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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英米】Jigsaw Puzzle(短篇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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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设定
*CP是英米,很重要说三遍,是英米,英米(
*lft:http://lingya0313.lofter.com/post/22ff12_1540204


IP属地:上海1楼2014-06-05 19:51回复
    天杀的!
    美/国眼睁睁地看着那对年轻夫妇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而英/国平静又简洁地与他们解释,尔后指了指那一侧的移动冰激凌车。自然他的态度令他们感到满意,因此美/国脑内所幻想的一切并未如实发生。英/国耐心地说明自己是从英/格/兰来访的旅客,“他,”英/国指着美/国说道,“是我的同伴。”
    “原来如此!”热情的夫妇将方才的恼火忘得一干二净,“嘿,祝你玩得愉快,独立日快乐!”
    他们指了指胸口的图案,星条旗,大街上四处都是这样的T恤。美/国发现英/国的表情明显一僵,他好像在竭力忍耐住胸口传来的强烈不适,良好的绅士风度迫使他掩住口鼻,扭过头去。
    “……咳,独立日快乐。”他含糊不清地说道。
    美/国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呕出血来——这样的场景并非没有发生过。他急忙拉过了英/国的胳膊,一把将他的肩膀掰到自己的眼前,他紧紧地盯着他,英/国难以忍受地咳嗽了声,勉强将那不适感吞咽了下去。
    “如果你感到不适的话,可以去旁边坐着。”美/国说道,“你还好么?”
    “不算太糟。”他搭起手来,撑住自己的额头,乱糟糟的金发由于冷汗而粘在他的眼角。
    “……抱歉,美/国。”他说道。
    抱歉,美/国。
    年轻的国家并不喜欢这个类似口头禅的词语,因为英/国每次吐出这个词汇的时候都令他无比焦虑。尽管此时情况似乎该颠倒一下——他看着脸色惨白的英/国,一瞬间觉得他正在经受一场猛烈的暴雨。他犹豫着是不是该伸出手,至少这会让英/国感到好受一些,因此他的确这么做了,用自己的手掌覆住了他的手背,然而这令英/国微微发笑,他的身子有点儿发颤。而美/国一瞬间地发现他动作灵活起来,他反抓住他的手,他的掌心温度较自己的更低,因此美/国讶异地抬起头来,愣愣地眨了眨眼睛。
    一阵难以忍受的沉默。美/利/坚惊讶于不/列/颠没有在此时开口,化解这份奇妙的尴尬,然而这气氛着实太难熬了。也许是因为他无话可说?美/国想,他看着他的侧脸,尽管国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并不会改变容貌,除非有些无法控制的变化在他体内酝酿——比如战争、巨大的自然灾害,亦或是革/命与争斗。英/国看起来有点儿细微的变化,诸如他的眼睛比以往更加深邃暗沉,那眼睛并不会像以前那样炯炯有神地环视四周,就像敏捷的雄狮。
    “呃,我去买点饮料。”美/利/坚犹疑地说道,“你在这儿等我,OK?”
    英/国没有拒绝,因此美/国逃避般地跑开了。他偷偷回头,确认这麻烦的老家伙呆在原地没有乱动。四处都是流动冰激凌车,美/国心想着对方并不会喜欢这种东西,但在他的领土上也同样不会有英/国所喜好的红茶(退一万步说,只要出自他手,不/列/颠总有挑剔的机会)。他踯躅着,最终在软饮料与咖啡之间选择了后者,“两杯咖啡,谢谢。”
    “加一杯软饮可以换这个礼物,不来试试吗?”
    略显肥胖的店主笑眯眯地问道,他的手指指着一侧悬挂起的小小挂饰。美/国本想拒绝,因为上头的国旗恐怕会让英/国心情更糟,但那的确是一个可爱的泰迪熊,颇有英/国的审美风范。他在那片刻的犹豫中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店主笑容满面地将它取了下来,郑重其事地塞进他的掌心。美/国不由得转过头去,他瞥见坐在长椅上的英/国弯下腰,他的身边还站着个抱球的男孩,他们似乎在聊天,可惜他的视力太过于糟糕了,否则他大概能够看清英/国的表情。
    “真热闹,是不是?”店主发现了他的视线,“你的朋友?”
    “……也许算兄长,”美利坚衡量片刻,“一个挑剔的老家伙。”
    他发觉店主的眼神带上了些笑意,这瞬间地让他想起他的上司,尽管他们大部分时候都讨论着严肃而又枯燥的议题,但美/利/坚仍旧会就私人问题向对方抱怨。那会儿他便不是美/利/坚/合/众/国了,而是十九岁的阿尔弗雷德;他的上司十分忙碌,却不曾对此感到不满。他会在圣诞节后向上司抱怨英/国的礼物,在万圣节时向他哭诉英/国过分的吓人招数,林林总总。
    “你有哥哥吗?”美/国抱起了那三杯饮料,店主朝他晃晃手指,“我有个弟弟。”
    “噢?”
