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么多年之后再见到哥哥,哥哥还是嚣张的,只是变瘦了。
他有着乱的银色露眉短发,嚣张的神情,锋利的棱角,假小子一般的精瘦的腰背——这让路德维希想到《午夜守门人》里那个犹太女孩,他甚至也开始想象哥哥也戴大号军帽,长皮质手套,裸上身,穿背带军裤的样子——那会是何等的嚣张?又会是何等的挑逗呢。
想到这里路德维希稍微揉了下太阳穴。
有的时候他听到基尔伯特小便时的水声,想象着那个人小便时不羁的神情,晃晃荡荡吊儿郎当恍恍惚惚的拉下裤链的样子,他竟然觉得自己会浮想联翩。
他有一次梦见——也许没有——哥哥笑笑地倒在床上,白衬衣敞开露出白色胸膛,冲他伸出一只瘦长有力的手,往他的衣服里摸去,摸在自己腹部的肌肉上。 后来他醒了——也许没有。
他的哥哥是个粗人,喝酒总会滑进衣领子,在家里要小便的时候会在走向卫生间的路上就开始拉裤链,遇到什么事都会大喊大叫,明明其实心里很喜欢小孩儿但是总一脸僵硬把小孩儿吓得要哭,之类。
基尔伯特从前绝对是赤膊睡觉,但是最近开始穿睡衣了——粉红色,珊瑚绒,帽子上带耳朵的。穿在这个人身上竟然没什么违和感。基尔伯特睡着的时候,有时抱着一个熊猫,有时把帽子也带上,纯白如婴儿,呼吸匀称。叫人看了就忘了这人一醒来就是个粗神经的流氓。
路德维希有的时候会出去约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不想让基尔伯特知道。
路德维希其实有点喜欢叫他哥起床,因为在清晨的光下,基尔伯特的虎牙闪烁如宝石。这叫路德维希看了很舒服,情不自禁的就想微笑一下,或是舔舔自己的虎牙。
家里的客厅有实木地板,包豪斯风格的德国式理性舒适,窗口有一层纱帘,吸纳清晨和黄昏暧昧的光。有时路德维希会看见基尔伯特双手拄着窗台,若有所思的望着晨曦的窗外,乳白纱帘若有似无拂过他的锋利肩膀。听到脚步声基尔伯特有时会回过头来,有时不会,他回过头的时候纱帘把他半抱住,就像一件衣裙,或是古代天神的衣袍,颈线被衬托得毕露,光芒顺着头顶掉下来。
路德维希有时会恍恍惚惚的想象——这在他横平竖直的精密大脑里可不怎么常见——他的哥哥依然是站在那乳白纱帘前,这个时间的光线恰到好处,并不明。
哥哥回过头,裸上身,然后他走过去,抱住哥哥,整个环住他瘦的、凌厉的身体,恍惚间让他想用娇小来形容的身体,哥哥就抬起头来笑,笑容在红眸和虎牙间流光溢彩,仰起来的颈子很是好看,然后路德维希也笑着,亲昵地吻上基尔伯特的嘴唇,手顺着脊背滑下环住哥哥的腰,轻吻一下,用嘴唇磨蹭一下,再轻吻一下。
他略略退出,然后哥哥就舔舔嘴唇,一脸的温柔、委屈和不羁,之后一下伸过头来,也用同样黏糊不明的方式向他探求,然后越来越深,缓慢,温热,柔软,专注。
哥哥的后背开始靠着墙,他们在墙边相互依偎,是一对爱人。
但是当他回过神来他闻到了房间里的烟味。是的,基尔伯特又在抽烟了。这倒不是重点,因为路德维希也不是不抽。关键是基尔伯特在路德维希的卧室吸烟,这让路德维希有些火大。
“哥哥,你就不能别随便进我卧室吗?抽烟可以换个空间大点的地方啊,再不就到你自己的房间抽。”
路德维希一如既往耍无赖的不回答,他背靠衣柜坐在地板上,支棱着长腿,仰头又抽了一口,然后他手撑地,站起来,走到路德维希面前,食指和拇指捏着烟从嘴里取出,然后掉个个儿塞进路德维希嘴唇里,之后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拍拍路德维希的脸颊,插着短裤口袋嚣张地大步走出了路德维希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