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抱歉再发了楔子后这麼慢才更文,因为我一直在思索开头要怎麼写、要从哪里开始写,从以前写文到现在我都是写序容易开头难啊想了很久终於还是决定从兜小时候开始写,对等待的各位说声抱歉了,我会继续慢....呃,快快的写

01. 醒来
些微的阳光落下,洒在孩子稚嫩的脸上。
「兜，起床了。」
野乃宇伸手拨开这个一年前从桔梗坡捡回来的孩子的头发。额头和脸侧的伤都已经没有了痕迹。
「兜，起来了，不然乌鲁西可是要把你的早餐吃掉了。」
在她的轻晃下，她看见孩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唔……院长。」
「看看旁边，大家都去吃饭啦。」
看著兜翻了个身又欲睡下，野乃宇不禁失笑，她觉得有点欣慰，那个一年前不哭不笑的孩子现在学会了赖床，一天一天，都更像人类一点。她拧了孩子没什麼肉的脸颊一把，扶住孩子的两掖把他抱起。
「兜，早安，我们今天要去采木耳。」
「……早安，院长。」
「呵呵，乖孩子。」
从衣柜拿出衣服，野乃宇三下五除二的帮兜换下了睡衣，用手顺了顺他灰白色的发，再顺手帮他戴上害自己一模一样的眼镜，笑道。
外头的阳光既热且亮，蝉声噪响，在这孤儿院旁的小林里却令人感到舒心自在。一群孩子或笑或闹的在树林中穿梭，时不时有人因为发现松果或是什麼小动物而发出惊喜的笑声，唯独一个孩子神色漠然的站在树的阴影处。兜站著，远远的看著野乃宇，看她浅棕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耀，看她脸上和自己一样的眼镜，看她笑著扶起因摔倒而哭泣的孩子。
忽地，一只短短的手从背后猛推了他一把。
「看什麼呢你？」
乌鲁西大声地问，带著新鲜泥土的脸上是藏不住的好奇。这个一年前来到孤儿院的孩子，从不主动和他们说话，也不和他们玩，只是一个人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麼，其他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点怕他，因为他被送来时全身被染的鲜红。唯独自己对他有些好奇。
乌鲁西没有爸爸，妈妈死前常常对他说一些故事，有关木叶的英雄和木叶的开创，因此他心中一直对战争抱著满满的幻想，两个英雄一样的人物，拿著刀剑或是使用非凡的忍术，刀光剑影、气势磅礴，多麼英雄气概的画面！
「你在看什麼？」
见眼前的男孩既不动也不说话，像是不想理会自己般，他忍不住感到有点生气，又推了推他。
「我在看院长。」
「院长？院长有什麼好看的？」
「……我也不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兜淡淡地说。
「你怎麼会不知道？那你是看什麼看？」
乌鲁西觉得生气，怎麼会有人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呢？他一定是在耍我！想著，他一把把眼前和自己等高的男孩推倒在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还能做什麼。若是不看著野乃宇。」
跌坐在草地上，兜像是没有感觉，只是缓缓地抬头看了乌鲁西一眼。
「我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乌鲁西，你知道吗？」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乌鲁西惊讶的问道，今天可是他第一次和眼前的这个男孩说话。
「我看著你们一年了，你们每个人的名字我都记得。」
「那、那你叫什麼名字？」
乌鲁西闻言，纵然他年纪小也感到有些尴尬，在孤儿院里同吃同住一年，却丝毫不记得对方的名字。

