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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原创】同人小说 惊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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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镇楼。


1楼2013-06-12 13:41回复

    那是一个乱世,铁骑以摧枯拉朽之势自陈国而来,践踏了端河之滨的百姓,结束了卫国八十六载的统治。
    那是一个乱世,卫国降旗迎风猎猎作响,卫国公主用鲜血染红了哀伤的挽歌。
    那个乱世,从最北的瀚河城到最南的隐嵇城,久未逢甘霖,饿殍遍野,灾疫横行。大胤君主送出灾粮,却在中途被相国公截住,然后又联名上书,折子里工工整整几句话:卫国疫情严重,但吾圣朝恰逢旱季,望吾主三思,切不可得不偿失。
    相国公势力纵横朝野,手上又握有兵权。倘若不批这折子,他势必有造反之理,大胤的帝君沉思片刻,看着案几上方方正正的国玺。随后,双手拖起此刻如同千斤的玉玺重重压在宣纸之上。鲜红的墨如同无数百姓的鲜血一层一层地渗透了那张折子。四字古篆在通明的烛火里显得格外刺眼——圣君明德。
    虽然公邱冼并非贤臣,也就是大胤的相国公。可是,公邱冼的大公子——公子张,为人处事却深得百姓爱戴,君王重视。次日上早朝,与父同朝为官的公子张请示愿亲身前往疫区,体恤百姓,君王欣然答应。朝堂上立时激起千层浪,素闻公子张孝义为先。如今,与其父在朝堂上公然作对,大抵随了帝君的愿。
    公邱冼回府后,怒斥公子张。子张安静地听完一番训斥,只说,父亲大人与我同朝为官,各抒己见自当以万民为先。
    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无懈可击,其直接成为了相国公卧床不起的直接原因。
    世事皆有因果,因的是瀚河城一带疫情愈加严重,世代为医的百里氏悬壶济世,前去照料百姓。果的是百里萱与公子张便在瀚河城相遇,从而引发一段令人羡艳的花前月下。
    同身为乱世中的传说故事,正史记载里,百里萱的名字却比文昌公主少的多。当年济世神医的那抹翩翩白袖显然已经被时光的风吹的支离破碎,而当时的悉情人也在这几十年的辗转里化为一抔黄土。关于稗官野史里,市井坊间中流传的关于百里萱的一段,却不由使得众人扼腕。说的是百里萱医得了众生却终归医不了自己,惨死于病痛之下。不过一向怕死怕疼的百里萱又如何患了怪病,而这一段到底又从何而来,因的又是什么,才得来的这果。还要从六十七年前陈国进犯卫国之后,开始说起。


