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日中蓝 【妫蓝日中】
拜师:少司命
性格:人间失格 旁观者 不善言辞 偶尔会很顽皮
个人特征:锁骨上有重瓣的绯红海棠花型印记,斜向下去蔓延至胸口。右耳边垂着颗指甲大小的蓝色珠子。发长及腰。
丹青:
日中蓝番外
十年一梦阴阳缘
【日中星鸟,以殷仲春】 ——《书 尧典》
我生在春分正午, 便依了《尧典》里的的句子取字【日中】。
当然,那时我刚出生,哪里知道这些。是嫏嬛姐告诉我的。似乎我一出生,她就与我在一起。她让我叫她姐姐,不过她从不说我和她是什么关系,被我问起也只是另寻话题岔开去。她很美,只是那双眼睛似乎十分空洞。她看着我,就像透过我看另一个人。偶尔,她也会看着窗外的天空,轻轻叹息。
在那时,一个年轻女子带着个小孩子,这样的组合从来都会引人非议,更不要说这里是邯郸,赵国的都城。我们住的房子里赵王的宫殿很近,从院子里就能看到赵王为祭祀而修建的华丽高台。有风的时候,也能看到战旗上狰狞的图案。姐姐教我一种很奇怪的武功还教我读书写字,但那字却与我在街上看到的不大一样。她说那是小篆,是秦国的字,总有一天全【中国】都要写那样的字。我问她什么是【中国】,她笑了,告诉我长大后就会知道了。只是当我终于知道的时候,【中国】里已没有她,再也没有。
总有些喜好闲言碎语的妇女,用乜斜的眼神看着我们。连当时小小的我都知道那是好奇与不屑。嫏嬛却说,那是人的通病,是人,都会那样做。我仰起脸,盯着她仍旧空洞的双眼,说道,那我就永远也不要做人类。
她的眼睛似乎有了焦距,你可愿意做我么?她问道,但随后又轻笑起来。咱们永远是人类,永远。
这是我听过的最可怕的话。
在我九岁生日时,姐姐送了我一盆淡粉色的秋海棠做礼物。谁知道那卖花的人做了假,将断枝的花插在了枝条上,那花第二天就蔫了。我抱着花哭着去找嫏嬛姐,她却问我想不想学怎样救这花。我点点头,擦了擦眼泪,然后按照她教给我的做了一遍,海棠果然恢复如初,甚至更美了些。在我做这些的时候,姐姐一直在旁边看着我,很欣慰的样子。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木系的阴阳术。而嫏嬛姐姐,似乎并不是阴阳家的人。她教我阴阳术,不过是觉得,在乱世中,做阴阳家的弟子会比较容易活下去。当然,这是后话。
我们住在邯郸城里,赵王室的许多消息流传很快。最近人们都在议论赵王新封的那个国师,我已经学了许多阴阳术,也了解了许多诸子百家的事。但海棠花还是蔫了,她教我把剩下的花都摘下来,酿成海棠酒。在酿酒的时候,我向她问起国师的事情,还问她国师是诸子百家中的哪一家,为什么会那么多奇特的法术。
嫏嬛姐手轻轻一颤,盛着酒曲的碗跌到地上,铛的一声摔得粉碎,酒曲粉末到处都是。我大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看着地上一片狼藉,许久才开口【邅吾道夫昆仑兮,路修远以周流】。我再问她,她却不语,只说一句【媚俗】。
不久,秦国开始攻打赵国,赵王仓促应战,自然落得大败。此时海棠酒酿好了,竟是蓝色的。听闻国师上书赵王,请他下旨,令举国茹素半月,再由国师作法,求得天神相助,秦国必败。赵王大喜,下旨举国茹素,令御林军彻夜巡查,有违者立斩。姐姐听到了这个消息,把一张地图覆在书桌上,默默研究了半宿。
后来那几天,姐姐一直在收拾东西,其实我们的东西也不多。除却日常衣物,只有一张琴、些许琴弦和一把从未使用过的剑。还有那盆海棠花和那罐蓝色的酒。
我看到嫏嬛姐对着空荡荡,似乎从没人住过的房子发愣。
然后,我们吃了一顿肉。那天的肉似乎很好吃。
吃饱了,她让我上了马车,驾车的竟是那个国师。车一直向西走,姐姐点了些香,我沉沉睡去。
当我醒来时,马车仍在石板路极速奔腾,颠地我翻来覆去。
阿蓝,你醒了?是嫏嬛姐在叫我?她一直叫我日中的。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只戴着银色宽手链的手就拽住我的肩膀,粗暴的拉我起来。我后背疼得紧,便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腕。
这小丫头,牙齿倒尖利的很。是个年轻男子的、略带调笑的声音。
正是那个怪国师。
这是师皎。嫏嬛姐指着他对我说,此时他正仔细看着手上的伤。
唔,对不起嘛,师皎国师。
别,我可当不起你妫小姐的道歉。
什么?
