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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64→长篇】《Are You The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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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8-01-13 20:05回复
    Chapter 3 

    说了你爱我,就是给我上了锁,钥匙由我来保管,不会给你耍赖反悔的机会。 
    ========================================================= 


      吃得太饱,有天不想开车,和允浩散步走回家。 
      临走的时候在中塞了把黑色的大伞给有天,生怕突然下雨,淋了生病。 
      这样的雨季,暴雨总是突如其来,防不胜防。 
      不过好处也不是没有,大雨打落了尘埃,空气里弥漫的尽是树木的清香,深深吸一口,全身的毛细孔都舒畅了起来。 
      允浩牵着有天的手,慢慢的走在小巷里,路灯有点暗,却有淡淡的月光,照在脸上,像镀了一层薄薄的银,低调的耀眼。 
      也是因为雨,路上有些深深浅浅的积水。有天小孩子般,一跳一跳的避着水塘,偶尔失准,踩得一片水花飞溅。允浩就这么任他玩,只是抓着他的手不放开。 

      “第一次见到哥的时候也是下雨天呢。”有天突然想到。 
      “恩,你给我挡雨了。” 
      “哥傻呼呼的坐在地上,淋得像落汤鸡。” 
      “那时候为什么会给我挡雨?”路上那么多没有伞的人,怎么偏偏你就来到了我的面前。 
      “因为觉得哥的背影很寂寞。” 
      “寂寞?” 
      “恩,寂寞。” 
      啪!又是一大片水花,溅得允浩的裤脚一片湿痕。 
      “…… 回去我给你洗。”有天讨好的看着允浩,头微微仰着,甜甜的笑。 
       
      允浩突然拿过有天手中的伞,撑开,再塞回到有天手里。 
      “没有下雨啊。”有天奇怪的看着允浩。 
      找一个角落,允浩蹲坐下去,看看有天,伸出手。 
      有天了然,笑:“怎么这么爱演啊!”想拉他起来。 
      不是那个暴雨的下午,也没有那把透明的雨伞。 
      黑色的伞,阻隔了所有的光,一时间,有天的脸隐没在黑暗中。 
      看不到有天的脸,允浩一阵莫名的恐慌,匆匆的拉住有天的手,站起来一下把有天拥入怀中。紧紧的,不留缝隙,只怕一松手,有天就会从他面消失,再也找不回来。 
      有天被允浩突然一抱,手一松,伞滑落,滚到了到了墙角。 
      感觉到允浩的不安,有天轻轻的抚摸他的背:“怎么了,突然这样。” 
      “有天呐,说你爱我。”允浩的声音轻轻的,却字字清楚。 
      “干嘛,真当是在拍电影啊。”有天笑他。 
      “不管,说你爱我,说你爱郑允浩。”允浩固执的说。 
      拗不过他,有天缴械投降:“我爱你,我爱郑允浩,可以了吧。” 
      “真的?” 
      “真的。” 
      允浩松开他,就着月光,细细的看这张他总也看不够的脸,这张脸上,有他愿意用一切代价来换取的笑容。 
      “有天呐,我爱你,永远永远永远,相信哥。”发誓的表情。 
      有天虽然不明白允浩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话,却也没有多问,只轻轻的点头,说相信。 
      允浩开心的笑了,吻上有天的唇,想借由这一点,把他所有的爱都嵌入有天的皮肉,植入有天的血骨,永远的留在他身边,再也不走开。 
      月光柔媚,树影婆娑,安安静静的夜,只留风吹过时,哗哗的声响,催人入梦。 
       

       
      记忆中,允浩第二次见到有天的时候,夏天已经过去,飒爽的秋风赶走了炎热,突如其来的暴雨也不见了踪影。城市里开始弥漫着桂花的香气,甜蜜的令人愉悦的味道。 
      允浩顺利直升了Y中的高中部。那是市里最好的高中,历史悠久,校园里有山有水,四处都长着高大的法国梧桐,走在绵长的林阴小道上,前方远远的看不到尽头,脚步虔诚得像是朝圣一般。 

      有天是被俊秀带到允浩面前的,那时开学已有一个多月,俊秀说他是美国的转学生。 
      有天还是允浩初见的那个样子,有点单薄,脸颊上却肉嘟嘟的,雪白粉嫩。黑发稍微的剪短了,但流海还是遮着额头,眼睛亮亮的,夹在人群中不喜欢讲话,远远的看起来像是个洋娃娃。  
      再次见面的两人都没有互相寒暄多久,有天没提雨天的旧事,允浩也没问他为什么帮自己挡雨,只当是最普通的朋友,借着俊秀这个渠道,平淡的交往。 
      允浩没能和在中,俊秀分到一班,只有在下课见着了点点头算是招呼,或是在放学后的球场上打上一场。 
      有时候有天也会加入,美国长大的小孩,篮球打的比抓筷子熟练。 

      允浩对有天有刻意的疏理感,连打招呼都是匆匆而过。有天没放在心上,只觉得这人奇怪,自己又不是怪物,也没有仗过帮他挡雨的人情,好好的避什么避。 

      适应了高中的节奏,新生们开始崭露头角。允浩本是一年级男生的领袖人物,他是从初中部直升上来,对学校的一草一木皆了如指掌,讲资历,拼人脉,没有人能比得过他。可新来的有天也锋芒毕露,有天是ABC的背景,功课成绩却也过硬,长了一张少女杀手的脸,篮球又打的让全年级男生赞叹,自然,人气也不比允浩差得了多少。 
      年少的时候就是这样,英雄,要么相惜,要么相争。 
      当事人本没有什么过节,反倒是围观的热闹人叫嚣挑衅,不喜欢太平盛世,非要生生的把他们避成敌人的姿态。 

      学生会选举的时候,两人都成了学生会的副主席,本来是不同班的陌路人,变得抬头不见低头见。 
      就是这样,有天也觉得没什么,他本就无心做什么干部,竞选是因为班主任要求的班级荣誉,既然当选了,也算交了差,4个副主席,少他一个也照样工作。所以,有天很少去学生会的办公室,有时间喜欢和俊秀泡球场。 
      允浩却不喜欢有天闲散的作风,总故意把琐碎的工作交付给他,或是旁敲侧击的提醒有天这里不比美国,要求的是严谨纪律和集体观念。面对允浩的刻意刁难,有天也没有多反抗,他是很能忍的人,不到不得已的情况,他懒的和旁人去争吵,交给他的工作他认真的完成,每天的例会却仍然是能逃就逃,允浩拿他没办法,只会找更难的工作丢给有天。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对峙,对于有天而言,允浩只是一个看自己不顺眼的人而已,但对于允浩,有天却有着太多的不同,这是不为人知的秘密,允浩只能悄悄的把他们埋在心里。  


    6楼2008-01-13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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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6 

      有天呐,无论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你都不会是孤单一人,爷爷会在天上,寻一个看得到你的地方,永远守护你。 
      ========================================= 

        接下来便是冗长的暑假,允浩、在中还有俊秀都不是本市人,他们是参加了Y中的对外招生,经过考试选拔才得以进入这个国家级重点中学的外招班,所以暑假的时候自然要回家。 
        正因为从小就离开了父母,允浩养成了坚强不服输的脾性,他要长成像爸爸那样的男子,顶天立地,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守护心里最重要的人。 
        赵嘉心的父亲是允浩父亲的好友,允浩刚去的时候,允浩母亲拜托他们照顾年幼的允浩。赵家对允浩视如己出,各方面都照顾周到,而允浩和嘉心的感情也是从那时开始结缘,直到嘉心出国才匆忙结束。 

        对于允浩来说,那并不是一个轻松的暑假,对有天的思念时刻折磨着允浩,允浩试图分析这种想念,用来告诫自己这样做是错误的,会伤害到有天,也没有办法对自己交代。可是,每当安静下来的时候,允浩就会不可控制的想到有天,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想听到他说的话语,每当闭上眼睛,允浩脑子里就会浮现出有天的身影,有天黑色的短发,有天亮亮的眼睛,有天迷人的酒窝。有的时候允浩会迷糊,觉得自己只是在思念远行的嘉心,可是,为什么脑子里却只出现有天的笑脸...... 