    2楼2013-06-12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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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时为夏至,瀚河城正经历着一场救命的大雨。
      我把手伸到屋檐外,冰凉的雨水顺着指缝混成水柱低入土壤。从远处传来的号角声和着哗哗地雨声在眼前大片大片空旷的土地里回荡成悲哀的挽歌。
      星沉月朗,家在远方,何处梅花落?送我归乡。
      听闻卫国降了,听闻卫国公主以身殉国了。
      我没有目睹那样的惨状,可从百丈高墙跃出的勇气,我断然是没有的。我钦佩这样的公主,不为她以身殉国,只为她将生死置于无物的勇气。
      师傅曾经告诉我,悬壶济世,当有无畏之心。但我终究不能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原因在于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隐退了,不需要亲身前往疫情极度严重的灾区,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疼。
      而文昌公主却做到了,可那不是悬壶济世,那是一个公主的信仰,一个亡国公主目睹国家投降,目睹百军溃怠所做的举动。
      我悟出的道理,也是我很久以前就一直坚信的。死是这世上唯一不可撼动的,若有人能为我而死,我想,我会爱上他也不无可能。
      我也听闻大胤的相国公半路堵截救济粮,现在这里死了很多人。我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我的父母,若是他们因其而死,我会让相国公付出他该偿还的代价!
      只是事情也不能说的太绝对,如果威胁到我的生命,我也不会去做的。师傅说过,好死不如赖活,赖活不如苟且。
      思及此,我转过身往左侧的屋子里跑去,倾盆的无根水在片刻间就把我淋了个遍。而就在我准备将心中萌生的想法实践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隔着厚厚的雨幕,温柔而清脆。
      可是萱姑娘?
      我转过身,直视他。看不清他的模样,轮廓被大雨模糊成了美好的剪影。我回道:“正是本姑娘,闲聊二十两金珠,解惑十两,看病…不要钱。”
      我听见他的笑声,然后看见他漫步走来,雨水顺着俊挺的鼻梁汇在下巴处然后滴落。对着我说:“噢?为何?”
      我推开门,让他进来,然后想跟他解释下这其中原因,但看了看他全身湿透了,愣了下,又拿出布巾和一件布衣给他。看他也愣了愣然后说了声谢谢便拿着东西进里屋了,我从壶里倒出些尚有余温的茶水,慢慢解释道:“因为我的时间很宝贵,能有去跟别人算算天命谈谈理想的时间,还不如多照顾几个人。”
      他笑了起来,从里屋走出来,简朴的布衣依然被他穿出了锦袍的感觉,我打量了他一番,点了点头。他正准备开口说话。我连忙伸出手,对他说:“二十两!”
      他有一瞬间的愕然,然后笑着说:“萱姑娘若信得过在下,明日午时,子张定将二十两金珠奉上。”
      我问他:“你是大胤帝都的公子张?”
      他讶异地看着我说:“姑娘认得在下?”
      其实我并非对诸多事情都怀着一颗八卦之心,但倘若八卦消息来自一位全民偶像,那结果就截然不同了,这必然会勾起我内心深处的求知欲。就好比同我一起长大的萝音在听见我们讨论公子张和大胤公主芸纤如何如何的时候,并没有多大兴趣,但我们在说海外种玉米种的特别好的一位叫丝台农的肌肉男的时候她便两眼放光。公子张一直都是我与同门师妹们谈资里的话题。如今见得了真人,虽与我幻想中的公子张差距甚大,但也在美好这一等级之上。温柔的眉眼如一汪透彻的清潭,淡色的薄唇轻轻抿着。
      我连忙坐了下来,问道:“公子可已婚嫁?家中父母尚在?关于你和大胤二公主芸纤的婚事是真是假阿?”
      他被我的话又一次愣住,看他这么不善言谈,略略有些失望。
      他笑着看了看我说:“子张未曾婚嫁,父母尚在,芸儿与我,并无关系。”
      我听见他回话,马上就来了兴致,表示可以进一步将这个话题发展下去。
      同公子张促膝长谈,我深深感觉到了一种“只恨早不能相逢,得此知己实为人生之大幸焉!”的悲哀。我们从人生到生人,从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到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一直谈到星云低垂才落到了实处,子张带来了救济粮。但运粮的车马不能进城,大雨把路淹了,只能等到雨停才可以运进来。
      这个好消息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遍了整个瀚河城,公子张被拥为一座大佛,还让他住在我这间大院的另外一处房子里。对于这点我表示了一下小小的不满,我为他们尽心尽力,现下连个住所还要分别人一半。
      入夜,云开雾散,朗月自云层高处撒下一片银辉。夜风拂过门庭,带起树木的沙沙声。子张的屋内昏黄的烛光被窗纸融成一片浅浅的微光,他坐在窗户边,留下阴森的一道剪影。
      我坐在门槛上,想起关于卫国公主的死,难免有些伤神。她死的时候一定很疼,疼的无法说话,然后数着生命一点点流逝。我其实不能理解她为什么选择从百丈高墙跳下,江山社稷消亡了,人还活在世上,必然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何必为了一时气节这么激进。如果是我,就断然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让自己陷入必死的境地。至少不能陷入死的太难看的境地,但很多年后,我却明白了万事果然不能这么绝对!


