子却瞥见金头发的男人正蹲在立起来的纸箱旁,周围撒了一地的是CD、相册一类的东西——他在脑袋里狠狠地拍着自己的额头,想着诸如‘走得太急啦’、‘真倒霉哪刚才一抬脚勾到的竟然是整理了好久的箱子’、‘丢人哪丢人哪刚说了箱子都给拾掇好了竟然马上就在亚瑟面前出了糗’……与此同时,他走上前去,帮着一起把地上的杂物一个个放回箱子里去,他觉得自己也许该道歉,但望着金发男人紧绷的侧脸,又觉得有什么样的话都无从说起。
              “剩下的箱子都被俺归置到书房里去了,都好好的,里头的东西都没有乱……啊、那个,柯克兰,你想俺帮你搬出来吗?那个,俺还是帮你搬出来吧?”说着,安东尼奥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那些CD的塑料外壳上都斑斑驳驳,看起来可真是该好好用抹布擦一擦了)转身便往书房去,冷不防身后传来低声的询问,“绊倒了?”是那个金头发的男人。安东尼奥“嗯”了一声,便匆匆跑到书房里去了——那会儿他真想停下来抹一抹迅速涌到眼眶里来的眼泪,但是没有,拖鞋摩擦着地面柔和的声调绞碎了令他一度以为鸳梦重温的氛围——这个安东尼奥曾经用无数甜蜜到发腻的称呼指代、现在只能从他那儿落一声“卡里埃多”的家伙,是来把自己的东西从这间曾被两个人共同拥有的宅子里搬走的。
              噢,这座装满了两个人整整三年甜美回忆的宅邸,就像它最初只属于一个人那样,现在又到了该回到了只有一个主人的时候了。
              靠着书房的门板,安东尼奥用围裙擦了擦掉在脸庞上的液体,它在浅色的棉布上很快化为一小块严肃的深色;箱子静静地靠在刷成苹果绿色的墙边,码得整整齐齐——好啦,好啦,安东尼,你可不是隔壁家小瓦尔加斯先生那样的爱哭鬼,现在你得把力气用在把这些沉甸甸的玩意儿搬出去这件事上头。嘿,安东尼,打起精神头来!你不是还说了准备请自己吃一顿好久没吃了的海鲜大餐吗?材料都买好啦双份儿的餐具都躺回碗柜底下睡去了……
              那两条从翡翠般的泉眼里涌出的小溪静静蜿蜒过温柔棕色的大地,不断地跌落在卡其色的纸板箱上。那连绵不断的、悲伤的瀑布。
              他搬着箱子下楼梯来的时候,柯克兰仰着头凝视他,像刚打开门那样眉头深深拧着,一边快步向他走去,试图伸手从他臂弯间高高叠起的两个庞然大物中搬一个下来,“两个箱子——太乱来了,卡里埃多。”安东尼奥后退一步半侧过身子,笑着回应说没事儿,接着他果断地转过身、弯腰、伸手,一声闷响,箱子顺利地落地。


              10楼2012-12-02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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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劳。”金色头发的男人点了点头,拖着造型有些可笑的绒布拖鞋朝楼上的书房走去。
                “没事儿。”安东尼奥伸出拳头轻轻捣着自己的腰眼,摆摆空着的一只手回应道,“对了,俺的材料买多了,一会儿你要留下吃顿便饭再走吗,柯克兰?”
                “感谢你的好意,卡里埃多,今晚我另有安排,恕我难以接受你的邀请。”想当然尔是被拒绝啦——你在想些什么呢,安东尼?
                “噢,不、不用介意这个,俺和弗朗吉基尔他们有约呢,只是觉得多一张嘴少一张嘴都无所谓……哦抱歉。”柯克兰完全上楼去了。安东尼奥拍了拍额头,摸了自己一脸的手汗,湿漉漉的。
                算上刚才被自己急急忙忙赶去开门而带倒的箱子和其他细软,恐怕柯克兰想要一下全带下来是不能的。也许得上去帮帮他?安东尼奥思忖着,身子却坐了下来,靠着那装满了CD与相册的箱子扯着嘴角笑道,还是算啦,俺一会儿再去搭把手吧。
                迷迷糊糊地却靠着硬邦邦的箱子阖上眼睡去了,再睁眼时只望见高高的天花板——身子底下是柔软的床铺,柯克兰像是已经走了。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个不停,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意识到这是老朋友弗朗西斯的号码。
                “最亲爱的东尼,你家的门铃坏了,快给哥哥我来开个门!”
                “……弗朗吉?”安东尼奥屈食指指关节用力地碾压着跳痛的太阳穴,“哪阵风把你给吹来啦?”
                “嚄,得是一阵阴风哪——你猜谁给我来电话了?”
                安东尼奥将手机换了个手接听,隐约地觉得自己知道这个答案。
                “好吧,正是那个活见鬼的亚瑟•柯克兰!他说你为了相识周年纪念日之类的日子(天,哥哥我可不知道这位英/国先生能记得这种重要的日子)忙得半死现在趴下了,特地打电话嘱咐我和小基尔替你们带些食材过来,你知道、嗯,柯克兰先生的手艺真不敢恭维,所以哥哥我把自己也一起带来啦,小基尔就站在我旁边,你要听他说话吗?”安东尼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下子他难以消化这庞杂的信息,他只来得及重复一句“什么”,对方的听筒便易主了。
                “嘿东妮儿!是本大爷和弗朗吉来看你啦,虽然知道你累得很,不过还是快给本大爷来开个门吧!你家那位顺走了我俩这儿的一串钥匙,说是自己的掉啦得借用一下——他现在买酒去了,怎么样,出来给我们开个门吧?”
                哦、这可真是——
                想到那个临时扯出来的和旧友们相聚的借口,的确是太容易戳穿的西洋镜,柯克兰和他们中任何一个都熟稔得很,特地挑在相识日把东西搬走只怕原来也不是特意记着,但这样竟然构成了一个绝妙得多的谎言,安东尼奥转国土瞥了一眼搁在自己枕头旁的那一串不属于自己却属于这桩屋子的钥匙,抓了抓乱翘的头发,最后轻轻地笑起来。
                不管怎样,先去开门才是正经的头等大事儿。
                弗朗吉他们得等急了。
                Fin.


