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慢
□文/雅雅
01
埃鲁那刚准备泡一壶红茶,却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又停电了,埃鲁那想。适应了黑暗环境以后,埃鲁那径直走到沙发处坐了下来。侧目看着窗外开始泛灰的天空,无端地想起从前与兰兹纳还极为要好的时候。埃鲁那几乎要记不起来是何时与兰兹那相识的。
那时的埃鲁那才十七岁,独自背上行囊便踏上了离乡的道路,自幼便不喜欢经年寒冷的故乡,但是等自己真正踩在陆岛大地上,却又思念。
得不到便越想求,待真的求到了,便知道失去的珍贵。
这思乡情结像是昙花一现,持续了不久便消失殆尽,我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鸟被释放一般无法抑制内心的澎湃,四处挥霍着手中的钱币和青春。而兰兹纳却并非是在那段荒唐的日子里认识的。埃鲁那还隐隐约约的记得第一次在音乐室见面时,兰兹纳对自己的一抹微笑,那是十七年来照进她心底的第一束光芒。之后埃鲁那便成为了音乐室的第一位员工。
人生的列车依旧平稳前进,埃鲁那终是认识到列车窗外的风景已经不再是毫无生机的枯木。
她不禁想起十八岁生日那天,因为音乐室完成了第一单生意,兰兹纳执意要庆祝。那时的他们还能勾肩搭背的一同喝酒,她会一时兴起,装作大人模样去刮兰兹纳的鼻梁;兰兹纳会因醉酒而大力地拍打她的肩膀,笑着说:“埃鲁那你的名字怎么会那么爷们儿呢。”还会自然的说出:“没找落我养着你。”这般亲昵的话语,将好感毫无遮掩的显露出。
埃鲁那并没有告诉兰兹纳那天是她的生日,事后认识到那日的酒肉便是她的成人礼。
02
房间又恢复明亮,突然而至的灯光将埃鲁那的思绪唤回。
她轻笑一声,心说这便是命。她本是喜欢兰兹纳的,后来却与里因乌列成为情侣。有时在夜里辗转无眠,回忆自己走过的路,唏嘘自己并非想象中那么坚定。
求不得,便放弃了罢。
埃鲁那已无心再去泡茶。天空的颜色又深了几分,想来现在也只有这颜色的渐变能体现时光流逝,此刻的铅灰色也像是她的内心,抓不到一丝曙光。埃鲁那又想到了里因乌列那个大男孩儿。
里因乌列是音乐室的第二位员工,他的脸上似乎时刻洋溢着笑容,周身散发着阳光的气息。他与埃鲁那第一次见面时,就发现了眼前这位束着马尾辫、不算漂亮又倔强的女孩的与众不同。一番闲谈下来,里因乌列暗暗得出结论——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孩。
之后,埃鲁那申请去了里因乌列所在的大学,不久便确定了情侣关系。
里因乌列会等着埃鲁那一同放学,骑着自行车载着她去音乐室。曾经埃鲁那坐在自行车后座,看着里因乌列的衣袂被风掀起,突然感觉到幸福的味道,她环住里因乌列的手臂渐渐收紧,高声喊道:“里因。”
里因乌列自是知道这丫头语气里的含义,笑着应她,而后轻喃:“埃鲁那啊埃鲁那。”
一次在回家时,埃鲁那听见音响店里放的音乐是自己喜欢的一位歌手所唱,便驻足停了一下。里因乌列侧头看看她,问:“喜欢这首歌?”她随口答:“还不错。”然后便离开,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没想到几天后经一位同学之手,拿到一张这位歌手的限量专辑,上面写着“送给埃鲁那。”
里因对她越来越宠爱,他喜欢从后面抱住埃鲁那,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似乎可以体会到天长地久。
而兰兹纳像是越来越忙,他不再自然地搂着埃鲁那讲些荤段子,不再带埃鲁那去夜市畅饮啤酒,也不再笑嘻嘻地说她笨蛋。
一直到某天夜里,埃鲁那正睡得迷糊,接到了兰兹纳的电话。他喝了酒,在电话中模糊不清地说着些什么。电话中的声音渐渐微弱,埃鲁那以为兰兹纳在电话那端睡着了,正准备挂,却听见他吐字清晰地说:“埃鲁那,其实我是……。”
还没说完便挂了。
03
埃鲁那的思绪回到现在,她想,若是当初的那个电话没有挂断,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埃鲁那站起身来,去拿了一个高脚杯倒了些红酒,而后走到落地窗前眺望着这个城市。看着暗红而浓稠的液体在杯中轻晃,想到那天元宵的花灯似乎也是这么红艳。
里因乌列邀请埃鲁那在元宵那天去看花灯,埃鲁那想到这是过节,便又邀请了兰兹纳一起。
三人在元宵那天逛闹市,猜灯谜。最后三人站在石桥上,看着空中的一朵朵烟花盛放,最后又化为一缕光亮消失在天地间。也就是那天,改变了三人的命运。
结束日程准备回家时,兰兹纳支开了里因乌列。在那石桥上,他盯着埃鲁那看了良久,他开口叫了埃鲁那的名字,声音有些颤抖。他说:“埃鲁那我是女人,而且我喜欢你。”言罢便凑上去轻轻咬了埃鲁那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