      3楼2013-06-12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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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我闭上眼睛自知避无可避,只能安详地等死。但却没有如愿感觉到我想象中传来的疼痛,我睁开眼,此时公子张挡在我面前。柴刀被他用折扇挡住,那人看见自己差点误伤了大佛,连忙跪下,说了好几声对不起。狠狠瞪了我一眼,说:“我儿子要有三长两短,我一定不饶你!”
        公子张面如冰霜,冷冷开口:“萱姑娘救下你村子这么多人性命,你到还恩将仇报?”
        他听到这话,倒也更是不客气:“那为什么我儿子却被她害得快要死了?!”
        我欲哭无泪,但那股害怕的劲儿还没缓过来,带着哭腔说:“你那儿子只是因为…没吃东西…”
        他一愣,然后跑回家去。
        公子张回过身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萱姑娘没事就好。”
        听他说完后,我突然感觉眼睛酸涩,需要一个怀抱借我哭下,然后顺势就抱住他。他可能没有想我这么不矜持,身体一僵,然后缓缓回抱住我。我哭的厉害,他只是静静地任我抱着。我突然想到眼泪鼻涕会蹭到他昂贵的锦袍上,一会他可能会要我赔钱,哭的就更加伤心了。
        鼻间那股久未散去的龙涎香让我聊聊安下心来,这种莫名其妙地感觉让我有些不自在。
        事后,我决定离开。不想再待在这。公子张笑着看着我,将萱草结递给了我。
        “若萱姑娘不嫌弃,权当在下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我想了想,觉得日后不一定还能和这种全民偶像见面,便欣然接受,等一切打理完毕。我坐在他的面前,双双陷入一片死寂。打破沉默的是他,他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告诉我,我听他们说了你在找你的父母,这个是他们的地址。
        父母的死讯对我没有多大的打击,到并不是因为我铁石心肠,只是因为我与他们唯一的记忆只局限于三岁那年,随后便被师傅带去门宗,更名换姓。不过终归是因为相国公间接害死了他们,我不会放过他的。
        临行前,公子张对我说:“我们还能再见面吗?萱姑娘。”
        我想了想说,会的。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倘若轻而易举杀了相国公自是好事一桩,若两败俱伤到也能捡个便宜。但若威胁性命,我也只能就此作罢。不过首要的还是先寻得一个契机混入相国府。
        我同子张道别后,一路北上回到门宗。想到我抱着子张时,心跳极快。我一直没敢说,我想,我是爱上他了。
        我从以前便一直在幻想中喜欢这个人,如今他替我挡下那一刀,我更是没法把他给忘掉,而此后,他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之后的一年,我刻苦研习“萱草结”,很多人都说我有让死人回天的神力,其实也没说错。不过我救的人尚有半口气,只要不是完全断气的,萱草结皆可借药引让他转好。若完全断了气,需以自身生命转入死人体内,便可让其复活,这是萱草结的至高境界。
        萱草结灵,术者五脏俱毁,月中自毙。
        我不会用它,不为别的。只因我怕死,怕疼。每当我翻出这本书,上面干涸的血迹总能让我想起,我和他初见的时候。
        隔着厚厚的雨帘,声音温柔而清脆。
        可是萱姑娘?
        我不知什么时候才有一个去帝都的契机,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有,也许明天就有。不过一年之久,他或许已经忘记了在瀚河城为一个怕死的姑娘挡下的一刀。也许他已经和芸纤公主结婚,当了驸马。想来真是遗憾,我竟然没有当面感谢他,也不知道他家住何方,官从几品,年龄几何。
