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来看看纯家养的小笨鸡……”
　　“活蹦乱跳的江鱼，瞧一瞧看一看哈，这可是老哥我钻冰洞从冰层下面捞上来的，绝对的新鲜……”
　　“便宜嘞便宜嘞嘿……大娘你看看这山货……”
　　“十元一件十元一件……”
　　“大爷，来个出入平安的春联？要不这个，富贵满堂也不错，适合您。”
　　……
　　……
天空没有一片云，冬日的太阳看着相对的要小而遥远，如果在室内看窗外，那光会有种暖到心窝春天来临的错觉，可是走在繁杂的集市上，吐着哈气，脸和手都冻得发红，没有风却冷得刺骨，手背泛着干裂的白纹，原本细嫩的肌肤也粗糙了，皮肤被一小片一小片的纹理分割着，能反射出暗淡的光。
阳光散落的整个空间中漂浮着尘埃，呛得鼻子发痒。一切都是嘈杂的，惨白的，冷到底的无望。
吴邪拿着相机拍下了最后一个镜头，快门按下的刹那一切都静止了，张着嘴巴的、皱着眉的、含着笑的、举着手的、弯着腰的、蹲着的、站着的、行走的、回望的……
世界安静了零点零一秒。
看着眼前喧闹拥挤的人们，世界是那么的欢乐吵闹，可吴邪却觉得，这个世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哎我说哥们儿，怎么讲完价不想买了？”一个粗犷蛮横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然后呼啦的一下一群人就围了过去，从最开始的七嘴八舌到后来的动用拳头。
吴邪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心无比地疼。集市上这种事情很常见啊！挑够了想不买就走人？很难！都是经常赶集的人大家都认识，要是谁家的地摊上来了个讨厌的顾客，翻够了讲了价却后悔不想买的，旁边的就会围上来把顾客圈住，不掏钱买东西就别想离开。吴邪曾经觉得这和抢劫差没分别，那时是讨厌的，讨厌这种粗暴蛮横的行为，可是如今却如此的怀念。
多久了？十年？有了吧！可如果追溯到第一次和娘、胖子、小哥去赶集，有二十年了呢。躺在小旅馆的床上，整个心都在打颤，指节攥得发白，指甲嵌进了肉里，冻伤的手背干裂得渗着血丝。
　　“娘，你要做买卖了吗？”一个穿着洗得泛白起着毛边儿女式布衫的小男孩儿蹲在女人的旁边，小脑袋歪着看眼前坐在马扎上的女人手里整理着几条全新的内裤。
　　“嗯。”女人的手没有停，小心地叠着这些内裤，这是她决心致富的希望。
　　“那娘你有钱吗？”
　　“有啊！娘有三块钱的成本呢。”
　　“这么多？那能买多少糖吃啊！”
　　“等娘把这些内裤卖了赚多了钱就给小邪买好多好多的糖吃，还有炉果，小邪不是也很爱吃？”
　　“小邪不要，娘还是赚好多好多的钱供小哥读书吧！小哥最爱看书了。”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小少年走了过来，蹲下摸摸小男孩儿的头，“吴邪，你也要读书。”
　　“小哥，我们一起读书。”
　　“张起灵吴邪你们两个过分了哈，什么叫你们一起读？这是要抛弃我了？”坐在门廊上挠土豆的少年不愿意了，回过头嘟囔着，还拿手蹭了一下要流出来的鼻涕，弄了一鼻子的土。
“王胖子你又不好好读书，你在学校把书包都卖了我没告诉娘让娘打你你就偷着乐吧！哼！”
叫胖子的少年一听拿着土豆挠子就过来了，“小天真你是不是找打了？”吴邪吓得往张起灵后面躲，张起灵挡着吴邪冷着脸瞪着胖子，“大哥。”
“臭小子，你只有护着天真那混蛋的时候才叫我大哥，平时你怎么不叫一句？你给我让开，今天我不揍这小吴邪一顿他是不知道我这个大哥的厉害……嗷嗷……娘你轻点儿，你听我说……”
看着娘拿着扫帚追着胖子打，娘一定是生气胖子偷偷地不念书了，吴邪内疚地拽着张起灵的手臂，“小哥，胖子会不会被娘打死？”
“不会。”
　　

哦吼吼，占个前排沙发！！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呜，他他未公开短篇呦，没有买书的小伙伴们有福喽！
@闷了个瓶 @夜冥yeming @子艾哒 @小七Damon @CandyStella

