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真选组组长近藤勋被捕后,由土方十四郎负责起草陈情书。尔后,为了压制起而作乱的真选组组员,近藤勋一直被监禁收押。於是乎,土方十四郎遂代近藤扛起真选组所有人,以及他们家庭的生计。土方拜托过很多人,替部分组员找到新工作,也设法筹到一笔抚恤金,给不幸因感染白诅而丧生的组员亲属。在真选组前所未有的艰困中,本来还带点孩子气的冲田总悟一夕长大了不少,也不再跟万事屋的神乐吵吵闹闹。
就这样忙著忙著,四年转眼便过。
由於关押近藤已无意义,幕府打算处理掉牢内多余的犯人。真选组引以为傲的情报探子山崎查到近藤勋公开处刑的日期。
即是今日。
走过大半歌舞伎町大街的土方绕道登势的居酒屋,向她买了几包菸,狠狠过瘾的抽上几口。他如四年前,再次仰望万事屋老旧的阳台。再过不久,化名「诚组」的真选组将为营救他们的大将近藤起事,连同试图劫出桂小太郎的桂一派。无论成败,背水一战。
说到桂派,居中牵线的还是拉面屋老板娘阿松。据说桂小太郎因为老友银时失踪而失常入狱前,非常喜爱阿松煮的面。土方在香烟袅袅内,仰望万事屋的位置。上面自然没有银时,但很奇怪,他却彷佛觉得今日的万事屋看起来不那麼寂寥。
「错觉吧…」土方喃喃自语,边在墙边把烟屁股捻熄。他彷佛已经完成每日仪式,迈步走回诚组驻屯的长屋。
几个时辰后,由於万事屋出乎意料的出场及大闹,土方等人没花太多力气便救出近藤和桂,顺便将万事屋的神乐与新八带到阿松准备的庆祝会场。土方听说神乐跟新八闹翻了,但现下又看起来不像那麼一回事。本来,新八跟神乐都是本性善良的孩子,银时失踪的时候又受过土方帮助,在他面前自然不会端什麼「谁才是万事屋继承人」的架子。两个小鬼把对银时的依赖转嫁了一些到神似银时的土方身上,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然而,土方跟银时再如何相像,毕竟仍不是坂田银时,恐怕也只有坂田银时本人才能抚平这两个孩子内心的失落了。
这样想著,土方十四郎瞄向神乐跟新八同行的第三个人。
长得怪模怪样,说要来替银时扫墓,还穿著波浪滚边和服的家伙。
土方不禁嗤笑出声。他朝那家伙探出手,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一股混著水果甜香的味道立刻窜进鼻尖,自称珍宝的家伙老大不高兴又别扭的盯著土方。
「你谁啊,怎麼长了跟那家伙一样没睡饱的傻样?」土方吸了口烟,将烟雾喷到对方脸上,那长著怪脸的家伙露出只属於坂田银时的无奈表情。
啊啊,果然是万事屋。
其他人都还没发现,只有我知道这人就是坂田银时。土方不禁在心中窃喜起来,不晓得万事屋用了什麼方法才把自己弄成那副蠢样。接著又想起今晨毛色黯淡的银白野兽,还有那即将失落什麼重要宝物的心情。他忍不住松开手,臂弯还留著坂田银时的温度,但心中窃喜很快坠入谷底。因为,发现坂田银时的同时,土方也知道对方绝非这个时空的银时,他几乎忌妒起过去的自己。
在真选组刚被解散不久,土方曾四处拜托人支援诚组的活动。至於真选组剑术第一的冲田总悟,他是个十足傲气的少年,土方不愿意让冲田三叶最重要的弟弟受辱。最后,是冲田自己看不下去,跟土方大吵几架以后,一起正襟危坐、客客气气的为了真选组向他原本看不起的人恳求。
他们拜托的对象,甚至包括政商关系复杂,颇有手段运调物资的过激攘夷派领袖高杉晋助。
当时,高杉问他要钱粮跟武器,还是想要白夜叉的消息。
土方十四郎闻言,猛抬起头,看见高杉晋助带点轻蔑和怜悯的眼神。他咬牙,身旁的冲田头来担忧的目光。良久,土方从牙缝挤出回答。
『钱,粮食和武器。有劳了。』
『如你所愿。』
既然真选组的鬼都愿意低头了,我会给你那薄薄的尊严相应的报偿。
高杉如是说。
那一瞬间,高杉晋助讥讽的表情彷佛也闪过些许敬意。
离开高杉的船后,冲田总悟转头问土方:『这样好吗?』
土方回答:『我不认为他是背信忘义之徒。』
『不,我不是指高杉。』冲田摇头。
土方沉默下来。
他又抽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没什麼好不好,该做的事情总是有个先后顺序。』