等了一会儿得不到对方的回答，乌鲁西低头一看，草地上那灰白发的男孩又看著院长看得出神了。他不禁有些发楞，索性也坐了下来，看看男孩所看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只见阳光下，野乃宇的笑温煦的扬著，眼角出现了细细的笑纹，孩子们围绕在她身边，他看著，这麼平凡无奇的画面，却让他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灼热。
这个女人和自己非亲非故，却收留了自己，照顾自己，就算他年纪再小，也感受的到其中含意。
「我……我大概懂你在看什麼了。」
楞楞的，乌鲁西道。一时间，身边没有人说话，只听到蝉声、微风拂过面颊。
「那你说说看，我在看什麼。」
一会儿，身旁的男孩说。
「这、这还用说吗！不就是、不就是……」
乌鲁西涨红了一张脸，他已经到了会害羞的年纪。
「这不就是……爱嘛！」
他回头，却愣了。
坐在他左侧的男孩也正望著他，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像是雨后的烂泥地，要把一切都吸进去。
「爱……？爱……」
像是再问著自己，男孩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是药师兜，很高兴认识你，乌鲁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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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开跟人一样高的杂草，在前人踩出的道路上行走，随著脚底触感从柔软泥土变成绊脚的岩地，不知道走了多久，猛ㄧ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石窟。石体呈现灰白色，他用手抚过，指间带上了一层细灰。石灰岩。他判定。再往里面走，果然看到钟乳石，一大遍，又深又广没有尽头，从地上堆叠而起的、或从岩顶悬落的，有的已经连结成柱，似老人的乳房、又似垂泪。
他可以感觉的到，从石洞里，从钟乳石和钟乳石的空隙里，从空气、从泥土、从——这裏，所泄露的黑暗。他被吸引，镜片背后的双眼无法隐藏，想被黑暗紧紧拥抱的渴望。
就是这里了。他想。这里属於我。
我会在这里让一切都结束。
他最后一次回头，外头的阳光依然刺目耀眼，可以把人烫下一层皮，却彷佛被一道看不见的墙给遮蔽，在离洞口一个手臂长的距离生生停住，怎麼也不肯往前一步。
但是，究竟什麼是「结束」呢⋯⋯

两年。
「哈……哈哈……」
兜想咆啸，想发疯，想歇斯底里，最终却只是从喉咙里挤出撕裂的笑声。其实结局并没有让他惊讶，他早就已经猜到。只是他没想到亲耳听见事实的打击，会如此巨大。他狼狈地用手挡住脸，眼睛热得受不了，他忍不住低低咒骂了一句。
『你很难过？』
那个声音不识时务的问，兜压根不想理它，他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呼吸、呼吸，他明白自己在幻觉里，但缺氧的不适却比现实更加真实。脑中的声音不死心地说个不停，全被他过滤掉，除了一句。
『想改变过去吗？』
兜仰起头，眨了眨眼睛，眼前站了一个身形和他相当的影子，白惨惨的，脸上是一片平坦，没有五官。影子抬起手探向他，兜微微偏头，躲开了。
『只是借用一下，和一个没有脸的人说话，你看著也不会舒服吧？』
兜皱眉，原本无机质的声音不知不觉变了，音调开始起伏，多了些人味。他甚至觉得那口气有种说不出的熟悉。趁著他分心，那手又伸了过来，这次兜来不及躲开，其实并没有被摸到的感觉，但兜知道那家伙碰到了，因为白惨惨的影子开始扭曲变形，然后兜看见了他自己。现在他知道那熟悉的音调是谁了。那东西在学他说话。
『抱歉，太久没和人说话，连怎麼变出个人样都忘了。』
看著自己的脸笑得那样灿烂，老实说感觉很怪。
「你的目的是什麼？和斑一样，制造一个幻境吗？」
尽管面具男不曾和自己透露他真正的目的，兜还是用一些手段得知了无限月读计画。
『才不是那种小孩子把戏。』
那东西用自己的脸做了个不屑的表情，摆了摆手，这动作到和本尊十分相似。
