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词部分:
第一段:「愁到底是什么?杨花雨落。」
「是三千丈黑发?逼成枯柳。」
「是凋谢的花瓣,念旧的蜂。」
「是往日的欢活,又来折磨。」
开头第一句就点出了整段歌词的主题,愁到底是什么?
是暮春雨季飘落的杨花。
是象征思绪的头发,长了三千丈长,最终也枯萎如枯柳。
是花瓣凋谢的无奈、哀伤,和曾驻足其上的蜂的不舍。
是往日的欢乐、回忆,又上心头。
在最后一句,把“愁”拉到“思念”的范畴上,于此所说的各种愁苦,也即是思念之苦。
第二段:「你会不会剪去,黄了的回忆
丈量我离情,拉长十多里。」
「芳草无尽,曾经相看两不腻,
如今花无语,飞过秋千去,道别的你。」
是否会想着要忘却回忆,而我离别后的情伤,绵延至今也未断(不确定)。
芳草在此是个怎样的意象呢?我有几个设想:1.指人,所思之人。2.回忆的引子,可是回忆之物、之地。
我目前更倾向于第二个解释,虽也未能准确表达词的意境。但可以确定的是,芳草作为离别、哀愁常用的意象,在此处,也是在渲染这样的情绪。
“芳草无尽,曾经相看两不腻”半句,是描写回忆的句子。而下半句,由“花无语”对应“芳草”,是于相同的空间,所生的如今的感受。
关于花无语,我想用《那些花儿》中的感觉来类比,如今此处(或许可以支持芳草作为回忆引子的说法?)花已不开(即便花开也索然无味)。
“飞过秋千去”是个很有趣的描写。一方面,秋千是儿童所钟爱的娱乐,对于很多人,秋千代表了对儿时的怀念。另一方面,“飞过”这个动作十分值得玩味,是所思之人从秋千上飞出(象征那时的离别),还是“我”的思绪“飞过秋千”(象征思绪的回溯,即回忆)呢?
第三段:「你古怪的脾气,离别夜曲,
你执着的忧郁,幻想即兴。」
「我孤独的声音,飘零一地,
细看不是花絮,是点点泪滴。」
这里有两个很有趣的比喻,古怪的脾气比离别夜曲,执着的忧郁比幻想即兴。同时,也是我第一处可谓完全不敢谈的词。或许这是出自正怀念中的往事,于是对一些理所当然的东西产生了一些似乎截然相反的感触,被思念完全渲染、着色后的感触。
我碎碎念叨的话语,会是什么内容呢?是呼唤吗?或许是,但我觉得只是一种名为“孤独”的声音,思念到了某个时间,似乎不舍、懊恼都变得清淡,自己还剩的痛苦、悲伤只是自己对自己的回响;在现实里没有呼应的感情,只是和心里的自己的对话而已。
“声音”在下半句变成了“花絮”、“泪滴”,也是我很难解的一点。那么或许声音在最初就不是“声音”,若是“思念的声音”,那么这个声音就可以是思念中的一切,是回忆中一个个片段,一个个熟悉的场景、画面;而在这些记忆碎片都悉数落地后,平静地看去,原本欢活的花絮,都是如今自己的点点泪滴。
第四段:「爱是颗星,在现实的光害里,
低头想找你,却只剩倒影。」
「我试着骗自己,有散也有聚,
只是想起了,再无人聆听,不如归去。」
爱是颗星,被淹没在现实的光害(光污染)里。在时间的洗刷,现实生活的繁忙中,爱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所有的思念,眼泪真的还是对一个人的爱吗?还是已经变成了自己的自怜,寂寞时的麻药呢?
如果四周的霓虹、灯光太过刺眼了,天空不见星星,就低头找吧,在池水中央的星的倒影。想确认爱是否还在,去寻找那颗星星,却只在倒影可得见,到头来,可找到的一点点的凭证、慰藉,也只是幻影而已。不可见人,更或许,不可见爱。
还在试着等待一个久别重逢,反应过来,自己还停在原地(回忆之地),言语、思绪回荡在空气,无人聆听。
第五段:「我不愿意舍弃,我的不甘心,
乱红的情绪,我自言自语……」
「夕阳无尽,再看只会更伤心,
该死的回忆,拉长千万里。」
「全是想你。」
可是怎么都不愿意舍弃思念,以及一些些卑微的、不切实际的期盼。哪怕是愚蠢也好,癫狂也罢,随便怎么说吧!就当一切都是我的自言自语!
“夕阳无尽,再看只会更伤心”或许不是写的最好的一句,可是我却最喜欢。夕阳无尽应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呢?夕阳将落不落,拖着余晖永远朝着山谷走去,却永未有隐去的一刻……有些思念,注定永远得不到回应,也永远不可排解,它本身就是离别的产物,而我却害怕与它离别,害怕自己不再去思念……那么就一直抱着吧,我可以偶尔不看它,但不论我哪时去看它一眼,它还是会在那里,拖着长长的余晖,半隐在山后,说着:“你同她离别了。”又说着:“我要同你离别了。”
而那道余晖,从离别之地拉到这里,从离别之时拉到现今,一步步脚印,乃至之后的一串串回忆,都是在想你。
总的来说:
歌词在第一段,描述思念之愁苦后,之后的每段都可说是对思念本身的描写,或是自己的感受、或是回忆的片段。
而这首歌最令我心碎的地方,是词中一个个看似的“想透”、回忆的结点。
“却只剩倒影”是第一处,已经想到无可再想,寻到无处可寻。
“不如归去”是第二处,得到了一瞬间的平静,看到了自己的无力、甚至荒谬,似乎终于看破了。然后在轻轻的、小心翼翼的钢琴声里,又把自己拉回到思念里。
“再看只会更伤心”是第三处,已不需过多解释。
这样欲放下又拾起的情节,不断上演,不是不明白其中的痛苦,只是怎么都不敢放下,就像夕阳无尽。青峰在苏打志中写到:“不如让它(歌曲)变成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好了。”
“说了再见以后”不是一句完整的话,只是代表了一个时间。再见时可能潇洒,也可能痛苦,但都是只在一瞬间的情绪,如同“再见”这个动作也只是一瞬间。而在那之后,思念和孤独却是无尽的漫长,绵延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