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糊涂人——钱丁
钱大老爷生得一表人才,那一束美丽的胡须折了多少美人芳心,虽然我本人对胡须是否会沾到菜汁的忧虑显然大于对美须的欣赏,但想来那仪表堂堂的脸上挂着一副光滑、顺溜得如同绸缎一般的美髯也必是威风堂堂,男人味十足。
之所以说钱大老爷不仅糊涂而且“最”糊涂,是相对的。但小甲其实不糊涂,小甲是不经人事,他是一个自幼没有父亲的孩子,即使长大了,娶妻了,那也是个孩子,但你不能说孩子糊涂。糊涂是大人的事。两榜进士,高密知县,一心为民,身后两个女人,曾国藩的外孙女作夫人,风流贴心的眉娘是情人。他是享尽齐人之福,坐拥东北乡子民敬仰的钱老爷,可惜是他糊涂一时。
第一糊涂是他守着端庄贤良的夫人还沾染对他仰慕得紧的眉娘。从道德上来讲,在那个年代,这是常事。况且女人的爱慕,男人也不好推就不是。我指的这糊涂,糊涂在因果上。也许如刘朴所说:他跟眉娘的种种,引起夫人的嫉妒,指使刘朴薅了孙丙的胡子,孙丙不再唱戏,开茶馆娶娇妻生娇儿,糟了德国人的杀害,作义和团挺身反抗,终于落得个檀香刑的结局。如果这一切的源头没有发生,那么最终的惨剧也不会发生。
第二糊涂是他一心为民却不得其法反害人。说到底钱丁心肠是好的,他愿意做一个为民请命的清官。这就如同一个少年人的梦想,为国为民,家国天下,小小的县城人民必会对他感恩戴德。热血支持着他到了袁世凯面前,这个梦想像泡泡一样被戳破了。夫人,你且听我说,夫人,我愿作堂堂正正一清官,只恨我位卑权薄掌不住这局面。我自以为擒住孙丙保百姓,可叹天亡高密,满城百姓死灵,怎不入我的梦,怎不入我的梦?
第三糊涂是他文才武略却是行尸走肉一具。钱丁是钱雄飞的哥哥,擒孙丙的时候露的那两手着实让我惊叹不已,只可惜钱丁逃不出功名,他是那个时候官员的缩影,眼见得国将破,列强入侵,却仍想着如何升官,如何讨好。若是能看穿这些,细细谋划,以他的才华也未必不能名垂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