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什么，但我还是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她深吸了口气，像是在压抑怒气，或者在蓄力，“顾麟城是不是你杀的？”顾麟城，已逝的武林盟主。
“是我。”我依旧看着医书，“如何。”
“果然是你。”她冷笑，正待问罪时，四周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久闻名不如朝一见，九公子果然妙人。”一枚头颅随声被掷来，不用看，也知道那属于谁。“仅此人 头颅”
“出来说话。”我没抬头，只是顺手捏碎袖中一枚药丸，“这世上，喊我九公子的人，大都死了。”
那声音大笑，“果然果然，魔医名不虚传。”一条人影自瓦上翻身跃下，抱拳见礼，“在下掠影惊鸿，特来求医。”
我放下医书，冲着阿九道，“你先回去，我来处理。”
“不。”她果然拒绝，双眼骤然亮了，抽出软剑来，“你是掠影惊鸿？请指教。”语罢，抬手便刺。
我拦住她，卸了剑，就着剑柄将她打晕，叫来婢子扶下去。
“见笑了。”我抚平衣袖，几颗粉末落地，“你不是掠影惊鸿，你是琼骨。”

◆晏九◆
琼骨，是个刺客。凶名昭然，可止小儿夜啼的那种。此刻站在我面前，一副似是被惊的模样，“你怎么知道。”他笑着，却有杀意开始弥漫。
“他们死了”一顿，“而这世上，唯琼骨能杀那人。”我重执那本医书，“坐吧。”
“你呢？”他问。
“当然可以。”我笑。
寒暄，或是琼骨一人自说自话之后，终于开始进入正题。
他说，我是来求医的。
我说，不治。
“为何？”他倒是认真的开始谈条件，“你帮我治一个人，我帮你杀一个如何。”
“不必了。”我换了一卷闲书，“我自有毒。”
他又说，“我给你黄金万两，美玉数十，你治不治。”
我没理他，只把目光落在卷上。琼骨讨了无趣，一时也不说话了。
良久，他突然开口，森冷杀意磅礴。“我要是掳走晏阿九，要挟你。你，救不救？”
“她已出嫁，便与我再无关。”我抬头和他对视，“你是要我‘救人’，还是‘治人’？”
他咬牙，“这有区别？”
“有。”我收回目光，又看起书来。
“晏九！”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吼，“这世上，不止你一个郎中。”
“那等庸医，我向来视其于无。”我收了竹简，怀抱着，“跟我来。”
书房里我给他一枚药丸，“吞了。”
“这是……”他不解，下意识运功方觉不妥，“你，什么时候？”
“说话的时候。”我沏来一壶茶，“敢，就喝。”
良久，他大笑，“有何不敢？”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我看着他，问，“烫否？”
他的脸皱成一团，不说话了。
我再问，“救谁。”
他一愣，“我娘。”
“你带来了？”我吹了吹汤上浮沫，浅饮一口。
“没有。”他还皱着脸，也许是被烫的。
我放下空碗起身，“那就走吧。”
“你什么意思？”他的语气里又有了隐隐怒意。
跨出门前我回头，“我说，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