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


——他有一句话没有给你。——


1

那些三言两语讲不完的故事如同群聚的人一样难以忍受。

并盛的风纪委员长歪着脖子看窗外的夕阳拉长了树木的影子，苍翠里隐约流露出粉红的幻象，一刹那让他以为那个混蛋又回来了。
但是随之即来的是影像清晰后真实的存在感。
脑海里隐约泛起十代目白天带着哭音的声音，颤颤抖抖的说，云雀学长其实骸他……六道骸他已经。

——已经怎样了？
下文他忽然想不起来了。
或者那种看起来与己无关的事根本没有记得的价值。


2


云雀记不得那个家伙找上门来多少次了。

大多都是在他翘课去天台睡觉的时候，眼前碧蓝的天色忽然就加深了一块，那道犹如伤痕的印记扩散，波纹一般席卷了世界。
然后不知哪一方，宛如被剥开包装的糖果般露出粉红的成色。
蓝色的世界里瞬间开出了不合时宜的樱色花朵，时光仿佛瞬间回溯到早春。

不知名的远方，谁人的笑声隐约传来。至于再然后是硝烟弥漫还是天昏地暗，那都不再主要了。

“其实那些颜色看起来比你本人还要混蛋。”
“谢谢夸奖。”


3


时间毫无意义的流逝下去，并且在六道骸被抓住的之前之后都没有任何变化。一成不变的每次来袭，让云雀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不受阻挠的重复下去。
黑手党也好，接踵而至的战斗也好，那才是生活的点缀。

“恭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他把三叉戟抵在他的胸口说。
“你那种烂俗的故事谁要听。”他反手挡住，跳开他的攻击范围。

然后六道骸若有所思的不动了。他抬起头深深的看着钢蓝的苍穹，没有下课的操场带不来喧嚣的杂音。
背景是宁静的现代都市，车水马龙蛰伏在夏日里。

云雀恭弥忽然觉得过意不去。这份莫名其妙的请询不知从哪里得来又将要奔向哪里。

“那你讲吧。”

“从前……”
“不说这么老旧的台词你会死吗？”
“很久很久以前……”
“我没空和你玩句型转换。”
“啊啊，是宇宙爆炸之初，或者更早的，在一切物理定律都失效的时间之前……”
“你到底要说什么……”
“有两个星球曾经在一起，不是相遇哟，是单纯的在一起。”
“……”
“然后他们分开了。”
“……”
“宇宙爆炸之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
“他们的存在不过是偌大宇宙间的尘埃，他们从初始开始在一起，并且无法再次相遇。”
“你要讲布满粉红色泡泡的少女故事去找髑髅，这种狗血言情你自己留着吧混蛋。”
“诶呀呀别生气嘛我的小麻雀。”他抚着额角笑的一脸诡异。“然后，有一道光……”
“能瞬间洞穿你的心脏，那就再好不过了。”
“它载着它想要对它说出的，却一直没有说出的话，跋涉了很久很久。”
“这种三言两语讲不完的故事还是咬杀掉比较好。”云雀打断了骸的话。

其实质是，心中没来由的升腾起一种烦乱。仿佛是一直存在的东西即将失去的恐惧感。
而眼前的六道骸，不知何时消失并变回一脸茫然的少女髑髅。
然后她向他点头示意，没有解释什么就飞奔下楼，身影消失的速度仿佛在逃离。


4


那个故事，六道骸以后出现的时候就不再讲了。
受着不知名原因的驱使，其实云雀很想听完。
但他一直没有开口说，他也没有如同从前一样自顾自的说话。

也许他们谁都不是感性情绪满怀的人，在鲜血和仇恨铸就的海洋里跋涉太久，真正的自己早已经被忘记了。
云雀认为，所谓的故事只不过是人为了寄托自己理想所做出的一种假设。本来三言两语就说的清的话，非要牵扯了一辈子那么长，到最后的时日最后的分钟最后的一秒时，才遮遮掩掩的说出结局。
以至于当初的心情，都忘的干干净净了。


5


“上次的故事，我允许你讲完。”
“……难得麻雀君你这样说，那我勉为其难的说一下后续发展吧。”
“……混蛋。”
“那道光里包裹着声音的讯息，从它发出，小心翼翼的前行，跋涉过千山万水天堂地狱……”
“要讲少女小说给你家髑髅讲，不想说结局的话那我不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