        次日入夜时分,门宗弟子告诉我,说是帝都相国府来了个人,特请我前去帝都帮忙救治相国公。我想了想,这真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当夜,我便收拾好了行李,马不停蹄往帝都赶去。马车一路颠簸,胃很不好受。不过,想到可以手刃相国公,然后同公子张再见上一面。和他说声谢谢,其实我想的是,有没有可能他留下我,然后跟他在一起多待几天,但这未免有些不可能。心情不由得有些低落。马车飞快行驶,我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并且总会发生点什么。
        我掀开纷飞的帘子,月亮头一回这么明亮,前方的路途清晰可辨。与之相对的,四周的树木衬着月色却显得格外阴森,车轮撵过石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显得空洞可怕。
        我正幻想着,一群刺客山贼会突然从两边的灌木丛里窜出来,然后表面是车夫的仆人实则是一名大内高手,然后他突然发难将他们一一击败。但我们一路快马加鞭来到帝都城门前,中途连半只苍蝇也没见着,令我甚是惆怅。
        到了相国府门前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而相国府一片灯火通明,全府上下仿佛沉浸在一片哀痛的沼泽里无法自拔。
        相国府精致繁华的程度不比我见过的卫国皇宫差。昔日随同师傅四处行医时,曾有幸去过一次卫皇宫,金珠镶嵌而成的宫灯从门前延伸至前方,千年桃木桌上琉璃盏盛着芳香四溢的果儿酒,白玉盘上是天下名师做的糕点。奢侈糜烂的宫中生活似乎注定了卫国的灭亡,只是没想到亡的那么快,那么平静。而今,相国府似乎也要步此后尘,只是卫国是国殇,相国府属于个人原因。一子下错,全盘皆输。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一年没见仿佛消瘦了许多,他此刻就坐在床头,与我视线交接。我清楚的看见,他眼中的欣喜。
        而我却完全愣住,我怎么也没想到公子张的父亲竟是相国公。
        他慢慢走来,脚步虚无。走到我面前时,突然倒下,靠在我的肩上。用虚弱的声音说。
        萱姑娘,求求你,救救家父。
        然后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唔…连晕都能这么有感觉,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周围的仆人将他扶了出去,说公子担心老爷,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滴水未进了。
        我看着了他一眼,点点头,又看着床上躺着的相国公。现在,我只要随便下一种药就能让他归西了,可是,可是子张如此尊敬他的父亲。我断然没有想过,要成为他的杀父仇人。
        我坐在一旁,拿出曼珠沙华。同体幽紫,泛着黑色的光。看着相国公,此时此刻,我报父母之仇就差一步之遥。
        我走过去看了看他的伤口,像是被人刺杀,心脏那里被划出一道狰狞的口子。尚还有半口气,但如果不及时医治,恐怕就必死无疑了。我想等着他自然死去,但却有些害怕子张会恨我,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思索片刻,我将曼珠沙华放回箱中,拿出萱草放在掌心上。单手虚空画出一个圈,暗红的萱草渐渐浮空脱离我的手掌。四周突然一片漆黑,萱草泛起的莹莹白光化成细碎的星子充斥着整个房间。我反掌向上将星子凝结成一个人影,推入相国公的口中。
        处理完毕后,我推门出去,管家站在一旁低头站着。我将药单子递给他。一字一句严肃地说:“想让你们家老爷活命,就照着上面的药每天服用一次,断不可少服一次,错抓半钱。”
        他恭恭敬敬地点头说是。我走到外面,长舒了一口气。我没能杀了相国公,这件事我虽然不爽,但救了他让我更不爽。但事情就是这样在爽和不爽之间徘徊,如果你觉得爽了事后一定会有不爽的事,如果你不爽了事后也必有让你爽的事。
        管家走到我身边,告诉我子张醒了,我跟在他身后随他一起过去。
        天宇之上,万丈霞光突破云层。大胤帝都民风开放,府外,听见市贩们忙碌的脚步声和行人谈话的说笑声。


