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紫荆
紫荆
在渺无人迹的群山中,天亦蓝,渗人心脾的蓝,似星宿般永恒,似海般无迹.木亦茂,似易水般清幽,似华年般艺栏.雾似人,人似雾.朦胧而亦真亦幻.
几丝琴音通过海纳百川的绿,掠过无边无际的蓝,冲耳而过.琴声亦如青丝,办著一偈谭幽,融入云锦.
在幽谧的竹林中,掩著一间半大的菁屋,傍水而立.各处皆以龙鳞竹为底料,已鸿日为借,铺上淡淡馨光.窗口复杂的纹路似龙似凤,倚著天丝织的链子.悦耳的琴声由此而出.
屋内,益发难以置信:一应玩器全齐,从名贵珠宝,史上巨宝,到凤袍袭衣,无一不是身价上亿,皇前御用.最精美的,属屋中正坐,如琉璃般的瓷娃娃.蓝衫栖身,黑发如瀑,随意绾起,精美的脸庞带著忧伤.修长的玉指不时拨动著面前的古琴.六琴七弦,龙凤呈祥.
屋外白衣闪过,女子忧伤的脸面上浮上一丝笑容,悠扬的琴声即停.站起身,向竹林跑去.
竹林里.
公子安默默倚在一棵颇有年头的龙鳞竹上,半闭著眼,听著由远到近的脚步声.
哥哥.微微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公子安闭上眼睛,清道:走吧.
走...去哪里?女子迟疑.
总把你留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好了,走吧...雪儿.公子安已起身离开.
是.安雪馥默默跟在后面,离开了幽静的远世.
葱郁的群山,又回到了,永远的寂静.
艾菊
夜幕降临,晚间最热闹的,就属桑海一角的伊玥阁了.三层高楼披着红纱,雍容华贵得妖娆.屋外的女子花枝招展,似花似月,却千篇一律.男子们络绎不绝地涌入.
一辆马车在伊玥阁外停下.一只带着玉扳指的手缓缓搭在门帘上,使者小心翼翼地跑过去,只见车内的人小声的吩咐了几句.小的默默应下,快步走到屋门前一个女子前:这位姑娘,不知道今天在这伊玥阁,演出的,可否是馨嫆姑娘啊?
那可不是,若不是馨嫆啊,可哪有这么多人来啊.女子甩着手帕,娇声道.
那便好了.车上的人下来,整了整身上华贵的绸缎.暗道:馨嫆,本公子今天就要赎了你!
屋内.
老鸨走上台子,朝着台下喧闹不止的男子,大笑道:哎呦哎呦,别叫了.你们看,馨嫆可不是来了嘛.
一位女子走上台,目不斜视地在正中的椅上坐下,手捧着琵琶,脸上轻轻笑着.脸庞精致,却身着褐色之衣,简单的绸缎盖住了女子娇弱的身躯,男子们大叹可惜.
不知道各位今儿个,听琼霄袭如何?女子缓缓地道.
好啊好啊...馨嫆姑娘弹什么我们都爱听!台下又是一阵哄闹.
女子波澜不惊,似乎已司空见惯.如葱般的手指扶起琴弦,一阵悦耳的音韵拂过,下面吵闹声一下子停住.每个人都屏着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子,似乎颇为陶醉.
突然,琴声一下子停下.只听见女子冷道:林公子,这是做什么?众人一愣,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向舞台望着.林公子单手挑着女子的下巴,使女子不断变化地手不得已停了下来.
老鸨看到来人,立刻讨好:哎呦喂,是林公子啊,您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儿啊...
林公子丝毫没有顾忌老鸨的阿谀奉承,只是邪邪地说:你抚琴,只有我能听到.
老鸨拿起帕子,擦了擦额头流下的冷汗,迟疑:林公子啊,馨嫆姑娘...是卖艺不卖身啊.您这是...
林公子从始至终目光只落在女子的身上,手从腰间抽出一大把银票,扔给老鸨,不耐烦地道:五千两,我买了她.
林公子啊,这可不行啊...这...老鸨心中权衡,若是馨嫆一直在,天天都有人来抢着看她,就像棵摇钱树,虽说,这五千两确实多,可是比起馨嫆来,还真是不够呢...
林公子听到老鸨为难的声音,又从腰间抽出一把,扔过去.有些恼怒地道:再加一万两,还不够吗?
老鸨眼都直了,连忙弯下腰,捡着银票,连声道:够够够,当然够了...
馨嫆默默闭上眼睛,只觉得目前人射来的贪婪目光.似乎一切已成定局.
那个姑娘的琴艺了得,怎可呆在如此之地.一个冰雪般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雪女蓝衣袅袅,白发如雪.走过众人身边,直径来到女子身旁,取下腰间一物,递给老鸨,反手牵起了女子,向外走去.留下一群人愣愣地望着两个女子的绝世容颜.
海边.
雪女轻轻放开女子的手,笑道:姑娘现在已是自由身了,去做自己想做的吧.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展露一个明媚的笑容:小女谶凝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