        细心的母亲觉察到允浩的不安与烦躁,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允浩说没有,可能是天气太热,人自然容易心烦。 
        暑假过了一个月的时候,允浩向父母提出要提前回学校复习功课,准备下学期的文理分班。母亲舍不得,劝他多留两天,父亲倒是没有阻止,说应该以学业为重。就这样,允浩提前回到了这个城市,回到了这个曾经有嘉心而现在有有天的城市。 
        回来后允浩才觉得自己的行为荒唐,竟然就这样不加考虑的回来。这样回来有什么用,他又没有有天家的地址。再说,就算有地址又怎么样?他难道能去找有天?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仅仅说是因为主观的想念,就从几百公里以外的家乡飞奔到有天的身边?允浩几乎可以想像到有天听到那些荒谬理由后诧异的表情,眼睛一定会睁得圆圆的,看着允浩不挪开。 

        允浩有点丧气,他发现自己的行为越来越偏离正常的轨道,心也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 
        在一个个辗转反侧的夜里,允浩不停的在想一个问题,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叫朴有天的男孩?那个曾经帮他抵挡过疼痛,那个差点被他害死,那个笑起来会有两个深深的酒窝,那个总在阴影处露出忧郁表情的男孩? 
        不敢给自己答案,允浩发现,一向勇敢果断的自己在遇上朴有天的事情的时候,总会胆怯得令人耻笑。 
         

        妈妈托人给允浩捎了点解暑的瓜果,叫允浩去那人工作的医院取。 
        允浩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有天的爷爷。 
        没有穿军装,取而代之的是蓝色条纹的病服。 
        朴爷爷坐在花园中间的石凳上,目光注视着前面开的盛开的花朵,好像是在赏花,又好像不是。 
        允浩不知道应该走过去还是默默的离开,朴爷爷看起来应该是在想事情,冒昧打扰应该不太好,可是,他又太急切的想得到关于有天的讯息,哪怕只是丁点。 
        在允浩犹豫的时候,爷爷却已经看到了他,沉思的表情换成了笑容,招招手唤允浩过去。 
        “允浩啊,怎么会来医院里,家里人病了?”爷爷和蔼的询问,亲切的只唤他的名。 
        “不是,家母托人捎了点东西给我,他在这里工作。” 
        “哦,这样啊。”爷爷点点头。 
        “爷爷,您生病了?”允浩觉得爷爷的脸色远不如上次见面来的健康。 
        “恩。”爷爷从容的笑笑。 
        “那有天他......” 
        “有天,他还不知道呢,”开玩笑似的,“我把他关在家里,不给他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您生病了?”允浩不理解。 
        “告诉他也没有用,反让他着急。我已经病了,他如果再病怎么吃得消?”


      10楼2008-01-13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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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爸爸妈妈呢?没回来吗?” 
          “允浩啊,有天从来没有跟你们说过家里的事情吧。” 
          “没有。”允浩本来就和有天没有正经说过几句话,更不会清楚他家里的事情。 
          “有天他小学还没毕业就被他爸爸妈妈带去了美国,从那以后,就再没有回来过。”爷爷平静的讲述,“可到了美国不久,有天的父母就离婚了,有天先是判给了她妈妈,不知怎么的,后来又跟着爸爸生活。就这样爸爸一边,妈妈一边的两头跑,两头不安定,有天的的童年记忆竟是飞机上的最多。 
          “我记得我们有天小时候很乖很乖的,从来都不哭,可是从美国回来后就变得容易哭了。” 
          “有天小时候很开朗的,见人就叫叔叔阿姨好,院子里的人都喜欢他,可是,从美国回来后有天就不喜欢讲话了,看了生人就躲。” 
          “有天小时候很爱笑的,他酒窝像他妈妈,笑起来好深。可是,现在他很少笑了。 
          爷爷轻缓的讲着有天的故事,可每一字每一句都重重的打在了允浩的心上。 
          这样的有天对于允浩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有着允浩从没想到的过去,在他记忆中,有天看上去总是那样潇洒自由,漫不经心,在他的印象中,有天永远衣着光鲜,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王子气质,在他的设想中,有天应该是被爸爸妈妈小心护在手心的宝贝,有无忧无虑的童年,幸福满足。可是,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他的想法,原来那样的有天有过如此心酸的童年,在语言不通的异国他乡,独自一人承受孤苦寂寞。这才能解释,为什么在无人的阴影角落,有天看起来总是那么忧郁,那么漠然。为什么明明是好看的脸却只愿端出程式化的笑容,难寻发自内心的真笑。 

          “我一直很后悔当初没有阻止他们带有天去美国,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是万万不会同意的。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如果不是有天自己回来了,我可能再也见不着他。” 
          “有天就这样一个人回来了?” 
          “恩,一个人,就回来了,他说舍不得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他想要回来陪我。” 
          “他还说美国太冷,他怕冷,不回来恐怕会死在那里。” 

          美国太冷?允浩咀嚼有天的话,是心冷吧,在那个没有足够爱的地方,要怎样的阳光才能映红少年苍白的脸? 

          “允浩啊,我们家有天是好孩子。”爷爷认真的说,“他可能不轻易对人说心里话,但从来都不会有坏心眼,也从来都不会伤害别人。” 
          允浩了然,纵使爷爷说过不怪他,可在爷爷心中,自己始终是那个欺负过有天,欺负过他心爱孙子的人,老人试图抚平他们之间的褶皱,试图让他们相互理解。 
          是不是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容易相信别人,也愿意相信别人? 

          “爷爷,您放心,上次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我保证!”允浩郑重的起誓。 
          爷爷笑,慈爱的摸摸允浩的头:“爷爷相信你,爷爷看人从来就没有走过眼。” 

          两人又聊了很多,爷爷讲了写有天小时候的趣事,比如馋嘴把胡椒粉当酸梅粉吃下肚,辣的眼泪直流,又比如说调皮逞强骑着小三轮车从楼梯上冲下去,摔得四仰八叉,这些有天的同年小故事让允浩笑疼了肚皮。直到天色见晚,渐渐的连花的颜色都分不清楚,允浩才告辞回去,临走的时候拉着爷爷的手保证,绝对不会再欺负有天,会努力做他好朋友,保护好他,照顾好他。 
          望着允浩远去的背影,爷爷轻轻的笑,深深的皱纹里满是不舍与无奈,对允浩,亦是对有天。 

          有天呐,爷爷以来日无多,注定了不能看着你长大成人,不能看着你出人头地,不能看着你美满幸福,爷爷能为你做的已很少。你那样不远万里的回来爷爷身边,爷爷却什么都不能留你,到头来,还是空留你一人在这世上。有天呐,你要学着独立,学着坚强,学着自己长大,然后去构造自己的人生,寻求自己的幸福。有天呐,即使是在天上,爷爷也会一直爱着你,看着你,陪着你,守在你身边。


        11楼2008-01-13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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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7 