『无限月读是假的。』
我的，可是真的唷。

是的。
男孩开口，声音因太久没说话而显得沙哑。
是的，那就是我的名字。
「不是的，院长。」
兜回过头，凉凉的小手握住她的。
「我要学习这世上的知识，我要拥有别人所没有的力量。」
「因此，我要成为忍者。」
团藏看著眼前这个身高才勘勘到他腰部的男孩，眉头紧锁。这个自愿代替行走的巫女成为根的孩子，看起来比同龄的孩子都还要瘦弱，细小的手脚彷佛一折就断。也罢，他心想。根是该加入新血了，至於能不能挺过那些艰苦的训练，可就要看他自己了。
「过来。」
他招了招手，示意孩子到跟前。
「……团藏！！」
随著野乃宇的一声怒斥，兜被他一脚踹至墙角。
「你这是干什N！」
野乃宇焦急的搂住缩在墙角的孩子，兜发出微弱的咳嗽声，在她怀里吐出一口血。她运起查克拉一探，肋骨折了。
「肌肉纤维密度低，关节僵硬，反应差，完全不行哪。之后的训练会很辛苦。」

『你倒是挺会演的。』
一道凉凉的声音载在兜脑中响起。
『都要当两辈子的间谍了，不演行吗？』
兜在脑中回答。那声音回以一阵嗤笑，便隐去了。
其实，演著演著，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哪时候是戏，哪时候是真了。厉害的间谍能完美的把自己套入角色，所谓的「角色训练」无疑是口气、眼神、表情跟动作的模仿，最困难的则是洞悉角色跟身边人相处时的互动模式。
７０％开始能骗过大部分的普通人，８５％能骗过亲人，９０％已经可以称做是顶尖的间谍了。
那麼，要是能做到百分之百呢？
很多年之后，大蛇完曾经对他说过这样一段话。
——有时候，我觉得你太过聪明，彷佛能看到未来，但却又在自己的事情上非常的笨拙，也许不能说是笨拙，而是豪不在意吧。你像清水，装在什麼样的容器里，就变成什麼，我却不能完全看透，因此我不信任你，你却又是我最好的一个部下。真是伤脑筋哪。
就连兜自己其实也觉得伤脑筋。他能够太过成功的扮演他人，成功到他有时候会疑惑，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不是某次１００％下的产物？但这种想法只是不断把自己推往迷惑的回圈罢了。
「我可以的。」
吐出一口血沫，兜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院长说过，我有当忍者的天赋。」
团藏看著男孩因疼痛而苍白的脸，两个黑洞似的眼漥子，倒是被衬托的神采奕奕。
「命挺坚韧，还算是个可造之材。」
想了想，还是决定带上这个男孩，很多被根选中的孩子，虽然底子好，却因为生长在血脉悠久的大家族，大多骄气得很，挨上一刀就哭哭啼啼。团藏眼神一转，正想吩咐下属把男孩携上，却见男孩朝他轻轻摇了摇头，右手比了个三。
好吧，反正他是不急。
「你什麼都不用带，我们会帮你准备，三天后自己来根找我，野乃宇会告诉你路。」
说著，团藏眼神一戾，
「相信你不会耍什麼花样的，这是对你的信任。」
说完，他就离开了孤儿院，彷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精妙的幻觉。确实很有根的风范。
留下两个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的人。
查觉到怀中的孩子在蠕动，野乃宇下意识的扣紧了手，好似一放手，男孩就会消失在空气之中。
一滴，两滴，微凉的液体滴落在手臂上，兜仰起脸，却被纤长的手指挡住了视线。野乃宇的手掌很热，贴著他的眼皮，滚烫他的眼球。
「兜，我很抱歉。」
抱歉没能保护你，抱歉牺牲了你，抱歉属於我的责任，最终是你承担。一双细细的小手覆住她的，脑中有千百句话想说，想说尽上辈子来不及倾诉的话语。
「别哭，院长。」
最终，在脑中盘旋了好久，无数个日日夜夜，比院长还要亲的那两个字，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会变得很厉害的。」
兜，笑道。
行走的巫女啊，愿我这次可以让你在这里永远停留。

