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滴——滴——滴——
监护仪空灵的滴滴声,使之整个病房都非常安静。
消瘦的脸,深深陷入枕头。
急促的滴声,拉长的心电图,提示着又一个生命,从这个世界消失。
随后,是撕心裂肺的痛哭响彻整个病房。
……
穆的葬礼那天,十分的阴沉。
沙加跟在丧葬队伍后面,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流泪。
直到,穆的灵柩落到挖好的坟墓里。
外场村,一个几乎没人知道的村落。
却连连发生了死亡事件。
村民们很忧心,却没有任何能力阻止,死亡的原因很简单,贫血。
之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就变成空落落的照片,想起来还真是有些可怕。
「请放宽心。」
略显拘束的沙加,坐在沙发上盯着正冒着热气的茶,一直不肯直视面前的中年女人,她是穆的母亲。
似乎在经历的丧子之后,整个人就像脱了魂般不振。
本来想着和沙加多说几句,宣泄压抑的心情,却在几句回忆趣事后,放声痛哭起来。
这样的状态是无法待客的,无奈最后还是由史昂来解决尴尬的局面。
「这是穆留在学校的东西。」
拿出整理好东西,递到了茶几上。
「难得你还能为这样的小事而来,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因为穆的座位要整理出来给别人,我不想他的东西被别人当垃圾扔掉算了。」
史昂扫了一眼,茶几上的东西,不过是几本读物而已。
略显一丝老旧的夕阳,无声无息的低诉着苍凉。
「那天以后,穆没有到学校去,都没有来看过他一眼,作为朋友,我感到抱歉。」
感受到话语中歉意,史昂轻笑一声后,便侧脸去看窗外远方的火烧云。
「那天以后,穆就一直待在他的房间,我们都进不去,他把门锁了。几乎那几天,连饭都没有吃,我们都觉得奇怪,等到撞门进去以后,他十分安静的躺在床上,但脸色已经白得吓人了,送到医院后,或许是回光返照,好了一阵,但最后还是去了……沙加,能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又拉回视线,转向沙加。
再压抑不住胸口沉闷的痛感,两滴清泪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他始终低着头。
他握紧了拳。
「不知道……」
沙加望了望,那照片中不笑三分笑的紫发男子。
他似乎已经不想再继续待下去,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离去了。
他刚走到门口,揣在荷包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拿起手机,显示的是艾欧里亚的名字。
「怎么样?该办完的事都办完了?」
「嗯。」
旁边幽静的小树林,沙加隐约记起穆经常念叨,他家旁边的小树林,说他喜欢那片树林。
沙加起了莫名的失落感,而和手机那方人的对话显得漫不经心。
「他家人怎么样?」
「如果你家死人了,你觉得你家人会怎么样,他家人就怎么样。」
明显的听出了其中略显伤感的气息,虽然话语还是如久的不依不饶。
「你没怎么样吧?」
「……」
「沙加?」
「唔……」
他莫名地颤抖起来。
深海蓝的眸,划过一丝温和的浅紫色。
突然的沉默,刚想着说什么,挂断地嘟声,将那些话语打碎,咽下了艾欧里亚的肚子。
自那以后,生活还是一样的进行下去,但村中的死亡事件也没有因谁的离去,而适可而止。
沙加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知道想写什么,便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凌乱地写了几个从佛经中读来的句子。
他随意地瞄了一眼穆原来的位置,但此刻已经坐上了别人,又晃到另一边的艾欧里亚。
随手写了个纸条,扔向艾欧里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