    “现在在亚/利/桑/那/州,”他嘿嘿一笑,“也够远的了,嗯?”


    IP属地:上海3楼2014-06-05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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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利/坚点了点头,但他却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我……我是说,我和我的老哥,隔着个大/西/洋。”
      话说出口的瞬间,他忽然觉得有些难受。因此/美国还是转过身,朝着英/国的方向走去。他觉得那一刻眼前的视野有些模糊,他猛地觉得自己行走于两百多年前的乡间小径上,他的脚步愈来愈急,因为英/国在他前头,他望着英/国,促使自己迈动步伐、以便能够追上他,甚至于……
      超越他。
      “你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美……呃,阿尔弗雷德。”英/国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队伍很长?”
      “和那店主聊了两句,抱歉。”美/国将饮料堆在椅子上,他发觉那个男孩还没走。那是个深棕色头发的白人男孩,约莫七八岁的模样,深蓝色的T恤上沾着些灰。也难怪方才英/国匆忙地改口,听起来着实滑稽极了。但美/利/坚发觉男孩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不到十秒,便又继续和英/国聊了起来,美/国掀开饮料的盖子,他隐约地感到有什么东西绕着他的腿慢慢走动着,这令他猛地寒毛一竖。
      “它很听话,是不是?”英/国语调温柔地说道,男孩看起来十分惊奇,那双浅蓝色的眼珠里满是喜悦,“这可真是太酷了!我是说……没人会养这种东西做宠物……”
      “然而它现在的主人可瞧不见它。”英/国不无讥讽地瞥向了美/国,“真够可惜的。”
      美/利/坚感到那看不见的东西更为明显地磨蹭着他的小腿,他忽然意识到那是什么了,“嘿,英……亚瑟!你怎么可以把它带出来?!”
      “它自己跟过来的,”英/国亲昵地抚摸着他所看不见的独角兽,“显然它想念我了。”
      “别说的我好像一直在虐待它。”美/国反驳,但男孩并不在意,他只是看着英/国,满心欢喜地发问,“我可以给它喂食吗?”
      “当然可以。”
      美/国无法拒绝,他在对待独角兽上没有任何发言权,而英/国惊讶于他的宝贝独角兽甚至不抗拒那些巧克力和糖果,“你平时到底给它喂了什么?”
      “我吃什么,它也吃什么。”美/国老老实实地回答,英/国的表情瞬息万变,他险些以为对方要揍他了,“这——这不是很好吗!我可不知道它该吃什么!”
      “你不会给我打个电话吗?!”英/国痛心疾首,“它不该吃这些食物,也难怪我发觉它的皮毛没有以往那般明亮,甚至变得懒惰起来!”
      “它又不是猫。”美/国咕哝了声,而英/国一扼腕,“我想你该接受一下教育,至少也不该喂它吃这种东西……哦该死的!”
      美/国看到自己身边的饮料盖子被拱开了——也许是独角兽的犄角?他想。而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搭上了这张椅子,而饮料的吸管转了个向,里头的液体逐步地减少。完蛋了,美/国想,他怎么不知道这独角兽甚至喜欢上了可乐?
      “…美,利,坚,”英/国微笑地按上了他的肩膀,“我们可以就此好好商谈一下,嗯?”
      糟糕透了。美/国想,某些时候的英/国的确不能招惹。他揉着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看着对方在不远处核对航班信息,他发现他这回都没带上什么行李。而走神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小腿又被撞了一下,独角兽似是在提醒他别走神,尽管他瞧不见它。
      “我该走了。”英/国朝他走了过来,他的表情读不出什么情绪,“我希望你会喜欢我的礼物。”
      “也许。”美/国应道。英/国挑起眉毛,他的气色好像因为离开热闹的市中心而逐步好转,美/国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他张开手抱住他,“嘿,说真的,你下回不用这么麻烦地跑过来。”
      “如果我这次没有亲自赶来,恐怕我也不会知道你把它养成了什么样。”英/国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象征性地用了些力气。美/国尴尬地扯扯嘴角,“但显然它很喜欢。”
      “这不是借口。”英/国整了整自己的领带,“下回你可以在视讯的时候让我看看它。”
      英/国说着便蹲下身来,温柔地抚摸着独角兽的脑袋,美国觉得自己该说些其他的话,但脱口而出的时候却变了味,“你确定它能被摄像头拍到吗?”
      “当然可以。”英/国冷冰冰地看着他。美/国耸耸肩,他吸了吸鼻子,“呃,那好,我保证它不会乱吃东西。”
      “你最好这么做。”英/国再度转过头去,“该登机了。”
      美/国动了动嘴唇,他觉得自己咽喉一紧。但在这种时刻犹豫并非英雄所为,因此美/国干咳了声,拔高了自己的音调,“我……很感谢你来庆祝我的生日。……你是唯一一个从未缺席的人。”
      “这是我该做的。”英/国颔首,他再度象征性地与他拥抱,美/国能感受到他的手掌轻轻拍着背部,犹如安抚一般;尔后他弯下腰,伸手揉着那无形的独角兽,美/国错觉似的听到了微弱的声音,那兴许是它的挽留。尽管美/国仍旧为看不到它而感到遗憾,但他下一秒听见英/国低语,“若他虐待你,你可以狠狠地顶他肚子。”
      “嘿!”美/国瞪了他一眼,“英雄怎么会虐待它!”