                11楼2012-12-02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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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就是柯克兰医生。”
                  “唉、唉,医生!可算找到您啦!——伊莎小姐要俺请您去瞧瞧少爷的境况!少爷他、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在发烧,看起来很不好……俺、俺说了踢球不会打搅少爷的,俺去问少爷,少爷也说没关系,但很快少爷就烧起来了……都可是俺的错儿……医生老爷,您得去救救少爷!”
                  波诺弗瓦捏住了柯克兰的手臂,用眼神示意他找借口拒绝,医生用微小的动作摇了摇头,“您唤了马车吗,年轻人?”他尽可能用沉稳的声音说道,试图平复那双绿眼睛里泛滥的痛苦与绝望。
                  “还没哪,先生,俺一路跑过来的……刚刚才想到得叫马车请您来……”
                  波诺弗瓦果断地打断了抽抽噎噎的叙述,他拍拍少年的脊背示意对方抹掉眼泪,一边扬起下巴指挥柯克兰去把衣架上的风衣取下,“穿起来,恐怕这一路上的风会很大,如果找不到合意的轻便马车尤其该注意这个。”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柯克兰医生一眼,医生摩挲着因塞着一把手枪而显得沉甸甸的口袋,无声地叹了口气。
                  “很好,很好——感谢你的好意,现在我得出发去了——您也跟着一起吗,波诺弗瓦?”
                  “是的,老同学。”
                  寒风刮起来了,或者说,寒风逐渐地令人类感到它的嘶吼、它的存在。这可真是冷啊。波诺弗瓦絮絮地说着,一边拢了拢脖子上缠着的围巾。柯克兰瞥了一眼穿着单衣的男孩儿,此刻他正不住地搓揉双手,并往上头呵气,蜷缩着身子,并且不住地跺脚。意识到柯克兰的视线,他赧然地笑了起来。
                  “俺……实在冷哪……”柯克兰没有回答,兀自移开了视线。
                  “……别愣着啦亲爱的,马车来了。”波诺弗瓦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厚高的玻璃,听起来有些模糊。
                  “走吧,年轻人。”率先迈开步子,医生在踏上马车最后一级台阶时朝少年伸出了手。
                  “什么?俺……俺吗?俺可不能坐在贵人老爷身边儿——”手足无措的少年使劲儿地摇了摇头,“少爷知道了可一定会生气的!也许得会病得更重……哎、哎呀!”
                  不。摇了摇头,医生克制着一个微笑,俯下身将少年拉上了马车。
                  当然不。
                  不论是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问题,这个答案无疑都是否定的。
                  ——为了那朵乳白色的玫瑰,也为了那个制作粗劣的小小皮球。
                  Fin.
                  


                  14楼2012-12-09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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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第五个故事~这样短打份量读起来真是轻盈却不失焦,非常棒!!
                    柯克兰先生的个性实在难以捉模,彷佛变形虫般,应该说是遇见不同的对象所展现的态度也会有所保留?我认为他对蕃茄这样温暖性格的人,所流露的情感应该会变得相当温柔,楼主描写的亚瑟虽然还是一脸漠然,但总觉得已经有微微的爱了?
                    (偷偷说)里面看到许多英先森和大蕃茄内心真是满足~不晓得之后是否可以看见温馨向的大小蕃茄...?(点播疑容者XD(喔如果楼主已经有内案安排了的话请无视我;w;
                    一直很佩服长文作者,因为要把握份量却要照顾质量很不容易
                    请继续大胆创作吧~~^233333^


                    IP属地:中国台湾17楼2013-06-12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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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lz写的很棒啊,顺便求普西2333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3-07-07 13:40
                      收起回复
                        那个问号……是子荷吧……亲分被子荷杀掉了呢……[烟]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4-04-10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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