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繁华落尽,你依旧在这里,不离不弃。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一支曲子,我只为你而弹。
早已是夏日,热的人懒懒的,唯有到了傍晚,我才肯出来走动走动。没有走出几步,便有小厮上来禀报事情:“夫人,尚书差我来跟您说,今晚他与朝中大臣们有要事相商,让您晚膳不必等他了。”说完便匆匆忙忙的退了下去。果然啊,这一年来局势不定,要忙的事也多出不少。不知怎地,心里还是多出一份失落,今天,毕竟是七夕啊。
晚膳过后,天气便凉爽了些,月儿弯的的正好,寒府中他特意为我造了一亭,说是赏月抚琴品茗最好,罢了,今夜睡意全无,去那儿也好。
火苗慢慢舔舐着紫砂壶的底部,悠悠的升起一缕一缕的水雾,月色下的弦似乎隐隐约约看不清楚,心烦意乱,好好的一首曲子,不知拨错了几处,早已没了从前那份闲淡。“已是什么时候了?”兀自问着身边的侍女,却不曾等来答案。
“时间就这么要紧么?”耳边传来一声轻笑,熟悉得很,是他么?抑或只是我听错了?
愣愣的往身边望去,刚才的侍女早就没了踪迹,许是别遣走了吧。我望着他,一身素袍,犹如当年在宫中的那个晚上一样,静静地。
“还愣着干什么,水可是早就开了,再不取下,壶便要烧坏了。”依旧是淡淡的语调,没由来的叫人一阵安心。
起身,从泥炉下取下紫砂壶,将水缓缓的注入早已醒过的茶叶的茶杯中,幽香漫去。“你怎么回来了?”“怎么,难不成还要赶我走么”他拿起茶杯,轻抿一口,“今日是七夕啊,我可没有忘。”是么,你果真没有忘。
“你把琴也带来了?”他瞟了一眼角落,面上不禁流露出几分喜色,“再为我弹一曲吧,就如同当时那样,你不知道,第一眼看见你弹筝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是日日能听你为我奏上一曲,那该有多好。”我没有回他,只是走到琴边 ,演了一曲《广陵散》,罢了,才回了他的话,“这一生,这首曲子,我只为你而弹,因为这首曲子,唯有知我的人才能懂。”
相顾无言,只是笑着,这样,真好。
一生就唱了这么一支歌,褪尽铅华后等你来和,说的便是如此吧。不求轰轰烈烈,只要一辈子这样淡淡的便好。
曲终,人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