        5楼2013-06-12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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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子张醒来后在我的督促下吃了东西,尽管整个人精神不济,却依然笑着看着我。我也不愿意落于下风,回瞪着他。
          他说,萱姑娘,在下可得你心意?
          我点了点头,连忙又摇了摇头。连忙别过眼去,说,长得不错。
          他从床上下来,脚步微微有些虚浮。我过去扶着他到桌前坐下,他对我说:“明日官家都会去护城河游一遭。萱姑娘来的真及时,家父明日可能下地行走了?”
          我对他这种自己都虚弱的不行,还关心其他人的人表示了不满,但又不好意思被他看出来。只好告诉他:“可以的。只要每天不误时,不错服。连服一个月就没事了,但若错服一次,少服一次,便是我也救不了他了。”
          当然除了以命换命,不过,我断不会如此做。
          公子张支着下颌,懒懒地看着我。说:“那萱姑娘可否愿意同在下,明日于护城河一游?”
          我想了想,欣然同意。
          不知什么时候,门口已经站了一名女子,一身芸草绣绿萝裙,眉如远山,眸似秋水。长发未被挽起,只在发后斜插着一根玉钗。如江南烟雨里行来的女子,恬淡柔和。
          第一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对我微微勾起唇角,笑容美好。
          “芸儿,你怎么来了?”公子张直起身子,走向她。
          原来她就是大胤的二公主芸纤。
          她笑着说:“适才听闻婢女说公子病了,芸纤急急赶来看望公子。”
          好一派大家风度,我坐在一旁不自在地看着手里的药箱,想着他们应该不至于目中无人的说些甜言蜜语吧。
          公子张说:“无妨,只是这几天家父受伤,没有吃东西。”
          我尴尬地退出去,关门的那一刻,我告诫自己,权当瀚河城发生的事不过一场梦,这俩人郎才女貌,你要当第三者插足就罪过了。好在只是情窦初开,没到无法自拔的地步,悬崖勒马断了不该有的念想是好的。
          刚刚退出来,相国府的管家便已经走过来。说:“老爷召见百里姑娘。”
          我跟在他身后,一株株苍翠的树木罗列在两边,洒下一地斑驳的阴影。一路青砖铺地延伸至远处,视野的彼端,鎏金大殿巍然而立。
          大殿之中,雕梁画栋一眼便能看出出于名家之手,随便一件都是价值连城。此时的相国公坐在殿中央,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压迫感如同巨大的重石压在我身上,喘不过气。
          他向我走来,步履从容,面色冷峻。我有些不知所措,可是,下一秒他掀开玄青色的锦袍,单膝跪地。我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往后退了几步。
          相国公说:“邱冼之命乃是百里姑娘所救,此恩难报。日后若有用得着邱冼的地方,还望百里姑娘开口,邱冼定穷尽所能。”
          一番话抑扬顿挫,铿锵有力。我想了想,其实应该告诉他我真的不是想救他,要不是看你儿子有几分姿色,我早让你见阎王了。而他也并不是真心感激我,他所说的只是为了告诉我,他的生命有多昂贵罢了。
          对于他害死我父母,我并不是无法恨他,只是不想恨他。原因无他,只因子张。他影响我甚深,我却不能影响他,我觉得很是惆怅。这就好比我喜欢吃土豆丝,但是萝音不喜欢吃。每次去门宗下面的酒楼点菜的时候,我再三强调吃土豆丝有什么什么好处,但萝音依然视我与无物点了卤猪脚,时间一长我又喜欢上吃卤猪脚,但又放不下土豆丝,于是只好去找掌柜商量看在我们是常客的份上发明了卤猪脚炒土豆丝。
          后来,他邀请我留宿于府内。虽然我现在不是很情愿,毕竟我得花点时间理下自己对子张的恻隐之心。但我深知抗令不从必死无疑的道理,只好故作欣慰的说,如此,甚好。
          一番交谈下来,我也有些乏了。但看见相国公依然兴致勃勃地说自己以往沙场坐镇,指军千里的丰功伟绩。实在不好意思打断他,只能重振精神,听着他说。
          这时,公子张从门外走来,我斜眼看了他一眼,想装作没看见。但显然没能成功。他不仅叫了我的名字,还打断了相国公滔滔不绝的精彩演说。
          我回过头去看他,他也正好对上我。那双眼眸里像一汪深邃的星潭,带着柔和明丽的光。
          我转过头盯着桌子上的果儿酒,相国公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我。对我说,百里姑娘,明日恰逢我朝游河日,不知百里姑娘可否与邱冼一同前往?
          我心下黯然,本来想自己和子张肯定没戏了,虽然答应了明日同他一同前往。师傅说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我从没把自己往君子的方向发展,所以打算明日便离开。但这对父子明显已经不打算放过我,我只能点点头答应。
          子张坐在我的身边,我往旁边挪了挪,他又坐过来些,我继续往旁边挪了挪。
          他步步紧挨,我节节败退。这就直接导致了我被挤出凳子外,但还没来得及触地,子张已经左手围住我的腰间把我捞了上来。对我笑着说:“萱姑娘怎的如此不小心。”
          我对他这一举动有天大的意见,但我没敢扇他。毕竟相国公就在旁边,此时,冷眼看着我。
          我很想跪下来,对他说,民女并无高攀之心,全是你儿子那混蛋勾引我。但我确实不敢这么说,我怕他以出言不逊的罪名赐死我。
          我咬牙切齿地说,谢谢。
          子张笑着说,无妨。
          当夜,我留宿在相国府,与子张的房间又对面而立。
          透过窗子往外面望去,子张的房间里燃着淡淡的烛火。
          皓月当空,洒下一地银灰。斑驳的树影如同一道狰狞的口子横亘在我和他之间。终归,我与他不过一面之缘,我爱上他,也只是因为他救了我一命。若他不在意,我又何必介怀。只要明日游完,就得找个机会回门宗。
          晚风轻轻拂过,带起檀木的清香。庭内,一地纯净的微光。


