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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懒和无力根长至骨隙。消极仿佛落了水的纸,被染成浅灰色或者淡黄色,一部分被深色染晕。又不像浅灰色或者纯黄色。
灰原哀点了一杯Fino。Fino是一种淡色的干雪利酒。雪利酒以加勒斯所产的葡萄酒为酒基,勾兑当地的葡萄蒸馏酒,逐年换桶陈酿,陈酿15~20年时,质量最好,风格也达极点。 雪利酒分为两大类:Fino和Oloroso。提及Sherry,灰原哀的脑海中无法浮现口味甘冽、清新、爽快这样的形容Fino美好味道的词语。只能想到黑暗的一切,罪恶、肮脏的代名词,和那个逝去的过去。想到某个金发男人嘴角冷冷的微笑,神秘Boss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金色卷发的性感女人饱满娇艳的嘴唇,这些灰原哀极其不想勾起的回忆全部被硬生生地吊起,晾在空气中,血淋淋的。
“Fino的味道十分美丽沉稳,香气带有核桃仁味,口味干咧而清淡,不过比起这样平淡的品种,我更喜欢Oloroso。强香型酒金黄棕红色,透明晶亮,香气浓郁扑鼻,具有典型的核桃仁香味,越陈越香。口味浓烈、柔绵,酒体丰满。”不知道何时,青红异瞳的男人纤长的食指和中指托住盛满了棕黄色的液体的高脚酒杯来到灰原哀身边。
灰原哀没有说话。比起那样浓烈的Oloroso她是更喜欢清新的Fino的。就如同某个黑发男人的笑容那样阳光英俊,代表着日出的阳光,新生有力。不知道为什么灰原哀突然想到了伊卡洛斯的翅膀。 伊卡洛斯是希腊神话中代达罗斯的儿子,与代达罗斯使用蜡和羽毛造的翼逃离克里特岛时,他因飞得太高,双翼上的蜡遭太阳融化跌落水中丧生,被埋葬在一个海岛上。也许自己是过于喜欢他了才会这样狼狈吧。就像是那双无法承受剧烈阳光的翅膀,眼泪总会像蜡一样流下。
“不过似乎Sherry会勾起你不好的回忆啊。”青红异瞳的男人凑到灰原哀的耳边低声说道。声音低沉沙哑,因为刚才一口气将杯中的Oloroso喝完更附有磁性,如同正在倒带中的磁带发出的声音。口中浓烈的Oloroso的味道沁入灰原哀的鼻尖让她微微皱起眉头——不知是因为不习惯Oloroso的味道还是不习惯一个陌生男人靠得这样近,亦或是两者都有。
一下子被挑破心事的灰原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将自己用厚重的壳包裹起来故作坚强的少女对付这样的情况并不困难。灰原哀突然觉得无力和懒散充斥每一块骨髓,直达神经中枢,悠然地控制住整个大脑。撺掇着每一颗细胞无力地往下坠。幽暗的光线穿透了单薄的身体,几乎要达到惬意的标准的感觉,疏密的光线从落地窗里落下来打在茶色的头发上。包罗住整个身体。也许是因为信任的感觉周身才会变得这样懒洋洋。她是这样想的。虽然[信任]这个词语在她的字典中已经接近灭亡。
可是仍然有着隐隐的不舒服,能够看破所有的感觉,就像是赤裸裸地自己暴露在空气中一样。灰原哀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厉害。
“可以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吗?”搭讪的内容,确是有些认真有些无所谓有些戏谑的语气。
灰原哀突然有些恶趣味,勾起嘴角——可能这个动作会改变她的一生——然后保持清冷的语气:“作为交换,Tell me about your name and story。”
男人略微怔了怔——只持续了短暂的千分之一秒以至于敏感的灰原哀都无法确定他的动作是否流畅——然后勾起嘴角以相同的恶趣味和戏谑回答道:“Sur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