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泊秦淮里有你的一支歌舞在纷飞,黯淡了鬓间簪着的蔷薇,多少年华空逝如止水。
月旦评轮不到你来指点,倚马仗剑时眉梢笑意藏进眼线。
采茶姑娘的唇珠吻去摇摇欲坠胭脂泪,娇艳若山吹,怒放到了极点就那么谢了。
反弹一曲锦瑟无端五十弦,唱破了喉咙再来找那负心人哭。别说是他,谁也不会同情你。
好像那许多个耳鬓厮磨的夜里你吴侬软语的情话都被糟蹋,杜十娘的百宝箱里装的不过是些悔恨。
哪家锦衣华服的少年公子俯身放下一盏昏暗晦涩的花灯,你看的是他,他看的不是你。
千秋千年里有年迈的说书人泣血含恨在讲述着多少破灭的传奇,岁月长河,你我终究被湮没。
风花雪月的时候有韶曼女子举着白烛游弋廊下,一身红衣宛若妖鬼,眸子亮得惊心动魄。
那个夜里除了剑鸣还有血光,细细地涂在锋锐似新裁白纸的刀刃上,伴随着如泣如诉的歌声。
如花女子画年华年华开出牡丹花,柔风细雨叩击着石子打不出一个波澜,长发未落心如非丧。
还是那歌,那酒,那画舫,那女子,举着的琼觞里倒映出明晃晃的血红月亮宛若幼鹿清澈的眼睛。
流年狂奔在脚下来不及停留便带走了所有的缱绻和旖旎,渐渐消失在触不到的地方,徒留仓惶。
挽着帕子上绣了新开的薄雪草伴着蝴蝶越飞越高,呢喃着伶仃的小调,足踝挂了银铃还在喧嚣。
红线系错了小指拔了却续不了,没有歪打正着的时候,姻缘簿上相邻的两个名字被茶香侵蚀得模糊。
故事里的结局终究是差强人意篡改成传奇,换了你还有她,水袖里甩出的玲珑花香区区片刻便浸润得成了殇。
[ 沙曼华执笔公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