小嫏嬛没对你说么,你姓妫、名蓝、字日中。
妫蓝日中?
对。
可是我不喜欢。那是我最后的任性。
我知道她不喜欢,所以就没说。嫏嬛姐随手递给我一面镜子,看看你自己。
镜中人却不是我!【她】倒是像极了我,只是那双眼睛与嫏嬛姐一样,十分空洞。
马车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我手中的镜子脱了手,掉到马车的角落里。
一阵疾风吹过,我从不知道马车里也能有这麽大的风。师皎突然把我塞入了嫏嬛姐的怀里。紧接着,我听到了马可怕的哀鸣声和一个男子的声音。
【没想到昆仑大弟子,却是个这样懦弱的的人】伴随着不屑的、刺耳的笑声。
阿蓝,记住,要跨过那条死线。
姐~
师皎,不要救我,告诉她,不要做我,不要回昆仑。 这是嫏嬛姐的最后一句话。
她拿起剑,我看到了剑上刻着玄圃二字。
之后的事,如一场梦境。那盆花碎了,我惟有紧紧抱住那个装满酒的罐子。姐姐把剑插入了自己的喉咙,剑反射出冷冷的光。
那条路上缓缓升起了浓雾,姐姐的身体消失了。
我看到路那头走来一个年轻女子,她朝我伸出手。师皎抱起我,附在我耳边说:十一月十五,我做完法,就来接你回昆仑
那天是十一月初一,我来到阴阳家,并拜了了带我来的那个女子——少司命为师。
赵国大败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随老师练习初级阴阳术。手一抖,琴弦就错了位。老师眼中闪着莫名的光,示意我下去。
那人说,赵王携其妻儿殉国。赵王宫尽焚。还说,是国师师皎看到做法失败后,点燃了高台,终不知其生死。
我想着,师皎失败,也许是由于嫏嬛姐和我吃了肉的原因。姐姐是并不希望他成功的。
那年的十一月十五,我站在宫门口,等了一天。
后来每年的十一月十五,我都那样等。
有时,我也会去老师所在的西绣岭,向着我心中的昆仑方向,默默看上一天。
日子就这样过着,我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阴阳家弟子,有时远远看到其他弟子在一起,我倒是很羡慕他们。
过去的事已经缓缓的忘记了,有一天我突然发现竟忘了师皎的相貌,怎么也记不起来,还想得头痛,索性将这事放到一边。
唯有嫏嬛,唯有她。梦中我还是小小女孩,面对人们异样的眼神,无处可逃,唯有她。
很想她的时候,我会按她那样酿酒。那酒有时是蓝色的,有时也不是。每次喝酒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她还在我身边。
【日中蓝】我的新名字。如师皎所说。
其实,嫏嬛所跨越的那条死线,是媚俗。当我理解并创造出自己的绝招——死线时,才彻底懂了这个女子的心。
呐,谢谢姐姐,也谢谢师皎。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