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早儿乾清宫的气氛便隐隐的不对,接着正殿茶掀盏砕,没人敢出声儿,可想也想得到,乌压压跪了一屋子的人。)
(听闻,主子爷恼了,恼至哪般呢,发落了几个近侍。若未在主子爷身边儿当过值的,便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近侍更替,可不是小事情。)
(近身伺候的人大换血,总会有人往深处想,譬如这撤下去的,是命数不济撞在主子爷脾气梗儿上,还是她身后的那个人,被主子爷忌惮了。也总会有人想的深,譬如大凡一个被撤掉,当即便就有人想着法儿把心腹往空缺处塞。)
(我安然候于耳房烹茶。)
(行于君侧如行江边,湿履之事常有,唯有安顾一己之身不因湿履之事坠江,得不偿失,方可立命。主子爷的脾性儿,我还没摸清呢,多的话,我一句不敢多说,无益之事,我一步不敢插足。)
(更何况,从前近身奉茶的丫头撤下来,茶房的丫头,能顶上去的,还剩下谁呢,我心里明镜儿似的。所以,我安然烹这一炉茶,主子爷下了朝,总管公公只怕要来支使。)
(我似乎,一直在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