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见家长
不出意料的阴雨天气,一连几天笼罩了整个城市,而白哉的内心也被挥之不去的阴云所掩盖着,脸色阴沉得想要打雷一样。自从被白哉知道了那个不算秘密的秘密之后,剑八就更加不在乎了,若说剑八之前的行为是随行的话,那么他现在的行为,用白哉的话来说,就是放肆!看着面前坐在自己的沙发上,喝着自己的茶,还不时出言打扰自己的家伙,白哉再次伸出手指揉着太阳穴,告诉自己不要和这种没有教养的家伙一般见识。而白哉越是隐忍,也就越是助长了剑八的嚣张气焰。而正是在这样的气氛中,绯真的忌日来临了。
这天白哉没有去公司,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冒着蒙蒙的小雨,独自撑着伞,上了一年才坐一次的公交车。
“什么?今天不用去?为什么?”剑八面对着打着哈欠的恋次,脸上是不解和隐隐的怒气。“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少爷不会来上班,也不会坐我开的车的。”
“什么日子?”
“绯真夫人的忌日啊,每年的这个时候,少爷都会一个人去墓地,默默地在那里呆一整天。”
“你不陪着他去吗?”
“没有必要啊,去了他也会当我是空气的。好了,难得放一天假,你也回去休息吧。”
沉吟了一下,剑八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开口问道:“墓地在哪?”
恋次愣了一下,告诉了剑八,然后看着剑八离开的坚毅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自从绯真夫人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走进少爷的内心了,或许海燕可以,但他偏偏……唉,希望他可以成功吧。
恋次眼神黯淡地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家中。
清晨,云层散开了一些,天色微微泛白,迷蒙的小雨却一直没有停歇。从公交上下来,白哉却没有再撑伞,任由雨滴打在自己的身上,平静地一步步走进了墓园。这个墓园很大,清一色的长方形灰色石碑整齐地排列在山坡上,山坡两旁茂密的树林为这死气沉沉的地方硬生生地添上了一丝生机。因为是早上,来的人很少,也没有人注意到白哉。白哉的头发因为雨水已经有了一些潮湿的感觉,但白哉却没有去管,依旧是平稳地向前走去,一直到一个平凡的墓碑前。上面刻着“爱妻朽木绯真之墓”
白哉凝视着这面石碑,伸手轻轻抚过其上的刻字,眼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低声呢喃道:“绯真,我来看你了,你过的好吗?”
“当然好了,有你日日夜夜地记挂,不好才怪。”剑八尽量使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走到了白哉的身边,站定。
白哉却如同恋次所说的那般,将他当成了空气,完全没有去理会,而是自顾自地从一个简陋的背包里拿出一个个精致糕点认真地将其一个个整齐地摆放在石碑前的空地上,然后背靠着石碑坐下,开始自言自语,讲的全是这一年中发生的琐事。一个上午很快过去了,天气不但没有转晴,反而一点点阴沉了下来。白哉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自语着,而剑八也依旧站在墓前,看着白哉。雨下大了,白哉却无视了身旁的伞,微微侧身吃起了糕点,一边吃一边道:“绯真,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哦,不用尝尝吗?虽然没有你做的好吃。”
看着白哉全身的衣物都被雨水彻底打湿了,剑八终于忍不住蹲下了身,双手紧紧钳住了白哉的双肩:“你个傻瓜,给我听好了!她死了,以后我来宠你,你做的东西,我会一个不拉的全部吃掉的,听到了没有!”
这次白哉没有再无视他,冷冷地看向剑八,眼中有一丝空洞,“放手。”剑八正欲再说些什么,手机却突然响了,剑八愤愤地松开双手,站起身了,没有好气地接起了电话。一通电话结束,剑八的脸上已没有了怒气,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焦虑,他深深地看了白哉一眼,拿起一旁的伞,撑开,使其斜靠在石碑上,帮白哉挡住了大雨,之后转身离开了。不知过了多久,白哉吃完了所有的糕点,雨也停了,露出了依旧是阴沉沉的天空。伸出手抓住了伞柄,白哉长叹了一口气,第一次在一天未过完之时就站起了身,“抱歉,绯真,我有点事一定要去处理。明年,我再来看你。”
说完,白哉的眼中的空洞一扫而光,恢复了往日的精芒,收起雨伞,快步离开。
普通的小公寓,一个年轻人坐在长沙发的正中,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右手边的一个小沙发上,一个白发老人沉思着。白哉离开了墓园后,径直来到了剑八的家中,出乎意料的是,等待他的不是剑八而是山本。仿佛知道白哉终归会来一样,山本见到白哉走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惊讶,但在白哉说明了来意之后,却是沉默了。白哉也不去管他,只是自顾自地喝茶。
“没想到,你不是为了静灵廷公司而来的,而是为了我那不成器的孙子。”山本似乎叹了口气,终于开了口。
“是的,”白哉放下了手中的青花瓷茶杯,“我想,您应该也不希望自家绝后吧。”
山本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善,但随后是浓浓的无奈,“这孩子,都没有跟我姓,更谈不上为我家传承香火了。他的性子,我管不来。你既然嫌他烦,何不亲自跟他说,让他离开。”
“难道我说让他滚,他就会滚吗?”白哉反问道
。正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喂,老头,来开门了!我忘带钥匙了!”
山本开了白哉一眼,“我试试好了,你先到房间里去。”命令的口吻。
白哉微微点头,带着茶杯,走进了房间,虚掩上房门。
山本缓慢地站起身,前去开门。“真是的,老头你是不是真的老了,开个门都这么慢。”
剑八抱怨道。
“是啊,老了,但总比你强啊。”山本毫不客气且极为顺手地在剑八脑袋上来了一个暴栗。“啊,老头,你就不能下手轻点!”
“听好了,马上把你现在的工作辞了,给我好好回你的小公司去!”
躲在门后的白哉不禁挑了挑眉毛,这话说的也太直接了吧。
“啊?不要!”剑八的回答依然很直接。
“就因为你看上了人家,就要一直缠着直到追到手,然后觉得无聊再甩掉吗?你现在的行为就极度无聊!”
“老头你别乱说,果然是你这种人太多我才会被误会的。前面的都只是玩玩,这次是认真的。”
“哦?你确定你第一次讲这种话。”
“确定。拜托,老头,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我可没跟你进过夜总会,不过,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没办法了。自己看着办吧。”山本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房间的方向讲的。
白哉叹了口气,走了出来。
剑八看着白哉出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认不出大笑了起来。
“哈哈,你们家的人还真是想法一样。不过这样的话,我们也算是见过两方的家长了哈!”
10分钟前,剑八正是从朽木家的大门走了出来,长舒了一口气。
白哉眼神再次冰冷了下来,“不要太得意,我会收拾你的。”“我等着。”剑八咧嘴一笑。
白哉日记:就这么见家长了,见的还都是爷爷,不需要吧。没办法了,只好使出杀手锏了。他不是说要吃下我做的所有东西吗?下次做一个裙带菜饼干,放上辣椒粉……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