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边一弯残月,清清冷冷的光,正是一年中的白露。
自东方不败失踪,任我行亡故,日月神教已不复以前的声势。
黑木崖后的冰湖边,悠悠的箫声划破夜空的宁静,仿佛与明月唱和。
“平神医好兴致。”一人从幽暗的林中转出,停在吹萧之人面前。
“令狐掌门,哦,不,令狐少侠,深夜到此,扰人清梦,不知所为何事?”
“平神医,我来此只想问,盈盈身中三尸脑神丹,原说天下无药可医,为何生死之际忽又获救?”
“令狐少侠,往事已矣,圣姑的毒已解,你们二人已结为夫妇,这是圣姑和你的造化,此身莫问他身之事,你还是回去吧。”
“此事不明,令狐冲终身不安,就请先生看在我一片赤诚,还望先生告知真相。”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少侠还是回去吧,以后也莫要来了,过好自己的日子,才不会辜负了这际遇,不会辜负了这月色。”平一指说完,深施一礼,转身隐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令狐冲站在原地,愣愣的出神。
盈盈中了东方不败的三尸脑神丹,垂死之际,他带着盈盈来到这冰湖。
本想盈盈一死,自己也跟着殉情而死,报答盈盈对自己的一片深情。
平一指却突然出现,说自己能解三尸脑神丹之毒,但是有个条件,就是治好后,不得相问,速速离开黑木崖。
他激动之余,牵动内息,吐血昏倒,醒来之后,平一指已解了盈盈中的毒。
盈盈痊愈后,他与盈盈在西湖梅庄成亲,自此归隐,不问江湖之事。
人人都道他与盈盈是神仙眷侣,琴瑟和鸣,却不知他夜夜不能深寐,总是梦见同一个女子。
有时候这个女子拿着一条蓝色的发带,在如霜的月色下翩然起舞,他看不清她的面貌,只记得她一头长发披泻而下,迎风而起,似有光芒围绕,
如雾如幻,梦里有一片麦田,银色的月光,数不清的蒲公英在四周翩飞,他拿着酒壶坐在麦田里,迎风畅饮,说不尽的安然与欢喜;
有时候,梦里的女子身着紫衣,拿着荷叶喂自己喝水,自己抓住她的手,对她说自己不会死;有时候梦见一把长剑从那女子的肩膀穿过,他看见她的泪水和从自己长剑上留下的她的鲜血,即使在梦里,他仿佛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绞成片片;
有时候她身着红衣,在月色里对他说,令狐冲,我已把能给的全给了你,无论如何,你要过的幸福。然后转身飞走,他伸手想抓,却只抓住了掌心的一缕清风。每次醒来他都汗湿衣襟,隐隐觉得这个女子与他有紧密的联系,却始终想不起来她是谁。
日复一日,他越来越沉默,越来越郁郁寡欢,或喜或悲,不管什么情绪总是归结在梦中那个红衣姑娘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