          我竟然就这样的把你给弄丢了,承诺要照顾你的话语犹在耳边,我却遍地寻不到你踪影,有天呐,你要乖一点,让哥找到你,让哥牵你的手,让哥守在你身边,永远不离开。 
          ========================================================= 
            直到开学之后允浩才得以见到有天。 
            和上次见面比起来,有天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允浩知道,他不一样了,比从前更苍白的脸色,也比从前更冷漠的表情,只是没有再瘦下去,因为他已经瘦到一定程度了。 
            和从前一样,允浩和有天相隔的不仅仅是物理上的距离。 
            每天,允浩只能在早操的间隙看到有天,他们都是站在后面,9班与12班相隔不过几米。有天从来没有看过允浩,刻意的躲避他的目光。而允浩却发现,即使是站在阳光下,即使是在嬉笑打闹中,有天也隐隐的散发着一种冷漠的味道,笑脸仿佛经过精密的计算,恰到好处的流露,不多一点,不少一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允浩从前不明白,经过和爷爷的那番谈话后,他才能理解那种冷漠和忧郁。同样的,他发现自己愈发不能控制的想见有天,想认真的和他说会儿话,可是,即使只有两三米的距离,他也跨越不过去。 

            冬天的脚步越来越近,学校的梧桐树早已掉光了叶子。 
            有天再也没有留下来打过球,总是一放学就回家,允浩有时会在车棚等在中,偶尔遇到有天,看他骑着一辆蓝色的自行车,瘦削的背影渐行渐远,和着光突突的梧桐树干,说不出的孤单寂寞。 

            那年圣诞节的晚上,突然下起了雪。 
            晚自习休息的时候大家都跑到外面去看雪。 
            这个城市不常下雪,而圣诞夜的雪,更像是童话故事的背景。 
            允浩没有出去,头抵着窗户看窗外的风景。 
            有天倒是被俊秀拉了出去,细碎的雪花轻柔的落在有天的头上,身上,像是调皮的挑逗,有天却不急抚去它们,只是抬着头看着落雪的天,长长的睫毛弯成好看的弧度,清澈的眼睛里写了期待和虔诚。 
            在那个下雪的圣诞夜,有天悄悄的许了一个愿望。 
            不远的地方,允浩看着有天,也默默的在心底,许了和他同样的愿望。 


            即将放寒假的时候,有天却不再出现。 
            允浩问俊秀怎么回事,俊秀说不太清楚,好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允浩央了学生会的学长,请他查到了有天家的地址。 
             
            有天的家在一个大院子里,里面住的都是退休的军人。 
            允浩没有找到有天,一个小战士在知道允浩身份后给他指了去大礼堂的路。 
            允浩纳闷有天为什么会在大礼堂,进去才知道,那里正在举行追悼会。 
            礼堂中间用红旗覆盖着的人,就是那天给他讲了好多有天小时候糗事的爷爷。 
            允浩甚至还能回忆起爷爷的声音,他和蔼的语气,利落的断句和爽朗的笑声。可是,他知道,那声音已再也不能听见。 
            有天一个人坐在第一排,模模糊糊看不清表情。 

            允浩没有急着进去,等追悼会结束,才去找有天。 
            看到允浩,有天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转瞬既失,他甚至都没有问允浩为什么会来,来干什么。 
            允浩才知道,原来有天可以瘦到没有极限的地步,连脸颊上嘟嘟的肉都不见了踪影。 

            等追悼的人都走光,有天累了似的坐到了地上,手环抱着腿,头靠在爷爷躺着的透明棺材上,静静的,不说话,连眼睛都很少眨。 
            允浩陪着他坐,也陪着他沉默。 
            两人就这样一直坐着,直到黑夜覆盖了一切。 

            礼堂里只亮一盏灯,却仍然什么都看不清。 
            “你不害怕吗?”有天突然问允浩。目光清澈,里面有让允浩心疼的悲伤。 
            允浩摇摇头:“不怕,爷爷那么好的人,不会让人害怕的。” 
            有天怔怔的点头:“恩,我爷爷很好很好的。” 
            “但是现在很晚了,你应该回去休息。”允浩站起来,拉拉有天的手。 
            有天也不挣脱,由允浩拉着,却不站起来:“我要留在这里,陪爷爷最后一夜。” 
            “你这样身体撑不下去的,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乖一点,回去睡会儿。”


          12楼2008-01-13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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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男孩,是那个曾经百般刁难过自己,曾经在球场上伤害过自己的人;这个男孩,也是那个在灵堂陪伴自己,在父母面前承诺照顾自己的人。有天记得这个男孩严厉的眼神,责备的语气;同样也记得这样男孩手心的温度,胸膛的温暖。这个叫郑允浩的男孩,对于自己而言,究竟是什么,是救赎他的天使,还是拉着他奔向地狱的撒旦?有天不知道,不知道...... 

              允浩执意要跟有天回家,有天拗不过他,想想除夕夜,他为了自己有家不回,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动机,总不好让他一个人回空荡荡的宿舍。 
              有天的新家在一个叫蔷薇花园的小区里,离市区有点远,但地铁的终点站就在不远处,交通也算便利,医院什么的辅助设施也很完备。爷爷正是看中了这里清静优雅的环境,这里的空气都要比市区清新得多。 
              房子不大,不过60坪,因为是小复式,空间感十足,有天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房间被有天收拾得干干净净,允浩有点惊奇,觉得有天看起来不象是会做家务的人。 
              面对允浩的置疑,有天耸耸肩:东西,你不要去碰它,自然不会乱。 
              这是什么理论??? 


              允浩饿了,为了找有天,他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吃饭。有天去厨房,扔出两盒方便面给他,自己去烧水。 
              允浩看着面,愣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晚饭:“就吃这个?” 
              “恩。” 
              “除夕夜吃方便面。?”不敢相信。 
              “你爱吃不吃。”有天也恼了。 
              允浩进到厨房,壁橱冰箱里里外外找了半天,除了方便面,还是方便面…… 
              摇摇头,允浩穿上大衣,又拿起有天的大衣给他穿好。 
              “你干什么?”有天推开允浩系纽扣的手 
              “我们出去买点吃的,大过年的,怎么能吃方便面!”允浩不理会有天,继续给他系,末了,还给他带了顶帽子,白色的绒线帽,有天带起来帅气又可爱。 
              就这样,有天被允浩拉着出了门,允浩的手是那么那么的暖,一时间竟然让有天忘记了挣脱。 

              超市即将关门,允浩急急的往篮子里扫货,有天却在一旁帮倒忙,不停的把允浩拿的东西扔回去。 
              “薯片我不吃黄瓜味的。” 
              “牛奶要买原味的!” 
              “不要香菜,我讨厌香菜。” 
              “我最恨吃豆腐,不买不买。” 
              “不要饺子,不喜欢饺子。” 
              允浩被他搅得够呛:“过年当然要吃饺子!” 
              “我们家过年吃馄饨!”有天SHI威似的拿起一包速冻馄饨,扔到允浩的蓝子里,便从他身边走开。 
              允浩这才发觉,原来这个叫朴有天的家伙骨子里是这么的任性,看起来乖乖巧巧的样子,其实全是骗人的! 


              允浩急匆匆的买了一堆东西,都是以前过年的时候允浩妈妈会买的,有天却不管,只顾拿一些小孩子爱吃的零食,正经东西什么都没有。 
              回到家,允浩有点傻眼,他从没做过饭,不知道该怎么弄这堆吃的。 
              看看有天,知道他是铁定指望不上的,这家伙,没有了微波炉,估计不出三天就会饿死。 
              有天有点不爽,说叫你吃方便面还不肯,又不会做饭,搞这么多花样做什么。想想又说,你可别毁了我的厨房,那都是我爷爷给我买的,弄坏了看你怎么赔我。 
              受不了有天的罗嗦,允浩把有天推出厨房,独自和锅灶奋战,再怎么说他也是一重点中学的优等生,怎么可能搞不定这些小玩意?这不都有操作方法的说明嘛,咱又不是不识字! 