尽管如此,土方十四郎不只一次后悔过,如果他当初真问了高杉,会不会有机会得知银时的下落。直到现在,银时失踪的时间都比他认识坂田银时的时间还久,这样的懊悔还是像颗毒瘤,不住啃食土方的胸口。
在庆祝近藤归来的宴席已散,灯光渐残的时候,土方一个人站在会席阳台,看屋外落雨。他以为是过去的银时的那个人追著他家的小鬼跑出去了,头也没回。土方十四郎手指夹著烟,朝天空吁出长气。土方不傻,他自己东拼西凑的一些线索,还有来自过去的银时跟桂小太郎的供词,都指出白诅是人为诅咒。恐怕,白诅的病因和银时身为白夜叉的过去脱不了关系,过去的银时便是为了斩断更久远的枷锁而来,但现在的银时却没个下落。
土方越想越闷。
当晚,他睡得不好。那头已经彻底失去光芒的野兽又来到土方身边,土方在梦里睁开眼睛,他鼓起勇气触摸野兽。彷佛受了重伤的野兽呜咽著,尾巴缓慢拍打地面。
「嘘,没事了,我在这里。」土方十四郎轻声道。野兽听见土方的声音,突然像被电到一样,嗤牙裂嘴的跳起来,就要往后逃开。土方追著野兽逃跑的方向,梦境里头的雾越来越重,直到他的意识落进某个遥远山村的葱郁森林。
土方环顾四周,自己身上还穿著休闲的黑色和服。
流水潺潺,森林深处立著鸟居,他不自禁朝鸟居走近。那是一座稻荷神社,土方在赛钱箱附近发现人影。对方也发现土方,扁著嘴转过头,一头膨软的银发,颊边还有殴伤跟饭粒。
男孩警戒的盯著土方。
「你要做什麼?」他发出嘶声。
「参拜。」土方耸肩,随便回答。他注意到男孩手上还捏著豆皮寿司。
「喂,你很饿吗?」土方反问。
「还好。」男孩嘟哝,一把将寿司塞进嘴里嚼。
「那干麼吃供奉给神明的东西?」
「我没有!狐狸动都没动,我想他们是吃饱了!为了不要浪费食物,就帮他们吃!」
「这样啊。」土方在男孩旁边蹲下,他现在知道对方是谁了。不知道才怪呢,他将手按上小鬼头顶:「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下次也分我一点吧?」
男孩愣愣地看著他。
「你不骂我啊?」他脱口而出。
「我为什麼要骂你?反正食物放著不吃也是浪费。」
「噢。」男孩小声地说。
「谁打你。」
「村子里的小孩。」
「你有打回去吗?」
「没有,我逃跑了。要是打他们,之后会很麻烦。」
就这样忙著忙著,四年转眼便过。
由於关押近藤已无意义,幕府打算处理掉牢内多余的犯人。真选组引以为傲的情报探子山崎查到近藤勋公开处刑的日期。
即是今日。
走过大半歌舞伎町大街的土方绕道登势的居酒屋,向她买了几包菸,狠狠过瘾的抽上几口。他如四年前,再次仰望万事屋老旧的阳台。再过不久,化名「诚组」的真选组将为营救他们的大将近藤起事,连同试图劫出桂小太郎的桂一派。无论成败,背水一战。
说到桂派,居中牵线的还是拉面屋老板娘阿松。据说桂小太郎因为老友银时失踪而失常入狱前,非常喜爱阿松煮的面。土方在香烟袅袅内,仰望万事屋的位置。上面自然没有银时,但很奇怪,他却彷佛觉得今日的万事屋看起来不那麼寂寥。
「错觉吧…」土方喃喃自语,边在墙边把烟屁股捻熄。他彷佛已经完成每日仪式,迈步走回诚组驻屯的长屋。
几个时辰后,由於万事屋出乎意料的出场及大闹,土方等人没花太多力气便救出近藤和桂,顺便将万事屋的神乐与新八带到阿松准备的庆祝会场。土方听说神乐跟新八闹翻了,但现下又看起来不像那麼一回事。本来,新八跟神乐都是本性善良的孩子,银时失踪的时候又受过土方帮助,在他面前自然不会端什麼「谁才是万事屋继承人」的架子。两个小鬼把对银时的依赖转嫁了一些到神似银时的土方身上,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然而,土方跟银时再如何相像,毕竟仍不是坂田银时,恐怕也只有坂田银时本人才能抚平这两个孩子内心的失落了。
这样想著,土方十四郎瞄向神乐跟新八同行的第三个人。
长得怪模怪样,说要来替银时扫墓,还穿著波浪滚边和服的家伙。
土方不禁嗤笑出声。他朝那家伙探出手,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一股混著水果甜香的味道立刻窜进鼻尖,自称珍宝的家伙老大不高兴又别扭的盯著土方。