          6楼2013-06-12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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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子张受伤的事似乎并没有传到相国公那去,这件事一直困惑着我,让我久久不能释怀。
            我将窗户打开,夜风裹夹着一股清凉迎面扑在脸上。我坐在紫檀木的椅子上思考着这个严肃的问题。后来得出的结果是,可能是相国公派人来刺杀我,但没有想到他儿子会有这番举动。导致刺杀失败,并且因为此事不敢面对自己的儿子。但这个想法不出片刻,便被我推翻。倘若是他,到没必要那时下手,还选在子张和我一起的时候。直接夜半三更杀了我,然后人不知鬼不觉的毁尸灭迹就行了。
            凡事总需研究,才能明白。但此事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已经上升到不凡的事,我自然无法弄明白,且如果我再研究下去,必然会被个中缘由纠结而死。想来多数伟人与思想家若不是因为被奸人所害,那必然是被自己所提出的问题纠结的死去。
            于是我果断拿出药箱,开始清点药材,想着是不是该让子张再去一趟灵山。
            窗外流泻一地的月光,淡淡的栀子花香盈满庭院。透过窗子望出去,视线落在子张居处紧闭的门上。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站在他门前,刚准备敲门,子张便已经将门打开了。
            半夜三更,我一个女子跑来男人的房门口,并且手还保持着伸出的姿势。并且正好被男人撞个正着,这真是让人没有想法。
            我淡定地将手顺势一挽,然后从容得理了理衣袖,抬起头来故作惊讶地看着他:“好巧哦,子张你也喜欢散步么?”
            他笑了笑,想伸手摸摸我的头,但我下意识地以为他是要抽我,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尴尬地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有爱的动作,于是急忙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安慰他。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以为你要抽我来的,你看…我主动摸摸你…”
            他说:“…”
            我并没意识到,我当时的话引来的歧义。子张猛地帮我往怀里一捞,隔着半尺都不到的距离,我清楚看见他清澈的眸子里细碎的星光。
            唇上有温暖的物什覆盖,当他舌头灵活的撬开我的齿列伸过来时,只感觉到脑海一片混沌,四肢传来的酥麻感遍布全身。
            鬼使神差地,我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想迎合他。口中传来血腥味夹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蹿入鼻中,我这才意识到这是我有生之年的第一次接吻——初吻。
            我连忙推开他,脸颊通红,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表情。头顶上方有轻轻地低笑传来,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想起来以前萝音说的话。
            “你你你…你亲了我,你必须对我负责…”
            “我从来没想过要不对你负责。”
            我抬头看他,看见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那是只有他才能做出的好看弧度。
            我这一生中没遇见几个男人,但遇见的男人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个是我师父,一个是子张。两个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前者已经年老色衰,后者还风华正茂。
            那晚,我同子张讲了关于这次刺杀的猜测。事实证明,我的怀疑虽然看起来漏洞百出但是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你说…会不会是你那位公主看我夺她所爱,所以想弄死我阿?”
            他皱起眉头,视线望着手中的精致茶杯。“芸纤…不是那样的人…”
            我道:“哦,其实我也觉得不可能,那么漂亮的公主哪有这么歹毒。”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过头来看我,握了握我的手。“不会是她,萱儿。”
            我本来只是随口说说,但看他这么维护她。略微有点不开心,但我不能表示的太露骨。只道:“芸纤公主很漂亮吧?”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问:“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装作不经意地抽出手说:“只是觉得我一介医女要嫁给相国公的公子,有点不可思议。”
            他难得的严肃,我突然有些害怕他对我说,本来就是玩笑。但他没来得及让我害怕,他说:“萱儿是当世神医,又救了父亲大人。你同我,门当户对。”
            我手抖了抖,觉得他说的的确没错,尤其是那句“当世神医”特别对我胃口。我笑了笑,说:“其实…其实也没什么的。”
            这才看见他温柔的笑起来,此时话题无法再继续。他说他会派人查清楚,让我早点睡,明天有场集市,算作补偿。但看他伤才刚刚好,实在于心不忍,我说了几句没有关系也没能阻止他的满腔热忱,所以只好作罢。离开的时候我回头去看他,他站在门口,如一具绝美的雕刻品。
            时光美好且长,我喜欢你,你能不能也一直喜欢我?