              有天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在他把所有台都调的三遍,即将调第四遍的时候,允浩终于把晚饭端了出来。 
              简单的两碗小馄饨,上面有几片肉,仔细看,碗里还有稀碎的鸡蛋。 
              有天看看饭碗,不敢吃。 
              允浩把勺子塞到有天的手上:“吃吧吃吧,保管吃不死你!” 
              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恩,汤倒是满鲜的,馄饨里的肉也是熟的,鸡蛋虽然卖象不好,但还是有蛋的味道。只是有点奇怪:“你们家煮馄饨都放鸡蛋的?” 
              “不是啊,煮面条放,我觉得馄饨应该也能放,而且鸡蛋有营养,吃了好!”允浩解释,顺便佩服自己举一反三的能力。 
              有天不再说话,默默的吃着碗里的东西。 
               

              过12点的时候,允浩拉有天出去放了烟花,有天不肯放,只愿意坐在一边看允浩放。 
             七彩斑斓的花火照亮了城市的天空,用缤纷绚丽的色彩驱散了冬日的寒冷与空寂。花火照亮允浩的脸,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一时间有天不知自己是在看烟花还是在看人。 
             这样一个除夕,身边没有任何血亲,甚至于在这个城市里,有天也再不能找到任何与自己有血脉关系的人。原本只想独自一人安静的度过,却不想闯进了这个叫郑允浩的男孩,给自己煮了一碗小馄饨,陪自己放了整片的烟花,就这样,好像,突然也没有那么寂寞了。


            15楼2008-01-13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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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9 

              Hi, baby ...... Let me wipe your tears away...... 
              ================================================================ 

                寒假里允浩就住在有天家,有天让允浩睡楼上的床,自己却从来不上去。 
                允浩发现有天几乎都不睡觉,晚上起来的时候,总看见有天蜷缩在楼下的沙发上看DVD,却不调出声音,只静默的看着画面上的人物。允浩说自己睡觉沉,叫有天尽管把声音开大,有天却说不用,他就喜欢没有声音的。 
                白天的时候有天的精神总是不好,跟他讲话总半天才能反应过来。 
                客厅里有一架大的三角架钢琴,因为太大,显得有点突兀。有天精神好的时候多半是在弹琴,有时候有天会问允浩喜欢什么曲子,允浩说他对音乐没什么研究,随便有天弹什么都好。这时有天就会反复的弹一首,很缓慢的节奏,有点忧伤,有点无奈,又有点寂寥,低缓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讲述一个漫长的,有悲伤结局的故事。不过真的很好听,反反复复再多遍允浩也不会觉得腻。看着有天弹琴,允浩有时候会想到嘉心,嘉心说过,钢琴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会跟它讲所有的心事。别人听不懂的话,她的钢琴都听得懂,他们可以交流,尽管,在有些人眼里,这显得很可笑。 
                允浩问有天,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有天说叫《tears》。 

                有天的哮喘越来越严重,他却始终不肯去看医生,只备着急救的药物,草草了事。 
                允浩看不下去他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眼见着一天一天的瘦下去,犯病的频率一天比一天高,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出事情。 
                允浩要拉有天去医院,有天不肯,翻出那一套你管不着我的理论,倔强的让人咬牙。 
                “你就这么不想活下去!”允浩气极。 
                “活不活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这病反正也治不好,治了也白治。” 
                “那你也不想想你爸爸妈妈,他们要知道你这样会多伤心。” 
                “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我于他们,没有你想像的那么重要。” 
                “你怎么这么自私,你不在乎关心你的人,但他们还是在乎你的!” 
                “他们,他们是谁?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关心,他们有时间关心我吗,有必要关心我吗?我是死是活,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个概念而已。” 
                “那你爷爷呢,他在天上能放心你这样?他帮你买这样的房子,这里哪一件家具不是他苦心挑选,只为了让你过的方便过的舒服,只盼着在他离开后,你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 
                允浩抓着有天的手:“还有我呢?站在你面前的我呢?你是死是活,对于我而言,也只是一个概念而已吗?” 
                有天看着允浩,一时间没有找到合适的推辞,只支支吾吾的断句:“你说过不会强迫我喜欢你,我的死活,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既然说了喜欢你,就不会让你死,既然答应你爷爷好好照顾你,就不会眼见着你这样折腾自己,你要是这样自私的死了,我以后要拿什么脸面去见你爷爷?” 
                有天听着允浩的话,呆呆的说不出话。 
                允浩抱上有天,在他耳边低语:“有天呐,你要乖一点,听话,让自己健康起来,让自己快乐起来,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死去,可他们有多少人是真的愿意去死,又有多少人是拼命的想活下去的。你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你有在中,俊秀这样的好朋友,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该要有多么伤心啊。而且你还有我,我既然答应了陪你,就不会空留你一个人下来,一定会一直一直的陪着你,再不让你孤单,再不让你寂寞。” 
                “真的?”有天孩子般的,征征发问。 
                “真的。”允浩温柔的笑,亲吻有天的额头。 
                允浩的吻温暖湿润,轻柔的印在有天的心上,一时间,迷醉了一切。 


                有天由允浩带着去看了医生,医生告诉允浩,有天的哮喘已经到了重度的程度,再不妥善治疗,会有生命危险。允浩强迫着有天住了院,自己则退了学校的宿舍,租了医院的床位,时刻看着有天。 

                晚上或是凌晨,是哮喘发病的高峰期,有天不能躺下,只能端坐着整夜整夜的不能入睡。允浩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就用被子裹紧有天,把他抱到自己的腿上,头抵着有天的头,帮他平顺呼吸,哄他睡觉,自己却彻夜不眠不休。实在难受的时候有天会哭,说坚持不下去,不想再这么痛苦。允浩也总耐心的哄他,拍他的后背,说会好的,很快就会好的,有天要乖一点,有哥陪在身边,任他是什么病魔,总归会怕了退去。


              16楼2008-01-13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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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允浩学校医院的两头跑,哪里都不耽误。他学会了煮饭烧汤,学会了分辨药物,甚至学会了β2激动剂的静脉注射法。 

                  迎春花开的时候允浩把有天接回家了,医生说有天恢复的很好,夏天的时候就可以去上学了。 
                  家里被允浩打扫得干干净净,还买回了空气过滤气自己装上,保持空气清新。 
                  没事的时候允浩总会把窗帘拉开,让阳光洒满整个屋子,有天不喜欢,嫌亮,允浩不依他,说这样才能让房间温暖干燥。 
                  床单被褥什么的允浩天天都换,空调的风扇也每个星期都清洗,有天说你不嫌麻烦啊,允浩说你别管,我自己乐意。 
                  有天憋在家里无聊,缠着允浩带他出去玩,允浩背不住他撒娇,就捡人最少的周二周三逃了课带他出去,去的时候总是把有天裹得紧紧的,舍不得他被风吹到半点。 
                  有天说家里阳台上空荡荡的,死气沉沉,允浩就去花鸟市场打听,最后捧回一大盆海棠,说这个好,又绿,还没什么花粉。 
                  家里从来不摆什么杀虫剂消毒剂,有了蚊虫,允浩总一只一只凭手捉去,有天总笑他,说他肯定去少林寺修炼过,这功夫不是俗家所有。 
                  小区里有猫狗宠物的人家允浩都摸得一清二楚,央他们看好宠物,不要把宠物带到有天身边。 
                  允浩喜欢吃鱼虾,可哮喘的人不能多吃,自从和有天住一起后,就再也不吃这些海产品,有天嘴刁,不爱吃的东西多,允浩买了好多食谱,捡那些清淡爽口的给他做,有的太复杂的东西允浩拾掇不来,他就把在中迫回家,叫他帮着给有天做。在中总说允浩上辈子一定欠了有天的钱,这辈子要拿所有的心血来还,允浩听了总笑,说我那我这辈子要多借点钱给有天,这样下辈子他就能专门来伺候我了。 
                  有天每天都要被允浩逼着吃好多蔬菜水果,有时候有天耍小脾气不肯吃,允浩就一直跟着他哄他,直到他吃了为止。 
                  允浩从来不对有天发脾气,再生气也不会对有天大声说话,就这么用全部的力量宠着他爱着他,有天有时候会说,哥你这么宠着我是不行的,这样我长不大的。允浩光笑,说反正你已经被宠成这样了,没人指望你长成什么国家栋梁,你只要好好的,每天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就可以了,天塌下来的事,也有哥给你撑着。 
                  有天就这样被允浩宠着被允浩爱着,渐渐的,他发现只要是允浩做的菜,再难吃他也不会察觉,只要是允浩带他去的地方,多无聊那也是天堂,只要睡在允浩的怀里,再漫长的夜也不会害怕,寻着他的气息,总能一夜无梦,酣眠到天亮。 
                  其实这些都是些可怕的习惯,有天总会想一旦失去允浩,那该要怎么办,要怎么才能继续活下去?可是有天却舍不得,舍不得放开允浩的手,舍不得离开允浩的温暖,即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也要在这看似无望的爱中沉沦


