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高三终于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其实当初选择理科的理由很是简单,华晨宇不喜欢整天对着一堆文字背念,加之学校的文科相比之下有点不值一提。
可是华晨宇心里清楚,自己的理综确实没什么档次,数学更是惨的不忍直视。
白举纲不止一次劝过华晨宇,为什么不去试试艺校的招生考试。
对此,华晨宇的答复是,“我只是单纯地喜欢音乐,终究比不过那些一心准备的艺考生,人家拿这些当工作,而我,不过是兴趣。虽然我会无比向往从事自己喜欢的事,我觉得那是绝配。可是,现在的我,还没法说服自己,将真正热爱的东西变成维持生计的一种手段。”
白举纲没曾料想华晨宇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他是懂得的,所以他回应华晨宇只要开心就好了。
临近高考的时候,对于华晨宇而言,替代紧张感的是惆怅。
华晨宇突然害怕高考之后,自己会没办法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华晨宇更怕的是,高考会成为和白举纲分开的契机。
一想到以白举纲的成绩,一定会考的离自己远远的,心里就有口气吐不出来。
华晨宇怕白举纲不在身边的感觉,渐渐开始好像不仅仅是担心一个最好朋友的离开……
华晨宇没有想过自己在某些方面是不是有点与众不同,或许在某个瞬间,他曾经感觉到过,可他不敢承认。
白举纲对他的好,是过去的十几年里,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而自己对白举纲的坦诚也是没办法说与其他人听得。
所以,华晨宇潜意识里,或许更怕白举纲知道这个秘密之后会真正远离,预想到这个,华晨宇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而怀着这样复杂的情绪,两人顺利从高中毕业了。
当成绩出来的时候,华晨宇正和白举纲在向往已久的厦门走着弯弯曲曲的小路。
这是真正意义上,两个人的第一次远行。
“白举纲,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白举纲的眼里又出现了华晨宇看不明白的东西,他说,“花花,你别难过。”
其实原本也没什么,被白举纲一说,反倒让华晨宇觉得有些闷闷的。
两人走了好长一段路,在一个十字路口,华晨宇终于抬起头看着白举纲。
白举纲怎么都忘不了,那天星空下华晨宇的眼睛里,有星星。
那时的华晨宇虽然还习惯架一副黑框眼睛,可是少了镜片的阻隔,让白举纲觉得自己好像能窥探到华晨宇眼底的秘密。
“小白,”华晨宇还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其实我不应该难过的,我依赖你很久了,从你撑伞送我回家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把你放进我的世界里了。我把所有都分享给你,可是大多都是沉默。我该试着自己独立了。从小我爸爸就不会教我任何事情,我从来都是自己去分别对错。可是如果你一直在我身边,我会一点都不想长大的。我希望你能替我引路,有了你之后,我开始不愿意一个人去面对很多很多的事情。可是小白,人总是要经历才学会的成长,以前你说的对,我不可能永远只面对你。而你,终于要有更多属于你的天空了。”
白举纲没想到华晨宇居然能够大气不喘,没有停顿地说完这段话。
比起话的内容,白举纲更为注意的是华晨宇的眼睛。
白举纲总觉得华晨宇的眼里下一秒就会落出泪来,可直到华晨宇说完所有的语句,他甚至连水汽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