团长紧皱著眉头，刚想说些什麼，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团藏大人，竭子带到。」
「嗯，带进来吧。」
随著开门声，两道不同的脚步声响起，都很轻，一个感觉得出来是刻意地放轻脚步，另一个则是有点随意，闲散地踏著步伐。兜稍微用眼角瞄向门口的方向，看到一双细细的腿胫，有些深的麦子色，跟雷影村的人有些相似。
竭子。
兜默默的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
他不记得有这个人。
并不是忘记了这麼简单，而是他很确定，过去的自己不曾见过这个人。
『已经接上了。』
铃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很轻很轻，像蛇信般的嘶嘶细语。
——接上？接上什麼？
『你知道吗？世界啊，其实是用绳线串联而成的唷。』
『看过树状图吗？或是拆解过多股麻绳？由主干接连到一条一条分支上，分支在演化出更多分支，我不过是让你回到了最接近原点的脉络上。而原点前有许多不同的道路，可能会通往相同的地方，也可能因为你不一样的选择而改变。』
「他是谁？」
一声询问打断了兜和铃在脑内的交谈，那嗓音介在孩童和少年间，因变声期而显得沙哑。
「竭子，不是和你说过很多次，身为根，你并不能随心所欲。」
想到什麼就说什麼，好奇的问东问西，一直是这个少年的老毛病。
「抱歉，团藏大人。」
少年低声说，带著笑意从喉间发出一种类似猫的咕噜声。他信步走到团藏身前，两人低身交谈了几句，兜侧耳试图偷听，也听不到什麼有用的讯息，待少年离开，团藏才招手让兜从地上起来。
兜手撑著地面起身，最终还是忍不住心里好奇，转过了头，他本来只是想看看少年的背影就好，没想到少年也正好转过头来。
还显得稚嫩的脸上意外的并没有带著面具，少年明显的混有他国血统，褐色的皮肤上镶嵌著一对蓝眼睛，里面有太阳月亮，大海星尘。
少年朝他俏皮的眨了眨眼，便赶在挨骂前冲出门外，木门轰然关上，带起一阵尘埃，兜呛了几口，皱著眉头在心里咒骂了几句。
他最不喜欢这种动作粗鲁的人了。
还没缓过来，身后的根成员就拽起他的领子，像拎小鸡似的把他给拎了起来。
「嘴巴打开。」
团藏的手伸过来，捏住了他的脸颊。
「别怕，不会痛的。」
看著眼前灰发男孩双眼里浮出的恐惧，基於最后一点对孩童的怜惜，团藏难得的安慰了一句。兜没有反抗，顺从的张开嘴，让舌头软绵绵的趴在下唇上。
『喂喂，这样没关系吗？』
铃在脑中大叫，声音却雀跃不已，肯定是很好奇等等会发生什麼事情。
——没事，之后我可以自己解掉。
左手掐著兜的脸，团藏右手单结了几个印，运著查克拉迅速的抚过了兜的舌根，一股灼热瞬间席卷而上，真的不痛，但是非常麻，兜反射性的吞咽了一下，缓缓的，粉色的舌根上浮出了黑色的花纹。
「这个印能帮你管好自己的舌头。」
团藏拍了拍他的脸颊，帮他把嘴给阖上，还来不及咽下的唾液从嘴角流出。
「有了这个印，任何有关根的情报你都将无法开口。」
兜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他的舌头还会麻上好一阵子。
交代完其他事，根的成员就抵著兜的背，示意他向前走，出了木门，绕过好几道回廊，兜被丢进转角的房间里，房间空空落落，除了一张木床和一副老旧的桌椅外，什麼都没有。
「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小鬼。」
根开口，是个年轻的女声。
「谢谢你，大姊姊。」
兜回头一笑。
「讨好我没好处，小鬼。」
女人隔著面具，话里含有淡笑，语调却是冰冷的，没有起伏。她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放在桌上，接著伸手拍了一下兜的脑袋。
「好好读。」
她说著，退出了房门。
兜拿过书，翻到正面一看，「忍术基础」四个大字稳稳的落在封面，他随意翻过，冷笑了一声把书丢回桌上。
都是些教忍者学校还没有下忍资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