                17楼2008-01-13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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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0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海,海岸线绵长没有尽头......可我,却偏偏只追逐和你之间的咫尺,你可知道,即使是四分之三的地球表面,也填不满我对你一世的爱恋...... 
                  ================================ 

                    6月4日有天生日的时候允浩带有天去看了海,有天喜欢海,喜欢它的茫然无边,喜欢它的无限宽广,喜欢它的宽容大度,在有天心目中,海是自由的象征。 

                    海给人的感觉就是那样,永远的变幻莫测,又永远的始终如一。 
                    海风吹在脸上的冷意,是那么清晰的痛楚,却又叫人无法割舍。 
                    面对这样广阔的海,有天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小小的恐惧,却顷刻间因为掌心那来自允浩的温暖而消失怠尽。 
                    两个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在沙滩上,单纯的世界里除了海浪声只剩彼此。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允浩拉停有天,笑笑:“你把眼睛闭上。” 
                    “干嘛要闭眼睛啊?”有天奇怪。 
                    “别问那么多,闭上就是了。” 
                    有天依言,闭上了眼。 
                    “把手伸出来。” 
                    有天伸出右手,被允浩拍掉,“左手,左手!” 
                    乖乖换上左手。 

                    什么东西,被允浩细细的缠绕?软软的,又有了点重量。 
                    允浩弄好,说可以了,睁开眼睛吧。 
                    有天看到自己的左手腕上被允浩用黑色的绒线绕了两圈,上面串着个水晶做的苹果。 
                    “好漂亮。”有天看着苹果,樱桃大小的水晶苹果,晶莹剔透,迎着光,有闪耀却不刺眼的光芒。 
                    允浩执起有天的手,亲吻那漂亮的苹果,许愿似的低语:“有天呐,带着这个苹果,就会永远平平安安,不生病,不伤心,没有烦恼,远离悲伤。” 
                    有天看着苹果,低头不语。 
                    允浩看他不说话,有点担心:“怎么,不喜欢?” 
                    有天摇摇头,不让允浩看他的脸,还是沉默。 
                    允浩笑了,把有天拥到怀里,“傻瓜,哭什么......” 
                    把脸埋在允浩的颈项,泪顺着允浩的锁骨延伸,待蔓延到那个叫心脏的地方,便不再移动。 

                    “哥,我们会永远像这样在一起吗?”允浩耳边,有天轻轻的问。 
                    “会的,永远都在一起。” 
                    “真的?” 
                    “真的。” 
                    “哥,我爱你。”有天的声音低沉轻缓,像是初见的那天,和着雨声,闯进允浩的心。 
                    允浩愣住,声音有点止不住的颤抖:“有天,你说什么?哥没听见,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哥,我爱你,”有天认真的重复,“是哥先说的喜欢,但哥要记得,是有天先说的爱。” 
                    允浩松开有天,要看他的脸,有天满脸是泪,不给他看。允浩却端着他的头,迫他看着自己:“有天呐,哥也爱你,爱到痴了心,爱到发了狂,爱到不知道怎么才能停止的地步。” 
                    有天一个劲的点头,拼命想忍住泪,却徒劳无功。 
                    闭上眼,允浩亲吻有天的额头,沿着泪水,顺着眉眼,蜿蜒到唇。 
                    有天的唇丰润柔软,微冷却香甜,允浩小心的用舌尖描绘那优美的弧线,轻轻的肯噬,倾尽所有的温柔和爱,只想把这样的感觉永远的埋进记忆最深处的那个角落,永世不忘。 

                    海浪无情的冲刷着一切,人群,脚步,浮光,侧影,全部消失,什么也不留下,只是那稀散的只言片语被海螺悄悄的记下,从此,长存于心。 

                    “哥,海的那一边是什么?” 
                    “海的那一边也是岸啊。” 
                    “哥,等我们长大了,老了,走不动了,你是会站在海的这一边,还是海的那一边?” 
                    “有天呐......哥永远都会站在有你的一边。” 






                    夏天快要过去的时候,有天重新回到了学校,转眼间,已经是高三的时节。 
                    所有人都拼了命的复习,为自己,为将来,谋一条出路,允浩和有天也不例外。允浩早已经想清楚,他要考医科,要做大夫,守在有天身边,照顾他不让他受半点伤害。 
                    高三下学期的时候,有天说服了父母,放弃了绿卡。妈妈责备他傻,怎就白白的对这个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理想放了手,有天只是笑笑,说我手里已经握了够多,再多就装不下了。 
                    允浩和在中都顺利的考取了市里最好的医科大学,有天和俊秀也如愿的被心仪的大学录取。 
                    毕业后允浩和有天商量着买了恒星的大房子,蔷薇花园离市区太远,允浩上班不方便。当初本不打算买这么大的房子,有天觉得只他和允浩两个人,七、八十个平方足以。可是允浩不答应,他说要买个客厅够大的房子,这样有天的大钢琴摆出来才好看。有天拗不过他,就随了允浩去,买个这个150平的大房子,房贷两个人一起还,负担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允浩说不在意这个,他是要和有天过一辈子的,钱再多,两个人一起慢慢的还,总归有还完的一天。 
                    隔着几条街就是在中的家,在中在救死扶伤发扬白求恩精神的间隙中给自己找了个叫沈昌珉的小麻烦,从此一头陷进无止境的厨房生涯,再拔不出来。俊秀搬出来一个人住,离大家到也不远。 
                    刚毕业就买房,负担多多少少有点重,有天原想卖了蔷薇花园的房子,允浩不让,说是爷爷留给你的,还是留着的好,免得我以后欺负你,你也有个娘家可以躲。有天听了作势要撕允浩的脸:“什么娘家娘家的,那是你婆家!” 

                    大家就这样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下去,日子过的平淡却又精心,总每一分每一秒的认真去过。毕竟,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幸福的与最爱的人厮守,努力的幸福,努力的爱,也是一种责任,甜蜜的责任。


                  18楼2008-01-13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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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药橱里找了退烧药,喝着凉水吞了下去,冲了个澡,然后开始收拾行李。允浩还在睡,最近他们医院评星,把他和在中都累得够呛。 
                      只去七天,不用带太多东西。 
                      收拾完了,就到厨房给允浩做早饭。平时都是允浩在做,有天国外长大,对粥啊饭啊的不行。烤了面包,煎了鸡蛋,又热了牛奶,简单的早饭就完成了。抹cheese的时候允浩起来了,看到了行李箱,知道有天要出差。明白了他昨晚为什么会主动,有点心疼,觉得他太勉强自己的身体,也太迁就允浩。 
                      搂着有天的的腰,纤细的没有一丝赘肉。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轻轻的磨蹭,香香的柠檬沐浴露的味道。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堵住了嘴。吻了一会儿被推开。接着又被推向卫生间,“不想听你罗嗦!”腰上,有天的手有点凉,隔着t恤也能觉察出来。一把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撩开他额前的流海,头抵上他的额:“怎么,发烧了。”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惊慌。 
                      “没事没事,吃过药了,你快洗脸刷牙,不然早饭都要凉了。”有天挣脱,不容允浩多说。 
                       