      “我只是善意地希望它不要变得和你一样。”英/国仍旧不吝惜自己的言辞。他正了正自己的衣领,尔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美国干愣愣地看着他,随即背过身去。他仿佛能够听见对方离开的步伐声,尽管在物理上这是不可能的。他想自己也许是变了,曾经他非常依恋对方的背影,甚至于趴在门口久久不愿离去。他每回都在期待英/国能带些什么给他,比起那些他还认不全的协约书,他更喜欢英/国以亚瑟·柯克兰的名义赠送给他的礼物,而那些充斥着压迫的玩意儿被他的人民烧了个干净。
      嘿亚瑟,你我明明血脉相承,我却从未冠上过你的姓氏。
      美/国想这也许是对方神奇的预感,他赠予了他阿尔弗雷德,而他自己选择了美/利/坚。不过英/国本身恐怕是不会赞同的。他总喜欢掩饰一些十分了然的事实,而这想法显然令美/国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他刻意地去回避英/国之前脸色苍白却固执地与他争吵的模样,他很担心对方随时会在街上晕倒,不过好运的是,英/国比想象的更加顽强。
      独角兽再度磨蹭着他的腿,美/国的脚步一顿,他试图在身边捕捉到它的影子,可他再度失败了。因此美国蹲下身,他感到那温顺的毛发擦过了自己的手掌。
      “嗨,”美/国说道,“如果你不喜欢可乐,那就舔一下我的右手,喜欢就左手——我可不想让他玷污了英雄的名声。”
      不出预料的,美/国的左手掌心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IP属地:上海4楼2014-06-05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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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价。
        美/国想起自己曾经混在哥大里听课,那堂课分析的是纳蒂和钦加哥。那位中年的教授说道,开拓一片新的广阔精神领域意味着脱掉旧的意识,而陈旧就像一座拥挤不堪的监牢。
        “我们在里面日渐腐烂。如果你不脱掉紧绷绷的皮肤,你就不会生出新的、舒适的皮肤。就像一条在长期脱皮的蛇,但蛇有时候并不能脱皮,它们无法挣脱,于是它们就在旧皮下生病、死去,谁都没有见到它新的样子。”*
        美/国对这番话记忆深刻。他还记得那个描绘的词语,叫做“决绝的勇猛”。那位教授说,美/利/坚的声音总有些牺牲和自戕的形式,而他骤然想到了自己,在最初的那刻,他敢说自己从未体验过那样强烈可怖的疼痛。他无数次地想自己不曾后悔,只有懒惰并无梦想的人才会甘愿在那层恶心陈旧的皮囊中度过一生。
        而之后英/国来探望他,他瘦了一圈,美/利/坚本以为他在最初的几年选择了彻头彻尾的逃避,但后来英/国喝醉了酒,哭诉般地告诉他在那分别的几年内,他如何一人偷偷来到码头,尔后又悄无声息地返回。“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英/国醉得神志不清,“可我想着你不会要,我就把它们扔进了大海。”
        他之后醒来的时候便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美/利/坚偶尔会想他错过了那么多礼物,这让他有些遗憾。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英/国此后好歹变得亲切了些,他重新变得气势嚣张,直到他挨了几个枪子。
        “好了,我们到家了。”美/国转开自己的房门,尔后瘫坐在沙发上,“饿死啦!”
        他看不见独角兽,不过对方好像坐在了他的身侧,舒舒服服地趴在了沙发垫上。美/国深呼吸,他拧亮台灯的同时看到英/国搁在桌上的礼物,那薄薄小小的礼物,于是他伸手将它取了过来。美/国将其靠在耳边晃了晃,没有什么声音,于是他好奇地将它拆开,那包装纸丢弃在了茶几上,险些碰掉那杯冷透的咖啡。
        “让我来瞧瞧,”他自言自语,“那老家伙还能送什么礼物……”
        他的满心期待在触碰到纸盒的瞬间陷入静止。美/国的手顿了顿,他用力地拆开了礼盒,那柔软的东西飘了下来,落在白色的地毯上。那是一面古老的美/国/国旗,上头的图纹还并非是如今的模样,他有些茫然地将它捡了起来,左下角处用金线绣着一行字。
        17xx年7月,你的:不/列/颠。
        美/国的思绪犹如陷入一场风暴。但他出奇冷静地站了起来,尔后用力一抖,将国旗披在了自己的背上。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美/利/坚/合/众/国;他在微笑。
        FIN


        IP属地:上海5楼2014-06-05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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