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喂？”
“……”
接到电话的时候，正是洛杉矶的凌晨，散人睡的正熟，迷迷糊糊间下意识回了一句中文，这才立马清醒过来。
对方没有接话，两个人就这样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寂静许久后那边响起一声清脆的火机声，仅凭想象，散人也似乎能看到黑暗中那一簇光芒，摇曳点燃了男人唇边的万宝路。
男人弹烟灰的样子，两只手指夹着香烟的样子，吐烟圈时弧线优美的颈部。
这样想着他不禁入了神。
直到那边响起了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声。
“想什么呢？”
“啊！没…没没…”
“快要圣诞了吧，什么时候回来。”
“啊？！我…我我，那个抱歉啊，最近学业有点紧，可能回不去了。”明知那人看不到，散人却还是皱了皱眉。
那边似乎停顿了一下，这才响起了呼吸声。
“那睡吧。”
几乎是在散人准备说晚安的那一瞬间，对方挂断了电话。忙音响起之前，散人似乎听到了开窗的声音，黄浦江的江风就顺着听筒传来清晰可闻。
他没有丝毫的睡意，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恍惚间似乎做了一个梦。
那个时候他大概还没有离开上海，他们两个人喜欢一起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去黄浦江边散步，也是同样的江风，吹在他的梦里，温柔的想让人落泪。
就在刚才那个梦里，他们俩对望着，头顶是刺目的日光，然而他们只是对望着，谁都没有说话。
说什么呢，已经多久没见了呢。
半年，还是一年？
还是漫长的三年。约好了一起去看雪，真的下雪那天，他送他离开，谁都没有说话。
——你走吧。
——好。

三
那之后两个人就算是熟了起来，散人趁着赛期还未结束，三天两头往优瓦夏这儿跑。
优瓦夏倒还是和刚开始一模一样的淡定，说难听点就是冷傲。但也就是第二次就扔了把钥匙给散人。
那个时候他们才认识三天。
散人看着钥匙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那天打竞技手感也特别的好，连赢了优瓦夏13局，优瓦夏面无表情地连做了260个俯卧撑以后重新掌握了胜局，连赢散人27局，完虐散人。
散人做俯卧撑做到面部肌肉都开始抖动起来，哭丧着脸一张脸求优瓦夏放他一马。
“你哭我就答应你。”优瓦夏看着才做了150多个俯卧撑的散人突然起了玩心。
…妈的！散人狠狠骂了一声。然后就真的哭了。
我到底还有没有尊严啊？！！事后散人总是这样吐自己的槽。
“怂。”优瓦夏悠闲地吐着烟圈说道。
“对我他♂妈的就是怂怎么了！”散人大声喊道：“我怂！！！”
也就是在同时踩到了丢在一旁的手柄重心不稳扑在了地上。
抬起头正是优瓦夏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散人赌气般地转过了头，不再看优瓦夏那张好看的过分的脸。
“晚上想吃什么。”
“你！”
“要吃也是我吃你，别闹了。”优瓦夏蹲下身来，朝着散人的脸吐了个精致的烟圈，丝毫不在意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词语。
“操！”
“你。”
干净利落结束了对话，优瓦夏转身走进了厨房。
明明这么会做饭一看就是个良妻怎么能这么的毒舌腹黑！
散人狠狠扒着米饭狠狠戳着盘子里的蔬菜以泄私愤，优瓦夏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盘子是德国进口的一只一千六。”
“你妹！！”
“我妹是国产的今年十三，你，确定？”
“大坏蛋！”
“什么？！”优瓦夏像是没听清反问道，散人只顾戳着米饭没看到优瓦夏眼中的玩味。
“我说你是，大坏蛋！！！”
“哦。叫的挺好听的。”优瓦夏应道，散人这才发现自己被骗，抬起头准备用眼神射杀对方却发现优瓦夏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