            8楼2013-06-12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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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看。。


              9楼2013-06-12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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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


                13楼2013-06-15 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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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羊脂玉
                  谷里莺飞草长,秀水回谷。后山竹林在三月的雾霭里茁壮生长。
                  她越来越怕冷,晨曦的夜露很浓,她紧了紧身上的裘衣,静静地站在那。这是她回谷的第六天,每天都能感觉到生命正在缓缓地流逝。
                  萝音走出来看见她说:“萱儿你怎么又出来了?”
                  她回头看萝音,那抹微笑像浸在烟雨里随风即逝。
                  她说:“怕以后…再不能看见这么美的景色了。”
                  萝音别过脸去,拭去眼角的泪,说:“胡说什么呢!”
                  萝音走过去,从兜里拿出一个同心结递给她。
                  “给,昨天看到有块上好的羊脂玉就买下来帮你做了这个。”
                  她拿过来看着手上的同心结,笑了起来,和以前买的那个很像。
                  她对萝音说:“帮我系上。”
                  萝音说:“以前看你都挂在窗户上阿…”
                  她说:“这么好看,挂在窗户上可惜了…”
                  萝音哦了声,帮她别在腰间。
                  “萝音…”
                  “怎么了?”
                  “等我死的时候,帮我…葬在那片萱花丛里…”
                  萝音的手有些颤抖,带着哭腔:“别老提死…你会活的好好的…”
                  她去看萝音,对她笑着说:“你看,我都看开了…以后你没事的时候来那里陪下我就好了…”
                  萝音抬头去看她,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那天晚上,她没有像从前那样疼的哭出来,只是静静地躺在那。因为她怕,她怕吵醒其他人。冷汗湿了整件衣裳,唇色白的没有了人样。
                  萝音握着她的手,说:“疼就哭出来…别忍着了…”
                  她紧紧抓着那对同心结,指节发白,也不作答复。那痛像是被蚂蚁慢慢啃蚀掉五脏六腑,纠在一块。半晌,她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
                  “好疼…”
                  萝音哭着说:“一会就好了…一会就好了,再忍忍就过去了。”
                  痛过之后,几近虚脱。她眼神呆滞的看着上方,像是能透过屋顶,看见极美的星空。
                  “萝音,还有八天我就能解脱了…”
                  “我快撑不下去了…”
                  她转过身子,把自己盖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荒唐的人,荒唐的事,只希望命运的枷锁别只锁住她一个人。
                  萝音靠在床边,背对着她。
                  深夜的时候,萝音起身离去,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看她睡得很熟,就没再叫醒她。
                  萝音看了她一眼,起身前往皇都。
                  近来她精神越来越差,这是第十天了,每天吃下去的东西都尽数吐出来。她知道,她的胃已经坏了。萝音陪在她身边,把东西弄成细小的碎块喂给她吃,却再没吃下去。
                  “今天有你爱吃的土豆丝,萱儿。”
                  百里萱高兴地坐起来,看起来很高兴,只是惨白的脸色却让人心悸。
                  她在桌子上摸索着筷子,好几次都戳在桌子上。终于,她夹住一根,往嘴里送,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很久很久,她才放弃。
                  他就站在门口,看着她的样子,心如刀绞。当他听闻她的死讯,他只是短暂的迟疑和怔仲。
                  她怎么能死?不过让她救个人而已,她就会死么?
                  他还没有让她偿还他父亲的命,她怎么能死!
                  他还没有让她看见自己幸福的样子,她怎么可以就这么死掉!
                  他抓过她的手,难以置信的盯着她。
                  她连忙抽回手,说:“噢,其实忘了跟你说了,我早就不爱吃土豆丝了…”
                  他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那双眼睛却早已失去了聚焦。
                  她似乎感觉到萝音知道自己已经看不见了的事实,笑了笑,说:“我试过了,其实我在这方面还挺有能力的。不用看见也不影响什么阿…”
                  她顿了顿,继续说:“而且我现在也快坚持不下去了阿,就快过去了吧…”
                  她说的漫不经心,像是讲着别人的事情,萝音悄悄离开,只留下子张站在那。她喊了几声萝音,发现她已经不在房里。
                  她深深叹了口气,从枕头底下慢慢摸索着那对同心结,然后紧紧抓在手上。轻声地,说给自己听:“子张,好好活下去…”
                  子张不敢去看她,明明是她玩弄他,可如今,她真要死了,他,舍不得。
                  第十二天,经过一场巨大的疼痛之后,她声音弱的几乎已经听不见了,她想,再过了今天她就说不了话了。
                  子张两天来一直陪着她,不说话。喂她吃东西,然后看见她又尽数吐出来。晚上她握着他的手,疼的呜咽出声。等她睡着了,他就悄悄抱起她,让她在他怀里睡着。她的身体日渐消瘦,仿佛风轻轻一吹就要倒下。
                  她说:“明天…别叫醒我了…”
                  终于,他忍不住对她吼道:“不行!你给我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而如今她却早已听不见他的声音,他把她抱在怀里,像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的手抓在他的衣袖上,说:“让他…好好活下去…”
                  突然,抓住他衣袖的那只手像是凋败的枯叶,缓缓滑落。
                  她死在他的怀里,他看着她死去,却做不出任何反应,连最后一句话也没能说上。
                  他看着她的手上,那对同心结掉落在地上,刺痛了他的眼睛。
                  百里萱死于那年春天,萝音听她本人的嘱咐将她葬在门宗的萱花丛里。没有为她竖碑,只是在她的墓旁插了一株桃树,把那对同心结挂在上面。