                      早饭虽然简单,但很好吃,尤其是煎蛋,外酥内嫩,咬一口,看到蛋黄在晃动。 
                      吃完早饭,允浩去检查有天的行李。 
                      “去几天?” 
                      “一个星期。” 
                      “这毛衣太薄了,带件厚的......怎么不带外套,着凉了怎么办......喷雾呢?带了几瓶?一瓶怎么够,再带两瓶......维生素要天天吃,我不是给你买了小盒子嘛,放哪了......” 
                       受不了允浩的磨蹭,有天夺过箱子,“只去七天,带那么多东西干嘛,又不是去七个月。” 
                       允浩不管他,径自到储物室拿了一个小箱子,把什么厚毛衣长外套小药盒全部塞了进去。末了,还在夹层的小口袋里塞了一张信用卡。 
                       “哥,我带钱包了!” 
                       “两个包里都放点,不怕被偷。”允浩头也不抬。 


                       收拾好,把箱子递给有天,有天不接,不满意允浩这么复杂的搞他的行李。他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这么麻烦。  
                       允浩也不坚持,伸手又拿过另一只箱子,开门,“走吧,赶不上飞机就麻烦了。”不理会有天的不满,拢他出门。 

                       机场里,俊秀早就到了,只一个小提包,轻轻松松。看到有天的两个箱子,不由笑:“朴大少爷,我们是去公干,又不是去度假,你收拾那么多干嘛。” 
                       有天看允浩的眼神更不满了。 
                       允浩笑笑:“不多不多,又不超重。”又嘱咐俊秀,“他有点发烧,你一路上帮我照看着点。” 
                       “知道知道,郑大医生!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一定把这家伙完好无缺的带回来,放心吧。”俊秀笑。 
                       “恩,回来请你吃饭。”允浩承诺 
                       “你说的,要大餐。” 
                       “没问题!” 
                      允浩转过有天别扭的脸:“要照顾好自己知不知道?” 
                       “恩,知道。”有天也不孩子气,七天不能见面,没必要临走还闹他担心,“你自己也是,要按时吃饭,不然胃疼。” 
                       “恩,我知道。”允浩 
                       登机的催促声在回响,俊秀催他们快点。 
                       亲亲有天的脸,不舍的送他。 
                       “七天很快的,很快的...”俊秀拉有天进去。


                    20楼2008-01-13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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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2    

                      只七天而已,为什么我却如此坠坠不安,好像会就此将你丢失...... 
                      =============================== 

                         今天不是太忙,允浩早早的下来吃午饭。吃到一半在中才下来,他刚结束一个手术。 
                        “手术怎么样?”允浩随便问问。 
                        “小手术,没什么问题。”在中点了酱暴鸡丁盖浇饭,有点甜,决定再也不点,“晚上到我家吃饭,我叫昌珉买了菜。有天不在,你一个人一定随便吃吃就算数了。” 
                        “好。”允浩也不推辞,眼睛盯着食堂的电视,认真的等新闻之后的天气预报。 
                        “行了行了,纽约天气很好的,不要担心。” 
                        “糟了,忘了让他带伞了!”允浩着急,“报告说纽约有小到中雨。” 
                        “没事没事,我给俊秀塞了一把,你放心吧。再说,大不了买一把嘛,纽约一国际性大都市,连把伞都买不到?你整天瞎操个什么心啊!”在中不满,“你这么罗嗦,小心有天嫌烦把你给踹了。” 
                        允浩笑笑,不再说了。 


                      ——纽约 

                        AC公司宽大的会客厅里,有天正坐在沙发上给允浩发消息,告诉允浩自己已经很顺利的到达,叫允浩不要担心。有天头还有点疼,不过已经差不多退烧了,纽约的天气有点冷,还好哥给塞了件厚毛衣。 

                        贤重初见有天的时候有点恍神,他第一次觉得原来男人也能把枚红穿得这样出色。 
                        眼前的这个男人穿着枚红色的高领毛衣,深蓝色直桶牛仔裤,腿有点细,但看起来修长有力。头发是栗色的,不长不短,额前的流海乖巧伏贴。低着头,看不清脸,只隐约觉得睫毛很长,脸色略微疲惫。 

                        “麻烦让让。”俊秀特色的高细声音,贤重不由的侧身,他挡住了俊秀进门的道路。 
                        听到俊秀的声音,有天抬头。 
                        贤重看清了有天的脸,肤色白皙,五官精致,有温柔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和红润的嘴唇,虽然身体看起来很瘦,脸颊上却肉肉的,让人不由得想摸上一把,想来手感一定很好。 
                        俊秀把手中的热咖啡递给有天:“有点烫,你慢点喝。”喝了一口才想到了站在门口的贤重,有点纳闷,“请问你...” 
                        贤重连忙转移视线,掩藏他的失态,大步走进办公室,向有天和俊秀介绍自己:“我是AC这次新游戏的负责人,我叫金贤重,你们这次过来,所有的行程安排由我全权负责。” 
                        “你好,我叫金俊秀,我们一个姓,合作愉快。”俊秀笑着和贤重握手。 
                        “我是朴有天,”有天回头看俊秀笑,“我发现我总是遇到姓金的人。 
                        有天的手纤细修长,握起来能感觉到指腹薄薄的茧,很凉,即使他刚才还握着热咖啡。不过贤重觉得他笑起来很好看,有两个对称的酒涡,漂亮得让人觉得心慌。 
                         
                        互相介绍之后,贤重也没有再耽误,快速的和他们进入主题,请他们去自己的办公室详谈事务。 
                        
                        这是两个公司之间的第一次合作,双方都很重视,力求做到最好。 
                       有天认真的看着AC的方案,间或的咳嗽,声音压抑的很小。 
                        “怎么,你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休息?”贤重有点担心。有天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非常的好,毕竟坐了那么久的飞机,铁打的人也未必撑得住。 
                        俊秀伸手去摸有天的额头,在男人间算是很亲昵的动作,可做出来却自然的要命。“还是有点发烧,再吃两颗药吧。” 
                        “没事,”有天笑笑,“吃不吃明天都会好的,还不如不吃,那么苦呢。”又看看贤重,“我ok的,你继续讲。” 
                        “要不我们明天再谈,反正时间还宽裕。”贤重提议。 
                        “不用不用,早点完事大家都轻松。我不要紧。”有天继续看文件。 
                        贤重也作罢。俊秀给有天加了热水,也继续起刚才的议题。 




                        允浩在在中家吃完晚饭,又和昌珉玩了两回游戏,最后在在中一脸:“你怎么还不走?”的表情下才不请愿的出了门。 
                        回到家,感觉空空荡荡,没有有天的房子,东西再多,填得再满,也只是一个房子的概念。 
                        打开冰箱,里面有有天给允浩准备的吃的东西,允浩工作忙,超市采购之类的任务基本上都是由有天来承担。看着被有天塞得满满的冰箱,好像他不是要去七天而是七个月甚至更久,允浩顿时间没有了食欲,匆匆的洗澡,上床,巴望着早一点睡着,免得被自己对有天的思念淹没。


                      21楼2008-01-13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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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七天而已,睡过今晚,就只剩六天。允浩安慰自己,抱着有天的枕头,拼命的揉捏进怀中,仿佛这样有天就不会给人夺走,只永远的留在允浩的身边。 
                          并不是第一次的分离,从前有天也有出差的时候,允浩自己也曾支援山区医疗三个月之久,为何这次的分离会让他如此的不安,只第一天,就这般不耐,脑子里想的都是有天的身影,还有他离开时不舍的脸。 
                          又似乎,这样的不安已经持续了很久,只是被允浩埋藏在心里,不敢表露出来。惶惶的甚至有了失去的错觉,纠缠在心底深处,不为人知,不可抵御。 
                          “有天呐,你快点回来吧。”允浩轻声的呢喃,哥是这么这么的想念你,想念到心都开始颤抖的地步。 

