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由于下身强烈的不适,本应体力不支的岳人反而先醒了过来。没有拉上的窗帘放纵阳光钻进了屋子,在冬日寒冷的季节显得格外珍贵。
岳人微抬起头,疼痛酸楚的四肢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索性将下额搁在忍足胸前,静静的看着那张帅气的面容。眼中是对往昔的怀念,心中是对未来的惆怅。舒服的趴在忍足身上,好温暖!即使比平时少裹了一条毯子,却丝毫不会感到冷空气的威胁。小脑袋不自觉的在忍足的肩膀蹭蹭,好想一直这样……
但是忍足必须接受家里安排的婚姻不是吗?他到底算他的什么人呢?又凭什么拥有他呢?就算上过床了又怎么样?他不相信忍足会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对岳人而言,让自己完全属于那个人就已经是他莫大的幸福了……所以,分开吧!我们分开吧!不想再被分分离离搞得心烦意乱。自己……应该能忘记他吧……
不是经常有人这么说:时间长了,感觉淡了,相爱的人,也就散了……
眷恋得与熟睡的忍足十指交握,深吸一口气,好似下了什么重大决定般,轻轻拉扯起来。感到身上的异动,忍足很快清醒了过来。还好,岳人还在他怀里……下意识抱紧,不想再放开。本以为经过昨晚的缠绵,无需再多说什么,他要他的决心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怎知却在如此美好的早晨,从他甜蜜的小恋人口中听到如此绝决的话。
岳人平静的对他说,你的心已经被我俘虏了,我玩够了,好没意思。你走吧!
忍足不明白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但他坚信的是,岳人离不开他,就像他不能没有岳人一样。
没有回答,只是坐起身,搂紧,深深的吻住,轻轻的挑逗,想让两人之间的互相吸引彻底呈现,想以此说服岳人绝决的心。
是忍足低估了岳人。
岳人没有意乱情迷,阳光下的脸上仍带着可爱的笑,但他的眼却是冰冷的,不带丝毫笑意。
他说,忍足侑士,我不爱你!
如岳人所料,分开后的冬天不再温暖,冰冷充斥着整个世界,大街上,卧室里,眼睛里,心里……感觉生活的重心都被抽离了……抱着厚厚的棉被,将脸埋进双膝里,心痛的翻江倒海,
“呐……侑士……好冷……”
路是自己选的,再苦也要走下去……
这样的某个晚上,岳人收到了忍足的短信:
在我们当年回家的分岔路口,我等你,如果你不来,我们就永远不再相见。
岳人愣愣看着手机发呆,许久许久。躲不过,爱不到,不停的纠葛,不停的翻来覆去,和,不停的爱恋……所有的一切,在今天就要正式的结束了呢。岳人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心揪痛着,侑士,回去吧,别等我,别生病,别……
一把尖刀刺中胸口,闪着的寒光隐吞下瞬间蔓延的血,不待反映已经被踢中左肋飞身而出,撕肉扯骨,撞到身后的墙,滑在地上。一整夜,等不到岳人,却等来了当初那群妄想侵犯岳人的混蛋,呵,冤家路窄……
“侑士!”岳人冲过去,双手还不曾碰触到忍足的衣角,有刀从背面劈砍下来,忍足扑倒岳人滚落一旁,挤压了伤口,汗水呼啸而出,喉咙一阵腥甜,血迹蔓延出嘴角——
忍足压制住来人的攻击,并克制了对方的行动,转头对着岳人喊,
“别过来,去报警!”
没有迟疑,岳人慌张的跑到附近的电话厅报了警。再次回到那个岔路口,风从大敞的路口嚣张撞入,冲刷一片浓重的猩红。无力跪倒,细数一片狼籍……
岳人很平静,没有哭,甚至连一滴泪都没有。踩过被血染红的雪地,轻轻扶起忍足有点冰冷的身体,从背后抱着。重重的咬着下唇,一定破了,因为有血腥的味道。我不会哭,这次让我来温暖你。我知道你会没事的,因为折腾半天我还是来了,不顾一切,所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接着,忍足被送去抢救,岳人被带去录口供。好慢长的时间啊,录口供的期间岳人还是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滩死水,让人心慌。
从急救室赶过来的迹部等人都是面色凝重的样子,忍足可能救不回来,医生似乎都要放弃了。可是,什么都不能说,如果说出来了,岳人就崩溃了。
“你安心录口供,忍足还在抢救中。”穴户如是编着谎言。
“嗯!”岳人轻应着,其实什么都没听不进去,只是一如刚才的平静,诡异的反应。心中已然清楚了七八分,抢救什么的是在骗谁呢?
好不容易录完了口供,握着笔的手颤抖不已。名字,签不下去,不想承认这已经发生的一切……终于控制不住汹涌的悲伤放肆的哭了出来,趴在桌边,不停不停的哭……
周围很安静,只有笔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岳人轻轻呼唤的声音,
谁……有谁……来救救我……
直接回到家中,而没有勇气踏进医院,这样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想起从前的任性,为什么你在身边的时候我不能乖一点呢?想起从前的无理取闹,为什么你在身边的时候我不能懂事一点呢?想起从前的逃避,为什么你在身边的时候我不能勇敢追求呢?想起前几天的爱与不爱的问题,为什么你想爱我的时候我要拒绝呢?还有,还有这个冬天纷飞的雪花,为什么要染上他的血?我想要他的温度啊……好想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