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带附个800字游记。
五月初的北京,城里已经朱红点翠,春暖花开,不过郊外还大多是苍山素色,云海枯容。
这是第二回来云蒙山,还吃了个闭门羹,先开车到通往自然景区的山路口,被俩热情大妈告知景区不开放,必须有当地村民的陪同方可进去,其实就是变相要钱,于是礼貌冲大妈呵呵了一下,只能往回走森林公园的那个入口。
上次来云蒙山,还是十五年前。那一年听说有三个大学生想要徒步穿越山后的原始林海,结果失踪多日差点遇难,于是特有兴趣的跑去看看这究竟是个啥地方。
十五年后,苍山依然未改。就是一路上看到的垃圾和垃圾箱翻了倍。
据说山上正是杜鹃花开的时节,不过一共也没看见几株。原本有一潭山溪蜿蜒而下,涓涓清流曲径通幽,无奈煞风景的是,沿途在溪边看见N个简易WC……想想从前,那溪水可以直接捧着喝,现在么,连拿来洗洗手都嫌脏了手,虽然那水看着还是很清澈。
那些路牌标出来的景点,其实都乏善可陈,有些甚至莫名其妙很有滥竽充数的感觉。
攀主峰的路还是那么陡峭,多少年、多少人、上来下去、川流不止,而山永远巍然不动,俯览众生。想看看山里的动物,最终只瞧见蜥蜴一只,松鼠一只,田鼠一只,乌鸦很多只。
除了人,就是人留下来的痕迹,卫生纸,饮料瓶,包装袋……山路小径上人为挖出来的垃圾坑就有好几个。在瞧见田鼠的那地方,有个戴眼镜的学生男也发现了它,于是把刚擦完鼻涕的卫生纸揉成一团去丢田鼠,顿时就从心底生出一脚把他踹下山的冲动。如果就那么叽里咕噜的滚下去,想必还能多点乐子。
小时候看一个动画片,里面有句歌谣:饭团子,饭团子,滴溜溜的转。
有几处山道,几乎是贴着山体盘旋而上,脚下就是深谷。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朱令她姐,新闻说是意外死亡,春游上山里玩失踪了,三天后在山沟里发现了尸体。其实,如果是在险峻的山路上,被人推下去、和失足滑下去,真的没什么不同。
登顶的时候,只有雾茫茫的感觉,虽然这山叫云蒙山,号称终年山雾缭绕烟波浩荡,但总是觉得那山雾里其实只是无数的灰尘和土渣,至少也是不健康的雾。
主峰之后,就是所谓的云蒙林海,山里有很多的松林和白桦林,缺乏绿色映衬的树林,显得格外苍白而惨然。走在白桦林之间,山里很静,有风拂动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树干枝条以张牙舞爪的姿势扭曲生长,偶尔还有乌鸦突然的吱哇乱叫,我觉得半夜来这拍恐怖片一定气氛非常好,尤其是在一棵白桦树的树干上还看见一个人工刻出来的骷髅鬼脸。
现在这年头,要是只刻什么“XX到此一游”,那一定会被别人嘲笑为老土。
从上山到下山,一共三个小时。走在同一条山路上,偶尔也会有记忆的闪回。十五年,对于苍山来说,静默如旧,但对于凡人来说,却早已恍然变化。
山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