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乔安娜说穿越过一光年的距离,就能来到我的身边。
乔安娜说只要努力奔跑,就能等到晴天。
01
结束了考试有一瞬间的失落感,悬着的心经历了几天的折磨顷刻松下来,望着窗外寒风呼啸满庭落叶,记忆与过去的某个时刻重叠在一块,酸得要溢出水来。
收拾好堆放在桌面上的铅笔和橡皮,提起书包往无人的长廊走去。
仿佛听见昔日的欢笑和嬉闹。如今也只是空茫一片。
一步一步踏着楼梯的板子,空间里回响着自己故意踏出的嘭嘭声。没有人的时候,想不到别的办法证明自己是真切地存在的。
走到天台的时候冷风迎面扑过来,刮得脸一阵阵生疼,待久了,也就麻木了。
乔安娜,你说的话,我都无条件地相信了。
02
十几米高度往下眺望,操场上空无一人,草地失去了曾经的娇绿而显得一派枯黄。
从书包里拿出当天的早餐,牛奶和面包。坐到唯一干净的粗水管上静静地吃起来。今年的一月份的冬天并没有像旧时那样残忍彻骨,只是适应了温室,反倒什么都不习惯了。
乔安娜说。那是因为温室效应。
我说有一天,温室效应会使冰川融化,我们会一起葬身在汪洋大海中。
乔安娜说。那一天便是我穿越过一光年来到你身边的时刻。
时间静默。
乔安娜,那我还等得到你么?
03
手机不适时响起。
接起来时冲口而出,乔安娜。
听见的是对方莫名其妙的语气,什么阿?
没什么,弄错了。哦,考试怎么样阿。还可以。那就好,我们今晚都不回家,你自己搞好晚饭。知道了。明天不上学吧,那也要早点睡,好了还在忙,挂了。
嘟……忙音贯穿着耳膜。
嘴巴微微张开维持着口型,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把话吐了出来。
其实明天是要上学的……
抬头望着天空,太阳的光线难以穿透过大片的厚云。冬日的阳光无论如何灿烂,最终依旧被剥夺了温暖。
04
乔安娜,我往前走,等不到晴天。
乔安娜,我使劲奔跑,等不到晴天。
乔安娜,我跌倒在地上气喘,还是等不到晴天。
乔安娜,我倒下艰难爬行数十米,仍然等不到晴天。
05
收拾好一切活动了被冻僵的上肢,沿着原路一步一步走下去,中途遇到喜欢的老师,咧着嘴乖巧地喊着老师好,对方也只是点个头而已。
其实就算是自己很不喜欢的老师,也一样会娇声地问好。所以,喜欢和不喜欢,也没有什么分别。
回家的路上学生已经散尽,穿着蓝白条校服的学生从对面的小学里涌出来,有相伴同行的,也有形单影只的,红光满面或者伤心沮丧。
哎,你考得怎么样?
别说了,成绩出来就死定了。
别想太多了,我也考得不好,过了就算了。
通常后者都是考得很好的人,喊着怨着哪里错了哪里漏看了,成绩出来却永远八十九十分。
乔安娜,如果你在我身边,我就能对你说,我错了多少道题,今晚想吃什么,想玩多久的电脑了。
06
路过报纸亭的时候认识的阿姨笑着喊住我。姑娘,你要的书来了,要买伐?
停住脚步换上亲切的笑容。都来了?
是呀,都来了。日韩轻音乐,最小说。噢对了,来了一本关于旅游的,你看怎么样,送给你看看吧?
翻着杂志的手略微停顿。旅游?
是阿,每次看你来都翻旅游的东西,想去旅游吧?
放下手中的杂志,拿起想要的书付了钱,礼貌性地点头以示感谢便继续走自己的路。唯独忘记了带走那本旅游杂志,与其说是忘了,不如说是故意不带走。
不喜欢被看穿心思。不喜欢承认自己的想法。不喜欢……都不喜欢。
乔安娜,其实我的心思很容易被摸透,想逃离,带上一个包袱背着喜欢的书和笔记本,长长的白色耳机线垂在空中,远远地离开这个地方,直到再也没有人能找到我,找到我们。
07
乔安娜,一切都那么疯狂。
我一直在路上来回徘徊跌跌撞撞,想找到出口却在看到光明那一刹止步不前,我一直思索人生思索成长。手心悄悄地捏出一把汗,摊开手掌发现纹路清晰可见,一直以来,牵过这手的人紧握过了又松了开,四季变换浑浑沌沌,最终我一个人站在繁华的大街上感受孤独。
我站在候车站前,迎接我的是季节交替,我等待着穿越一光年的你,对上我喜爱的车的号码牌在那一瞬来到我面前。
我等了一年。两年。三年。
年复一年的看着末班车从自己的眼前驶过,车上的司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我,我尴尬地低下头提着手中的塑料袋离开。
08
一年。 两年。三年。
乔安娜从未出现过。
我开始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我坐下来回想乔安娜的模样,发觉脑海里的一块块残破竟然拼凑不出一幅完整的画。我闭上眼睛仔细想着乔安娜的声音,却是那样真实的存在过。
09
乔安娜在梦中告诉过我。
穿越过一光年的距离,就能来到我的身边。
只要努力奔跑,就能等到晴天。
10
说到最后。
原来,乔安娜只是一个飘渺的遐想。
后来?已经没有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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