「你谁啊,怎麼长了跟那家伙一样没睡饱的傻样?」土方吸了口烟,将烟雾喷到对方脸上,那长著怪脸的家伙露出只属於坂田银时的无奈表情。
啊啊,果然是万事屋。
其他人都还没发现,只有我知道这人就是坂田银时。土方不禁在心中窃喜起来,不晓得万事屋用了什麼方法才把自己弄成那副蠢样。接著又想起今晨毛色黯淡的银白野兽,还有那即将失落什麼重要宝物的心情。他忍不住松开手,臂弯还留著坂田银时的温度,但心中窃喜很快坠入谷底。因为,发现坂田银时的同时,土方也知道对方绝非这个时空的银时,他几乎忌妒起过去的自己。
在真选组刚被解散不久,土方曾四处拜托人支援诚组的活动。至於真选组剑术第一的冲田总悟,他是个十足傲气的少年,土方不愿意让冲田三叶最重要的弟弟受辱。最后,是冲田自己看不下去,跟土方大吵几架以后,一起正襟危坐、客客气气的为了真选组向他原本看不起的人恳求。
他们拜托的对象,甚至包括政商关系复杂,颇有手段运调物资的过激攘夷派领袖高杉晋助。
当时,高杉问他要钱粮跟武器,还是想要白夜叉的消息。
土方十四郎闻言,猛抬起头,看见高杉晋助带点轻蔑和怜悯的眼神。他咬牙,身旁的冲田头来担忧的目光。良久,土方从牙缝挤出回答。
『钱,粮食和武器。有劳了。』
『如你所愿。』
既然真选组的鬼都愿意低头了,我会给你那薄薄的尊严相应的报偿。
高杉如是说。
那一瞬间,高杉晋助讥讽的表情彷佛也闪过些许敬意。
离开高杉的船后,冲田总悟转头问土方:『这样好吗?』
土方回答:『我不认为他是背信忘义之徒。』
『不,我不是指高杉。』冲田摇头。
土方沉默下来。
他又抽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没什麼好不好,该做的事情总是有个先后顺序。』
尽管如此,土方十四郎不只一次后悔过,如果他当初真问了高杉,会不会有机会得知银时的下落。直到现在,银时失踪的时间都比他认识坂田银时的时间还久,这样的懊悔还是像颗毒瘤,不住啃食土方的胸口。
在庆祝近藤归来的宴席已散,灯光渐残的时候,土方一个人站在会席阳台,看屋外落雨。他以为是过去的银时的那个人追著他家的小鬼跑出去了,头也没回。土方十四郎手指夹著烟,朝天空吁出长气。土方不傻,他自己东拼西凑的一些线索,还有来自过去的银时跟桂小太郎的供词,都指出白诅是人为诅咒。恐怕,白诅的病因和银时身为白夜叉的过去脱不了关系,过去的银时便是为了斩断更久远的枷锁而来,但现在的银时却没个下落。
土方越想越闷。
当晚,他睡得不好。那头已经彻底失去光芒的野兽又来到土方身边,土方在梦里睁开眼睛,他鼓起勇气触摸野兽。彷佛受了重伤的野兽呜咽著,尾巴缓慢拍打地面。
「嘘,没事了,我在这里。」土方十四郎轻声道。野兽听见土方的声音,突然像被电到一样,嗤牙裂嘴的跳起来,就要往后逃开。土方追著野兽逃跑的方向,梦境里头的雾越来越重,直到他的意识落进某个遥远山村的葱郁森林。
土方环顾四周,自己身上还穿著休闲的黑色和服。
流水潺潺,森林深处立著鸟居,他不自禁朝鸟居走近。那是一座稻荷神社,土方在赛钱箱附近发现人影。对方也发现土方,扁著嘴转过头,一头膨软的银发,颊边还有殴伤跟饭粒。
男孩警戒的盯著土方。
「你要做什麼?」他发出嘶声。
「参拜。」土方耸肩,随便回答。他注意到男孩手上还捏著豆皮寿司。
「喂,你很饿吗?」土方反问。
「还好。」男孩嘟哝,一把将寿司塞进嘴里嚼。
「那干麼吃供奉给神明的东西?」
「我没有!狐狸动都没动,我想他们是吃饱了!为了不要浪费食物,就帮他们吃!」
「这样啊。」土方在男孩旁边蹲下,他现在知道对方是谁了。不知道才怪呢,他将手按上小鬼头顶:「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下次也分我一点吧?」
男孩愣愣地看著他。
「你不骂我啊?」他脱口而出。
「我为什麼要骂你?反正食物放著不吃也是浪费。」
「噢。」男孩小声地说。
「谁打你。」
「村子里的小孩。」
「你有打回去吗?」
「没有,我逃跑了。要是打他们,之后会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