                          床头的手机忽然响起,以为是有天的电话,允浩看也没看就接起。 
                          “有天呐!” 
                          对方一阵沉默。 
                          难道不是有天?“请问你是......” 
                          “允浩,是我。”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允浩一时间愣住,脑子里回想起最后一次听到这声音的场景:机场,这个声音说谢谢,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 

                          “嘉心?”有点不敢相信。 
                          “恩!是我。”似乎有轻轻的笑声,“我回来了。” 
                          这个离开七年多的人,这个对于允浩来说有着特殊意义的女人,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下意识的提问。 
                          “一个星期以前。” 
                          “......” 
                          “这么晚你还没睡?”嘉心突然问到。 
                          “哦,刚从朋友家回来。” 
                          “那现在在家咯?” 
                          “恩。” 
                          “一个人?” 
                          “恩。” 
                          嘉心又是一声轻笑,没有来由似的。 
                          “明天有空吗?” 
                          “明天?”允浩还没从嘉心突然回来的意外中回过神来。 
                          “对,明天,我想和你见一面。” 
                          “......” 
                          “允浩?你有在听吗?” 
                          “有,我有听。明天什么时候?” 
                          “等你下班吧,在商贸上面的旋转餐厅,我等你。” 
                          “好。” 
                          “那就这么定了,这么晚了,你也早点睡吧。” 
                          “好。” 
                          “晚安。” 
                          “晚安。” 
                          嘉心先挂的电话,这一边,允浩却听了许久的忙音。 
                          再次躺下的时候,怎么也不能入睡,怀中,有天的枕头好像要被允浩揉坏似的。拼命的挤压,好像这样才可以挤出更多的有天的味道。允浩深埋于这种味道中,对有天的思念早已不可抑制的溢出。 
                          原本既坠坠不安的心,因为嘉心的归来,愈演愈烈。 
                          那一晚,允浩彻底失眠了,合上眼,远行的有天,归来的嘉心,这样两个人的身影就不断的在允浩脑中浮现,交错着,重合着,昏昏沉沉......


                        22楼2008-01-13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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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4  

                          我把所有的话都放在这个吻里,这样他们便成为了这世上只有你才能听懂的情话。 

                          =============================== 
                            
                             两个公司的进度都很赶,有天他们往往要把工作带回公寓继续开工直至深夜。 
                             贤重也一直陪着他们,怕他们身体熬不住,还会给他们带自己母亲煮的汤水,知道有天喜欢排骨,特地央着母亲炖了莲藕排骨汤。 
                             晚上,贤重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有点累,问俊秀:“能抽烟吗?” 
                            “最好不要,有天气管不好,会咳嗽。要不你去阳台?”俊秀 
                            “好。”贤重起身去阳台,却发现有天正在阳台上讲电话。 

                            “恩,这里很好,一点都不冷...” 
                            “当然吃得惯,我以前不都吃那些嘛...” 
                            “按时吃药了,那小间谍不是盯着呢嘛...” 
                            “你呢,你有没有认真吃饭?工作忙不忙?” 
                            和平时工作那低沉平缓的声音一点都不一样,现在有天的声音有点撒娇,有点甜腻,有点被宠爱的幸福。” 
                            电话的那头是谁呢?女朋友,还是父母?总之一定是有天很爱很爱的人。 
                            有点莫名的心酸,贤重转头回到客厅。 
                            “这么快?”俊秀惊呀于贤重的速度,贤重笑笑:“突然没有烟瘾了。” 

                            七天的时间,夹杂在紧张又繁重的工作中,也就一晃而过,AC这边的工作已经基本结束,只剩回国后的一点收尾工作,上面的人对有天和俊秀的工作效率十分满意,对于两个公司的合作也有继续的意向。 
                            有天却不管这些,既然工作已经结束,他只想回家,恨不得找四个机翼的飞机,好早点回到允浩身边。 
                            所以当贤重提前过来接他们去机场的时候,却看到行李早已收拾利落。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回去?”贤重笑话有天。 
                            有天只是笑笑,不答。 
                            俊秀奚落他:“何止是迫不及待,简直是心急如焚才对。” 

                             机场,贤重把一直帮有天提着的皮箱还到他手中,突然忍不住问: 
                            “倘若我有一天去找你,你可会记得我?” 
                            “当然会记得,我记性没有那么坏。”有天笑,“如果你回国,我一定会好好的招待你,就怕你最后会乐不思蜀。” 
                            “那就这么一言为定咯。” 
                            “一言为定。” 
                            三人握手道别,贤重直到有天的背影消失了,才摇摇头离开。 
                            坐到车里,手握着方向盘,却觉得怅然若失。 




                            允浩早已收到有天的消息,早上就去买了好些的菜,只等着有天一回来就做给他吃。 
                            可等到把人接回家,却一时又忘了做菜的事,只知道拉着有天横里竖里的看,念叨着,瘦了瘦了,瘦了好多,怎么瘦了那么多。 
                            有天捂他的嘴:“哪有瘦好多,我一直都这个样子,只是你七天不见我,记不得了而已。” 
                            “怎么会记不得,你的样子我怎么会记不得,”允浩把有天揽到怀里,圈着他丈量似的,“你看你看,都这么细了,走之前抱你还没有这么细呢!” 
                            允浩像孩子似的恼怒,皱着眉头,嘴也不自觉的噘起来。 
                            有天安慰的亲亲他,从眉头,到鼻尖。 
                            允浩却不满足,箍紧有天的腰,直直的寻着他唇的位置。 
                            有天被他勒得吃力,却也仰着头迎合了他去。 
                            一个绵长的吻,混合有天身上的清新香气,熏人欲醉。唇舌之间的绞缠,仿佛在传递着关于思念的千言万语。 
                            有天唇的滋味一如允浩记忆中的甜美,仿佛是浸过了酒的樱桃,淳厚香甜,间或的传来低低的呻吟声,像是流动的诗。 
                            这个吻持续了好久,直到有天快喘不过气来,允浩才松口,却始终搂着他的身体舍不得放开。 
                            有天被他吻得满面绯红,嘴唇的颜色更是鲜亮的像是要流出血来。允浩盯着有天的眼睛,抵上他的额头低低的喘息:“有天呐,哥好想你,想到连觉都睡不着......” 


                            不知道这般相拥着过了多久,久到有天的肚子都忍不住叫了起来。 
                            红着脸,有天伪装生气:“哥是想饿死我?” 
                            允浩看看墙上的钟,已经过7点,晚饭却一点着落还没有呢。忙送开有天,冲到厨房洗菜做饭。


                          25楼2008-01-13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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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了新鲜的排骨和鸡肉,今天要给有天做他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和宫暴鸡丁。 
                              有天回房间,脱了厚厚的大衣随意的扔到椅子上,扯掉束缚着脖子的领带,换上居家的轻便毛衣。有天怕冷,有不愿意多穿,允浩深知他的脾性,家里暖气总开的足足的。 

                              回厨房洗了手,要帮允浩做菜,允浩不给,叫他坐一边歇着,说有天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一定很累。有天却不愿意,说在飞机上一直坐着,屁股都坐疼了。 
                              允浩奸笑,因为挪不出手,就用鼻尖蹭蹭有天的脸,小声的在他耳边说:“真的?那我晚上好好给你揉揉,保管药到病除。” 
                              有天从允浩背后伸出手,狠狠的蹂躏他的脸颊肉:“叫你耍流氓,叫你耍流氓!” 
                              允浩哎呦哎呦的叫唤:“谋杀亲夫啦,朴有天谋杀亲夫啦。” 

