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有着一个这样的故事:
在某个地方有一位爱说谎少年,一次又一次地喊着『狼来啦,狼来啦。』
久而久之周围的人们,谁也不相信他的话了。
即使如此,少年还是不断地叫喊。
最后变成了十分悲痛的声音。
那个逐渐消失的少年的声音,谁也没有注意到。」
“老师。”
让把视线从眼前的文件中抬起,看向那个坐在自己对面那个微笑着的少年。
艾伦看见让看向自己,眼角弯曲的弧度扩大了些。金色的眼眸弯起似乎有清波在流动:“老师,我心情有点不好。”
“你总是呆在我这真的没关系吗?”让没有回答艾伦的话,反而反过来回问他,手中的笔轻轻地敲了敲桌面:“成绩也是很重要的哦。”
反坐在椅子上的少年趴在椅背上,就那么盯着让说:“没关系,我成绩很棒的。”
确实啊。让揉了揉眼角,这个孩子一直都是年级前五来着的。
让看着艾伦的脸,很清秀的面庞。棕色的头发也是修得恰到好处,软软地贴在耳旁,让人讨厌不起来。
说到艾伦,在让刚刚调来这所小学到高中都一应俱全的偏僻学校任生活指导员的时候就貌似与有所企图的他相遇。然后每到下午,他就会翘掉课,来让的心理咨询室坐一个下午,直到放学才回到教室,与另外两个青梅竹马的孩子一起回家。
其实说起来好像在让的印象中与艾伦关系好点的也只有那两人。很多时候让看见他都是一个人,但却又像他被几乎所有人刻意躲避着。
让有些烦恼,因为与学生谈心本来就是他的职责,也不好撵艾伦走。每次艾伦说起烦恼倒也是一副坦然的样子,与艾伦的谈话中也分析不出什么,他怎么也不像是与他人交流困难的孩子。可让又好奇总是孤身一人的艾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让从思绪中回来,发现自己神游了这么久,有点尴尬的开口:“咳,今天你想聊些什么呢?艾伦。”
艾伦似是认真的思考着,然后想起了什么,就开始描述给让听。手指比划的动作十分可爱。
让静静地听着艾伦绘声绘色的讲述,盯着他的脸看,看着看着发起呆来。
忽然一只手在自己眼前晃了一下,立刻代替的是那张清秀的脸。然后一个略生气的声音传来:“老师,你有在认真听我讲吗!”
让猛地一下反应过来,坐直了身体。然后看着艾伦带着恼怒神色的脸,下意识的道歉:“抱歉,出了一下神。”艾伦脸上的怒气又立刻消散,取代而之的是一种失落:“老师,你也开始厌烦我了吗,我讲的话很无趣是不是?”
“没有!”让连忙摇头。心下却开始好奇那个“也”字,便又开始联想起来。一时间咨询室里安静无声。
艾伦看着让,然后开口;“老师。”
“啊?”让下意识应道,然后反应过来:“怎么了?”
“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我呢。对于一个频繁逃课来这里谈心的学生,为什么完全相信呢。”艾伦脸上没有了以往的微笑,但是那么平静的、毫无表情的脸,却让让觉得有一种怪异的孤寂。
“你在撒谎吗?”让顺着他的意思问道。
“不是....”突然又是艾伦像是底气不足一般。
“我不喜欢怀疑别人啊。信用对于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不管是谁的信用都很重要。”让看着艾伦说:“而且我觉得不论是什么人都不会撒无意义的谎,他们说谎都是有理由的吧。毕竟如果是撒谎,不仅是被背叛的人会受伤,说谎的人也应该会难过吧。”
艾伦也看着让。神情有些震惊。
“那老师,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也会相信吗?”突然艾伦一把揪过让的领带。
让被扯住领带,上半生僵在那,看着眼前放大的脸问出这样的问题,但他还是如实回答:“那、那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啊...”
话刚刚说完,艾伦就舔上他的嘴唇,又立刻离开,紧盯着让的脸问:“那么,如果是这样的喜欢呢?”
还没等呆愣的让反应过来,艾伦就松开了他的领带,背起书包。一眨眼就在门口对让挥手:“那今天就到这啦,老师明天见。”说完便飞快地消失了。只剩下让一个人红着脸,捂着嘴,坐在椅子上像个木头人一般楞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