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籍箕滩遗址细石叶工艺产品的废弃 籍箕滩遗址是一个经过系统发掘的遗址, 出土材料相当丰富[16], 其细石核部分笔者曾整理过[ 17] 。籍箕滩遗址共发掘了三个探方, 分别是T1、T 2 和T3, 其中T1 和T2 相距近百米。文化层包括T1 中层、T2 上层与下层、T 3 上层共计四个文化层, 其中T2 下层的遗物最为丰富。原发掘简报认为这几个自然文化层出土的石制品基本相同, 未作分层研究, 但提到 下层石料的角页岩成分明显增多, 锛状器仅见于下层。[16] 鉴于现有材料的限制, 我们权且认为其他文化层的遗物都混入了T2 下层中。下面要从具有偏差的材料中进行合适的推理, 从而了解这个遗址以及细石叶工艺产品的废弃过程。
从石制品的整体构成来看 , 断块与碎屑占绝大多数, 如果包括石片、断片、残片则废品的比例更高。可以因此认为籍箕滩遗址中存在石器的加工和修理, 特别是削片的存在, 表明在遗址进行了细石核的加工与细石叶的生产。很显然, 废品的产生与这两类活动有关。细石叶工艺产品中本身就包括除皮石片、修理石片、修理台面的碎屑这些废品, 如果两面器毛坯也是在遗址中生产的,那么就会有断块出现。籍箕滩细石核的原料就来自于附近的河沟中, 沿河沟往上不到两公里就可以见到该种材料的地质露头( 笔者曾在此调查过) 。因此有理由相信籍箕滩遗址中进行了细石叶工艺所有产品的生产, 包括两面器毛坯( 也就是细石核的预制品) 。原料的丰富可能是这个遗址最重要的吸引力, 储备原料并不重要, 因为这里就是原料的产地。
当然, 判断一个遗址居留的长短石制品的数量不是最重要的指标, 如果籍箕滩遗址只是用作石器制造场, 有如此之多的废品自然在情理之中; 但是籍箕滩遗址中还有相当数量的工具, 其中工具的数量远不如工具的种类重要, 工具的种类反映的是活动的类型。如果遗址是迅速放弃的, 那么工具的数量大致可以反映该种活动的强度; 而如果遗址是有计划地放弃的, 工具的保留可能存在较大的偏差, 数量就不一定能准确反映活动的强度。籍箕滩的工具组成中突出的特点是存在较多的凹缺刮器。凹缺刮器与雕刻器、尖状器一起可以用来加工骨角工具, 这表明遗址中还有其他类型工具的生产。刮削器为一般生活多用途的工具。端刮器和石锥可以用以加工动物皮毛, 加之籍箕滩遗址中也发现七种哺乳动物化石, 并有用火痕迹以及人工砍砸、刻划动物骨骼的痕迹。因此可以认为古人在籍箕滩不仅生产细石叶工艺产品, 而且还在这里进行了多样的生活。石锥和石镞属于轻型、易携带的工具, 加工不易, 其数量很少正在情理之中, 也可以认为籍箕滩遗址中轻型的工具可能随身带走了。
籍箕滩的工具组合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存在较多的锛状器和石矛, 这两类工具都属于较大型的工具, 加工不易, 对于迅速搬迁而言属于不易携带的东西, 而如果是有计划的彻底放弃, 这些东西可能带走, 很显然, 籍箕滩遗址不属于有计划的彻底放弃。如果考虑到遗址中还有相当数量处在剥制石叶中间阶段的细石核, 也可以排除预期不返回的可能性,当时的人们正是考虑到以后要返回, 所以才会把这些还可以使用的东西废弃在这里。其中细石核属于很轻便又难于加工的石制品, 如果搬迁的不是很匆促的话, 这些正处在细石叶剥制高峰阶段的细石核不应该废弃掉, 所以可以考虑籍箕滩遗址是迅速、但预期要返回的废弃方式, 当然古人可能由于某种原因并没有按计划返回。
前文已提及原始报告中说锛状器仅见于T2 下层, 典型的石矛头也主要见于此层, 这一层也是遗物最为丰富的层位。单独统计其细石核的发展阶段发现一个很有趣的地方, 和所有细石核材料合在一起的分析结果相比,T2 下层处在细石叶剥制中间阶段的细石核明显要多, 相差近7 个百分点, 也就是说T2 下层所代表的籍箕滩遗址废弃的文化过程是迅速的。锛状器的保留进一步支持这个判断。丰富的遗物则是另一个侧面的证据, 迅速而预期返回的遗址留有最多的遗物, 所有的遗物往往都还和活动区有紧密的联系, 同时它还证明这个遗址中进行过多种多样的活动, 有较长的居留时间, 所以可以把T2 下层代表的籍箕滩遗址看成是一个中心营地遗址。而在其他层位时期的籍箕滩遗址可能只作为临时营地使用, 遗物比较少, 废弃过程是迅速的, 这些层位中也有少量处在细石叶剥制中间阶段的细石核(T3 的14 件细石核中只有2 件处在中间阶段,T1 的10 细石核中有4 件处在中间阶段) ,比例低于T2 下层。如果要作一些区分的话, T3 时期的籍箕滩遗址废弃比较彻底,T1 时期的废弃过程则比较迅速, 由于材料偏少, 这种说法的误差可能也比较大, 结论不如T2 下层那么确凿。
中期阶段的细石核剥片面长、剥面宽、叶脊多且匀直, 预制阶段为两面器毛坯, 初级阶段时剥片很少; 晚期阶段时, 石核缩小, 台面、剥片面缩短, 剥制细石叶的不利条件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