                              两人玩累了,也不再闹,有天不肯一个人待着,手环着允浩的腰把脸埋在他宽厚的背上,允浩的身上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正是这种强烈的安全感给了有天沉陷的理由。允浩也由着他赖着自己,小心的控制着翻动锅铲的力度,怕有天睡着,就乱七八糟的找些话题哄他说话,有时候还会夹块肉,吹凉了伸到背后,让有天试试味道。 


                              饭快做好的时候,门铃声突然响起,奇怪,这房子的地址只有很少的几个人知道,这样的时间段,会有谁来? 
                              允浩边走向门边想,不可能是在中俊秀啊,怎么会不先来个电话? 
                              打开门,允浩呆掉,跟在他后面的有天也呆掉,一瞬间,两个人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一般,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允浩的父母,拎着行李,站在门外,显然是刚到不久。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允浩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一点。 
                              “怎么,不让进门?”允浩爸爸威严的声音,听得有天心都在抖。 
                              “哦......进来,快进来,外面冷,别冻着。”允浩连忙迎父母进门。有天也伸手,接过了允浩妈妈手上的行李。 
                              “我们走得匆忙,来不及通知你,再说,也想给你个惊喜。”允浩妈妈慈祥的看着允浩,伸手扶过他的鬓角,“怎么,不想妈妈?” 
                              “想,想,怎么可能不想。”允浩乖巧的,“最想你了。” 
                              “在准备晚饭?”妈妈看着允浩拿着锅铲的手,又看看餐桌上的菜。 
                              “哎,还没弄好。”允浩有些尴尬,他身上还套着印着Mickey图案的围裙。 
                              “这位是......”允浩爸爸看着一旁愣愣的有天。 
                               
                              一时间,允浩没想到合适的托词。 
                              有天却很快的反应:“我是允浩的同学,过来找他借张cd。”说着,有天随手拿过茶几上的一张cd,“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伯父伯母再见。”说着逃似的离开家。 
                              关上门的瞬间,冷冽的寒风把有天吹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穿有大衣,没有带钱包,没有带手机,也没有拿车钥匙,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出了门,像个贼似的,心虚得不敢在案发现场多呆一秒。 
                              家里空调开的暖,有天只套了一件薄薄的毛衣,十二月的冷风,打在身上,顿时冷的有天牙齿打颤,有天不停的搓着自己的胳膊想让自己暖和起来,他怕太冷了,犯起哮喘来,那可是死也没有人来救他。又不由的埋怨自己,干嘛这么急匆匆的,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是再想想允浩爸爸威严的样子,觉得自己撤是对的,只巴望着允浩记得收起他们卧室的合照,别让他爸妈看见,不然,就怎么都说不清了。 
                              小区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这万家灯火的时分,大家都应该围在桌边吃饭才对。 
                              “真冷啊,”有天孤零零的站着哆嗦,不是还没有下雪吗?怎么比下了雪还冷啊...... 


                              家里,允浩妈妈在给允浩热从家里带来的菜,爸爸则在看新闻,允浩抽了空去厕所藏了有天的毛巾牙刷剃须刀,又去书房藏了照片,到卧室的时候,看到有天扔在椅子上的大衣,觉得全身的血都向着头顶涌去,回想到有天出门时的样子,允浩立刻把自己骂了三千遍,一把拿过有天的大衣,冲出门去,妈妈在后面叫了几声,他都没听见。 
                              “这孩子,怎么急成这样。” 
                              允浩爸爸没有说话,却盯着客厅的大钢琴看了好久。


                            26楼2008-01-13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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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5  

                              我只能强装着微笑,不让任何人看到我的泪水,这样他们才能理解,我那样坚定的爱着你的决心。  
                              ================================ 

                                 找了很久允浩都没有看到有天的影子,寻思着他什么都没带,应该走不远才是,直到找出了小区,才在马路对面的路灯下看到一个白色的瘦高身影,不是他的有天又会是谁。 
                                 允浩连忙冲过去抱住有天,有天惊了一下,觉得眼睛晃了晃,才看清楚是允浩,想笑,但脸冻僵了,肌肉动不起来。允浩抱着他冰冷的身子,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两只手不停的的搓着有天的胳膊和背,可怎么也搓不暖。 
                                “怎么......出来了,你......爸妈呢?”有天靠在允浩的怀里,突如其来的温暖,让他抖得更加厉害。 
                                “是哥不好,哥不好,让你这么一个人在外面冻着,有天,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怎么样。”允浩听出有天声音里的异样,整个心都抽了起来。 
                                “没事......我刚才跑步的......跑得热热的一点都不冷。” 
                                刚才他是跑了一小会,可是怕犯病,也没敢多跑,出了点汗,冷得更厉害。 
                                允浩把大衣裹在有天身上,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大衣也给他裹上,拉他往回走。 
                                有天看允浩拉他,急了:“去哪?” 
                                “回家,不然去哪?” 
                                “你疯了!你爸妈都在呢!” 
                                “不管了,你现在这样,要立刻洗热水澡,不然一定会感冒的!”允浩顾不上那么多。 
                                “不行,不能回去!”有天倔强,“说什么也不能回去。” 
                                “什么不能回去,你想冻死在这里啊!”允浩气急。 
                                “冻死也不回去。”有天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他知道回去会有什么结果,他不想要看到那种结果,就算死了也不想。 
                                允浩愣愣的看着快要哭出来的有天,脸白得像一张纸,明明冷得不行能却去怎么也不肯跟着他回家。瞬间明白了他在竭力躲避什么,他又在试图遮掩什么。 
                                把他拉回到怀里,比他先落下泪来。 
                                “有天呐,对不起,对不起......” 
                                想到他逃也似的离开家,想到他一个人在寒风中站了这么久,想到他宁愿冻死也不愿意跟他回去,又想到他坐在家中的父母双亲,想到他藏有天的东西时的匆忙狼狈,允浩的心都碎了。为什么,明明是他最想保护的人,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要受到伤害,明明是他深深爱着的人,却不能和他光明正大的站在父母面前。他带给有天的,到底是爱,还是伤...... 


                                一阵喇叭声把相拥的两人分开,俊秀的xxx停在他们面前。 
                                有天看满脸泪水的允浩,帮他擦:“傻,哭肿了眼睛怎么回家啊!” 
                                允浩尴尬的任他抹,指指俊秀的车:“俊秀怎么来了。” 
                                “我跟人借了电话,打给俊秀叫他过来接我的。”有天解释,“不然你以为我真想冻死在这里啊。” 
                                俊秀看神色异常的两人,觉得奇怪,又看允浩没穿大衣,立刻大叫:“允浩哥你想冻死自己啊,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 
                                有天也才反应到他把自己的大衣穿在自己身上,连忙要脱,被允浩拉住:“别脱,不然冷。”拉开俊秀的车门,把有天推进去,转头对俊秀说:“快点带有天去你那,让他洗个热水澡,再用厚被子给他裹紧,他今天穿单衣站在风里很久,一定受了寒,明天肯定要发烧,你先备好退烧药,晚上帮我看着他,有什么事情立刻通知在中,明天一早我就会赶过去,拜托了!” 
                                俊秀看允浩一脸焦急,再看有天冻的血色全无的脸,也不多问,只连声说好,就开了车走了。 


                                允浩回到家,发现父母都在等他吃饭。妈妈问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就跑没了,衣服呢,你不是拿了大衣出去的吗?允浩笑笑,说把衣服拿去干洗了,要赶在关门前,看时间来不及,就忘了跟您说一声。 
                                妈妈没再多问他,一直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爸爸看了看允浩:“你年纪也不小了,做事怎么还这么冲冲动动,一点章法也没有!” 
                                允浩低头不语。妈妈过来打圆场,说难得见儿子一面,别总是训他,来来来,吃饭吃饭,妈带了你最喜欢的海鲜盅来。


                              27楼2008-01-13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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