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夜
第三天早早的,花火祭的集市便散了,桥姬也隐入那残破的桥中。只剩下两天时间我又该何去何从?
我离开了这个地方,默默跟着那名“鼬”的男子,看得出来,昨天他们出任务了。
不得不承认,自己想用这剩下的两天时间,想从他的身上来找到自己想要的一个消失或存在下去的“答案”。
“鼬桑,又是昨天的那个白衣女子。”在鼬旁边的依旧是那个高大长着蓝色皮肤的男人说道,“看样子是来跟踪我们的。”
两个人的警惕性都很高,同时,掌握的力量也是在我见过的人当中的凤毛麟角。转瞬,我便被那个高大的男人用一把奇怪的刀抵在了树上,我的骨头“吱吱”作响,可是却没有半丝痛感。
“我不是敌人,只是想从你的身上寻找我的答案。”我的视线掠过身前的男人,望向没有移动半步的鼬,解释道。
“鼬桑,她——”身前的男人蹙了蹙眉,感觉到了身前女子的异常。
“是死人,统称‘鬼女’。”我接过那个男人的话,回答。鼬的脸色并没有多大起伏,我微笑道:“放心,不管我找不找得到那所谓的‘答案’,明天,我定会消失。”
“鬼鲛,放开她吧。”那个鼬的男子开口命令,语气清冷。
叫做“鬼鲛”的那个男人放开了我,我依旧微笑:“谢谢。”
当天晚上,他们小憩在一个很孤僻的山村小镇中的一间屋子,很是潮湿,也很隐秘。
我坐在临近他们屋子的一棵树上,暗暗观察着他们:那名鼬的男子虽然同意我跟着他们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能信任我,把自己与组织的秘密暴露给别人。
半晌,鼬一人出来了,他唤我:“骨女。”我应声跳下,显现了出来。
“明天,不要跟着我。”他对我这样说。“为什么?”我问道。
我和他并不熟,自知自己没有权力问出这个“为什么”,可是我依旧问了,那个对我来说不知重不重要的“答案”,在他身上,自己感觉到了不可思议的情感。
“每个人都依靠自己的知识和认识,却又被之所束缚,还将这些称之为现实。但知识和认识是非常暧昧的东西,那个现实也许只不过是镜花水月,人们都是活在自我意识之中的,你与我都是一样,也许,真正的答案不会存在。”他一直看着我,对我这样说。
也许是因为入夜的缘故,我觉得那双眸变得好深邃,还有更多的释然。
“鼬,”这是我第一次叫他,“我可以帮助你活下去,你想活下去的对吧?”这句话是在问他,又疑似在问我自己。
“······”鼬没有回答我。
“我无法理解,”我叹了口气,“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如果你想活下去我可以帮助你的。”
“我只是做我必须做的,除此以外,我对这世界毫无半点眷恋。”沉默后,他这样告诉我。这回换做我沉默了,最后我答应了他,但是,我要求,我要观战。
看来,这个虚无的答案果然没有啊······我嘴角勾起了一抹毫无温度的自嘲地笑意。
半夜,我看到鼬坐在冰凉的木板地上,咳得很厉害,他眉头蹙紧,捂着嘴,猩猩点点的血在他的嘴角滑落,随即他要起身,我赶紧进来搀他。
他很体重轻,是我见过的男子中最轻的一个,同样,也是最强的。
他道了声谢,随即从红云大氅中拿出了一瓶药,最后几粒药片被他送入嘴中,——那是禁药。他的咳嗽缓了过来,只是喘着气,很轻,让人担心下一秒他的气息就会终止。
他的头微微靠着我的脸颊,他自言自语道:“来不及了啊······”
“还来得及。”我仿佛陷入魔咒一般,用自己的指甲轻轻在鼬的手臂上划出“十”字,缓缓开口念道:“以吾之名,鬼女,给予汝‘十’之铭,以灵魂为契,祈愿汝之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