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地寒,朔风凛冽,刮的人面颊生疼,破败的巷陌深处有座荒废多年的戏台静静坐落着,遍布尘埃,不知独自经历了几度风霜雨雪。
有人一身华贵长袍却神情颓然的半倚在角落,满目悲凉,一手携着坛烈酒,一手握着一支样式朴素的旧发簪轻轻摩挲着。
他出神的看着周遭的一寸寸土地,似在回想些什么,一瞬间泪流满面,一仰头,烈酒混着滚烫的男儿泪自面庞滑落。
醉眼朦胧间他抬眼,恍惚听到一片人声鼎沸,看到戏台上有人一袭水蓝戏装曳地三尺,长瀑般的秀发披散在腰际。发髻上簪着缀饰,流苏散落在肩头,随着她一颦一笑微微摆动。
她腰肢一转,水袖轻扬,细碎的额发下白皙的脸颊半侧着,殷红的唇瓣开阖,婉转的戏腔自喉间溢出,她忽而回眸一笑,露出一口糯米样的贝齿,高高吊起的杏眼微微弯起,似一轮皎洁新月,尚透着稚嫩的眉眼间染上一层娇媚,醉了那时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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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踉跄直起身来,将发簪小心翼翼揣入怀中,一步步走向那块青石砖,弯下腰,带着薄茧的指腹温柔抚上青石砖上那几不可见的刻痕——容霓儿萧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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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阿乾,我们把名字可在这儿,永不分离好不好?”少女娇俏的嗓音自记忆深处响起,她蹲着身子,巧笑倩兮,清亮的眼中写着期待,一身鹅黄色衣裙,裙裾掖起,小巧的绣花鞋上描画着栀子花的花样。
他听见他说,好。然后挽起衣袖,执起她的手,用锥子在青石砖上细细勾勒,眼眸中无限温柔和宠溺,仿佛眼前佳人便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宝物,可那又如何…?他最终还是为了他的江山万里,他的盛世繁华将她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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