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之章 灵灭
魔界冰雪族,水鸢国内。
水鸢国前任皇帝,一代天女,素女水宁熙年仅一百三十七岁,英年陨灭,她的正中宫皇后风瑾月悲痛哀决,自刎随她而去。水鸢国圣喻:传位于其大公主,第一公主灵女水祁湮。至此,水鸢国拉开了新篇章,次年一月,改年号为水宸。而这一年,水祁湮不过只有十五岁之龄。她最小的同母所生的妹妹水祁璇,那一年,不过只有五岁而已。
偌大的水鸢皇宫内,常常能够看到水宸帝一袭明紫帝袍,裹着她消瘦的,那样孤寂的身影,她一个人站在水鹤殿外的长廊上,黑发无风自扬,蓝眸独自远眺着,带着难以察觉的情动,似是在越过这庞大的水鸢宫在看些什么。
而在这个时候,总有一抹白色的身影会在不远处,用着担忧的水蓝眸看着她。她便是水鸢国的二公主,现在该称作二皇女的素女水羽姗,现年十二岁,素女玉淑女所出。然而,水羽姗却是自出生便失去了自己的生母,比她大三岁的大姐是她心中唯一的依赖,而水祁湮对她的好也不同于其他的妹妹,水羽姗总能得到她的另眼相待。
“……祁君。”水祁湮的腰身蓦然地被圈环住,她的身后传来了一声清悦的熟悉。不待她回身去看,便露出了一抹淡淡笑容的她,心里自是明了的。
“羽姗。”带着磁性的低沉嗓音,她有力的手紧紧地附上了圈环在她腰际的柔荑之素手,这样的温柔,惹来身后之人心头的一颤,却依然依着她的背。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水祁湮顺势松开了她的手,优雅的转身,面对了眼前的妹妹,关心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对上那冰蓝的眼眸,没有平日他人所见的冰冷,眼眸中尽是对她的温情,水羽姗的神色蓦地一僵硬,似是难以面对一般,然而水祁湮炯炯的注视,却让她难以逃过,不得不面对,水蓝色的眼眸瞥向了别处,低柔着声:
“只是有些担心你。”
水羽姗所诉虽非虚假,却非全然的实情。
向来明察秋毫,心思细密的水祁湮又如何可能看不出,软化的冰蓝眼眸背后带着明锐利,这段时间她忙于国事,确实有些疏忽了她了。
“对不起。”水祁湮说。
眼前柔弱的女子心头一乱,躲避着水祁湮情切的眼眸,却是避无可避逃无所逃,曾几何时,她们是那么亲密,然而那些时光,却已经回不去了。
泪水从她水蓝的眼眸中不受控制地缓缓流下,凄凄楚楚的样子,让所见之人都会为之心疼,更何况是眼前这个已经看了她整整十二年的,将她视作至宝的水祁湮。
“你,怎么了?”水祁湮关心的,心痛的问。
面对如此的她,水羽姗觉得自己再也无法隐瞒。
“是羽姗该说对不起!祁君!对不起!我……我爱上了一名人类男子,请求祁君的成全!你——就放我走,从此将我这个背叛了水鸢国的罪人除名了吧!”
水羽姗再也抑制不住,藏在心头的话语,在水祁湮那一瞬的震惊后完完全全的道出,她是怎样爱上了那名男子,甚至破除了水鸢国的国戒,怀上了人类男子的孩子。
“羽姗私定终身,怀上了人类男子的孩子,已经不再是素女了,也再没有资格做水鸢国二皇女,羽姗……”
在持续不断的眼泪中,她诉说着,水祁湮一直沉默地听着。
面上的冰冷,掩饰不住内心的伤痛。
她哑声在她哽咽间,问上:
“是什么时候的事?”她平静的。
“前不久……”诺诺的声音,然而轻柔却带着坚定。水祁湮看了蓝眸黯淡了下去,便在唇角扯起了一抹笑颜,却是苦涩的,说:
“好,大姐知道了。羽姗,从此以后,你便不再是水鸢国的人,水鸢国的二皇女已经死了,本御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排你离开冰雪族,从此以后,你再不得回来。水鸢国没有失贞的女子,而你……”水祁湮又如何可能不了解眼前的妹妹?
即便是一段被欺骗的感情,羽姗投下的真情,也再收回不得。
水鸢国之女,一生一次的爱情。
“祁君,羽姗最舍不得的人是你啊。”哀戚的眼眸,虽然水羽姗心里知道,她已经没有资格说出这种话,当她决定背叛这个国家,背叛这个待她极好的祁君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她再也没有资格唤眼前的人一声: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