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汪达怀斯眼珠朝下看着自己的手攀在了一个平稳的大腿上。过长的衣袖遮住了他的手。冷清的人将湿润的手指往深处伸去，嘴巴里变挤了，双唇张大了，汪达怀斯目不转睛盯着滴落于洁白衣裤的透明液体渐渐加深了色阶。
口腔中的手指是冰冷的，它向颤动的扁桃体露出坚硬的指甲，似乎要触碰到舌的尽头……汪达怀斯觉得它在逐渐地具有温度，就快要感受到血管深处的脉动。
不过怎么可能。
这具空有思绪的虚空生命，腾升的欲与望已破开界限，但，拿什么作为资本？
这具空有思绪的，虚空生命。
汪达怀斯缓缓滚动眼珠找到了乌尔奇奥拉朝下的视线，漆黑的两颗瞳孔，像哭泣的深渊。紫罗兰色的眼珠缓慢地凑近上眼睑，渐渐缩减了瞳距，他伸出舌头像蛇一样圈卷住口中的两根手指。
其实口腔是这个摄氏度，血管是这个摄氏度。
冰冷、温暖，不过是执意妄想。
乌尔奇奥拉眼角出现裂纹一样般的扩张，颤抖着挣脱粘满了泛着银光的手，指尖染上了暗沉，异色的血已渗进了甲缝，眼底下一抹紫色深得碍眼，乌尔奇奥拉转动眼珠向下望去，一对虹膜紫得发亮。
到底和死神不一样。
“……”
一声低沉的，似是严重压制过的，分不清是痛楚是讽刺，呻吟般的音节从上位者喉咙深处溢出。汪达怀斯静静地盯着那道失神一样放空的目光，嘴角的血丝沿着他下巴留下一条弯曲的线，他安置在水渍斑斑的布料上的手动了动，隔着过长的衣袖，伸出去抓住了眼前沾血指头。
他把它抓回来，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扔到一边，他朝斜上方倾注身体的力，原本蹲着的双脚想要伸展。
没有任何符合轨道的地方。纯粹的紫色就像一汪无知却固执的深潭，乌尔奇奥拉有零点几秒的瞬间是回到了沉淀的理智，那汪紫色却开始翻动暗涌，一举一动翻转乌尔奇奥拉的思绪。
视野变得朦胧，他转动眼珠，发现眼底汹涌水色，眼帘一动，泪已翻动滚至脸颊。
眼下凑近一对瞳孔，鼻息已涌入血腥之味，乌尔奇奥拉在一派模糊中，一根舌头以顶端碰触嘴角、颧骨，贴着眼眶舔干净了翻滚的水珠。
汪达怀斯抓着手中的前襟不放，他闻到不一样的，但又及其相同的味道，这是发自灵魂根本的，无法洗去的血腥味。
他要收回累了的舌头，然后放开一只手改而按住了一道跟泪一样的深绿色。
那颗眼球因为粗糙的舌苔，眼白从根处开始泛出分支的红，红的整个眼球就像要翻滚而脱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