                  15楼2013-06-15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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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同心结
                    他又一次醒了过来。他总是做梦。梦中一个姑娘,穿着浅粉的裙子,笑面如花,喊着他的名字:“子张…”
                    他叹了口气,慢慢地坐起身来,身旁还躺着安心睡在枕上的芸纤。他小心翼翼地拿开枕头,为的是怕弄醒芸纤。他静静摸出被枕在枕下的同心结。
                    他望着手中紧紧握着的同心结出神。又想起那个姑娘。
                    夏至。瀚河城下着大雨。他的父亲已几乎是奄奄一息,他很着急。
                    早闻百里萱姑娘为神医百里家族的传人,他很是高兴。看来,家父有救。
                    正想去请百里萱,但有听到一个消息,让他踌躇不前,很是犹豫。
                    他听说,大胤的相国公半路堵截救济粮,导致许多人死亡,其中,便有百里萱的父母。他愣了愣,那么使她父母双亡的,不正是自己的家父?他犯了难。
                    他想了许久,终是决定,去请。
                    其一是因为百里萱一直不出屋,没见过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自己;其二是因为百里萱可能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的死因是如此。总比没希望好。
                    他进入百里萱住的一座屋子,便看到一个姑娘,正被无根水淋了个遍。
                    他不禁觉得好笑,但还是忍了忍,看背影,是她了。
                    他望着她:“可是萱姑娘?”她转过身。
                    “正是本姑娘,闲聊二十两金珠,解惑十两,看病…不要钱。”
                    看病…不要钱?呵,倒是个好姑娘。他想着。“噢?为何?”他笑起来。
                    只是没想到没过多久,她便认出了他。
                    后来,他一直忘不了她。
                    百里…萱?每当睡前,他都躺在床上,伸出手,喃喃地道:“百里…萱。”他闭眼摇摇头,笑了笑,安然入睡。
                    他听到她要练萱草结,倒是很高兴。看来,家父有救。他拼了命要拿到萱草结和离心草,最后拿到,自然会受伤。她为他疗伤,看着她一脸绯红,又觉得好笑起来。
                    他想见到她。可是。
                    可是?他的心里想着。
                    从小他就被误导,一直到现在。受到父母的“熏陶”,他一直以为自己以后要娶的是芸纤,也只能是芸纤,他这辈子注定只能爱芸纤。于是导致了他除芸纤外从未与哪位女子接触过,百里萱是第一个。
                    人们都说青梅竹马,青梅竹马。他与芸纤乃正宗的青梅竹马。可是,青梅竹马是个多好的词啊。可是一对青梅竹马一般都会出现以下几种状况:
                    一:一方爱着一方,可另一方不爱一方,这一方此生悲剧;二:两方都爱这对方,可一方要考状元,另一方一直等着,一方考中状元后就忘了另一方,另一方此一生都在傻等,这一方同悲剧。
                    他与芸纤,应是第一种。芸纤一直爱慕着他,他也骗着自己爱芸纤,可自己内心深处是不爱。
                    他喜欢看着百里萱天真可爱的样子。如今,已经忘了自己为何要给百里萱买这同心结,呵,其实纯粹是因为,看她喜欢。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那一对同心结上,他便买了。
                    那时候,他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喜不自胜的开心。因为,她要嫁给他了。可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不能爱她。
                    爱情,说来就来,任何人也想不到。
                    她同他成婚那夜,他真的,真的很开心。他内心有着印制不住的开心,可他自制力太好,心里仍然想着要甩掉百里萱。
                    正巧,一个消息传来,正好帮了他大忙,至少他是这样想的。他听见,家父身亡,是因岐黄之术而死。正好,百里萱十分精通岐黄之术。
                    他告诉自己,杀死家父的,正是百里萱。可内心一直不敢相信,若真是百里萱,那为何要救家父,若是因为自己,那也没有理由杀死家父。可是第二意识强烈过了第一意识。以至于他开始讨厌她。
                    她被芸纤划伤,被芸纤抓住头发,被芸纤扇耳光,他都看在眼里。他的内心只是一生一生的心疼,可是他脸上却是一脸的冷漠,对芸纤的暴力,对百里萱的痛楚,他视而不见。
                    他坐在凉亭,终日以酒消愁。她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不想再看见她。他埋下头,对她吼:“滚!”
                    “子张…不是我…”她想解释,可他不让。他不想听。他再也忍不住,拿剑刺向她。剑锋在胸口前停住,她猛地抓住剑锋。他愣了愣,脑力只想着,笨蛋,会流血!
                    于是下意识将剑往回一抽。只是忘了这样子,她会更疼,伤口会更痛。她手上的血喷涌而出,他不想看到,偏了偏头:“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她捂着眼睛跑开,等人影消失后,他落魄地跌倒在地。
                    他娶了芸纤。后来,芸纤染重病。他要救芸纤,第一想到的大夫便是她,百里萱。
                    他等着百里萱。他见到她,他说出这么无厘头的要求,可她答应了。
                    他心里想着要救芸纤。百里萱望着他:“你知道这样我要付出…”他怕她反悔,立即接话:“任何代价!”他看到她眼神有一瞬间的失魂与愕然。可她答应了。
                    他不知道她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只是觉得,她答应了,这样很好。
                    芸纤救活了,可她却要死了。他每天都来探望她。他发现她开始看不清东西。
                    她要死了。直到她死,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不准你死!你不许死!”他抱着她重复着这句话。直到她双手毫无力气,开始下垂,在那之前,她的手一直紧握着一个同心结。
                    他抱着她失声痛哭。
                    “萱…你问过我,我爱过你吗?”她死后的第三个晚上,他站在庭院中,手上紧握着那一对同心结,抬头望着天上一颗一颗闪烁的星星。
                    “我现在回答你。”他眼神迷茫,像是在答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从没有这样…爱过任何一个姑娘。即便是,芸纤。”
                    君恩既断绝,相见何年月。
                    悔倾连理枝,虚作同心结。
                    萱,我很想你。
                    他把她随身携带的那个同心结挂在她的墓碑上,天天来看望。
                    都怪我,若我当初能发觉我爱你…若我当初能发觉我爱你,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是我,是我的错…萱,好希望你能回来…
                    他握着同心结下了床,走出房门,又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今晚的星星,很亮。有一群星星,连成了一对同心结的形状。
                    萱…最亮的那颗,会是你吗?


                    16楼2013-06-16 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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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妄心
                      嘿- -在你基础上加了篇番外,别骂莪哟~


                      17楼2013-06-16 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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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捧场~
                        @凉心曲 @
                        love__莫失莫忘


                        18楼2013-06-16 15:19
                        收起回复
                          挖擦擦擦擦擦擦擦- -最近油菜花的机油越来越多了-v-【大爱这篇文←这才是重点


                          IP属地:江苏19楼2013-06-17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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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说到最后我看哭了的。


                            IP属地:江苏20楼2013-06-17 12:35
                            收起回复
                              @平爱是
                              为这篇文申精-v-


                              IP属地:江苏21楼2013-06-17 12:47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