这也太惨了，这一别就十年吗？白玛心里一定更难过，不会在那之后到死之前都没再见过自己的儿子吧？

嗷嗷嗷！！我来了！

哎哟小哥
回来兵哥哥更帅气(重点误
不过小无邪为嘛那么重要胜过亲儿子好好奇么么嗒～

蜷缩在小旅馆的单人床上，回忆着那人的模样，即使一遍遍地喊着小哥，即使一遍遍的描摹着那人的轮廓，可一切都早已经模糊了，那人的模样像隔着厚厚的浓雾怎样都看不清楚，太过久远，何况自己曾经真的忘记过。
离家出走后是走的是怎样的路线？吴邪记不太清了，经历了些什么，也想不全。只是听养父说那个探险队救了一辆开往新疆的运输车，那车在偏僻的荒原翻了，司机死了，跟车的人重伤，车的后斗里有个昏迷的少年，被一堆的货物埋着是最后被发现的。跟车的人说不认识少年，甚至都不知道车后面还藏着个孩子。而少年醒来后两眼空洞什么都不记得。
少年被探险队的老摄影师领养了，摄影师姓关，少年便取名关根。
失忆的人是有些迟钝的，那种迟钝不是说智商出了问题，而是脑海中少了许多的认知，在做事情说话的时候需要长于正常人的思考，努力的在脑海中寻找可以表达的词语寻找着熟悉的影像。
　　吴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总之不是一下子就全部想起来的，一点一点的那些幸福美好的画面冲进了他的大脑，记不完整伴随着心疼。
人生的再一次转折是离家的六年后，也是和张起灵分别的第七年。
老摄影师的家在杭州，吴邪以关根的身份也在那个美丽的城市生活了六年。摄影师是个孤独的人，离了婚妻子带着孩子移民国外，这个半路救回来的儿子成了他唯一的依靠。六年后吴邪大三了，摄影师病逝，常年探险留了一身的恶疾，走得突然却不痛苦。留给吴邪一笔财产，足够他上完大学结婚生子。
摄影师的死像导火索一样彻底的点燃了吴邪心中的哀痛，沉寂在心中多年的伤痛，在脑海中徘徊多年都想不完整的过往，终于在再一次失掉亲人时，那些遗失的记忆像山洪一样席卷而来。吴邪蹲在殡仪馆的门前失声痛哭，为救了自己的摄影师，为抚养了自己的娘，为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疼爱的胖子，为因爱上他而被迫放弃梦想的张起灵，为因一时任性而离开的家……
六年后的新年，吴邪回到了久别的东北小镇，六年了那里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可是很多东西又都变了。
新年的炮火声在天空中炸起，天已经黑了，吴邪看着眼前的绿色木门，上面的漆已经脱落得不成样子，透过门缝能看到屋内的灯光。手抬起又落下，怎么都不敢按响家里那个比防空警报还要响的门铃。娘说那门铃是井下用的，个头超大，一旦按响能吵醒一趟房的人。
这个时间，娘应该是在准备年夜饭吧？每年的三十，娘调好饺子陷就会去做菜，胖子和面，他和小哥负责包。他和小哥包的饺子都是元宝形的，娘说好看，而胖子包出来的立不住都是躺着的，娘就说和他的人一样，不雅观。
吴邪在心里提着气，时隔了多年，小哥是不是也该回来了？娘、胖子、小哥，我也终于回家了，你们还要我吗？
按响门铃，数着秒，大脑是空白的，甚至没办法好好的整理表情。
一声“谁啊？”吴邪的心彻底冷了，那声音不属于他家里的任何人。
　　解子扬外号老痒，是吴邪他们的邻居，两家挨着只隔了一道院墙。小的时候两家的关系并不好，老痒的父亲是工人，在以做工人为荣的年代，老痒的母亲很是嘚瑟。更何况老痒的父亲是技术工种工资高，老痒的母亲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们家老解一个月能赚五十元零五毛。
那时候两家打架是长事，老痒的母亲经常说娘是克死丈夫的寡妇，会嘲笑他们家穷，不懂事的老痒会跟着起哄。娘是个脾气火爆的人，会带着胖子骑在墙头上和人家对骂，吴邪气别人笑话他们就也想去干架，可张起灵总是揪着他的脖领子把人关在屋子里。
一次，白天两家又骂了架，吴邪气不过就半夜爬了起来，刚走到门口就被张起灵拉住，问他是不是起了什么坏心眼儿？倔强地怒视着拉他的人，最后那人竟然朝他眨眨眼就去叫胖子。三个人小心地摸出家门，商定之后在老痒家的大门前挖了一个坑，又在附近的旱厕掏了粪水倒进了坑里，然后铺上草席盖上土……第二天早上当老痒娘出门倒脏水时，他们开心的听到了那女人的哀嚎声。

六年后满心激动地回家，而开门的人却不是自己的家人。“吴邪？你、你……你是吴邪？”开门的老痒吓得不轻，像见鬼了一样，“你是人是鬼？你没死？”
吴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那个新年，听着老痒的讲述他终于明白，在这世界上也许已经不再有他吴邪这个人，这个世间真的只剩下了自己。他离家出走后，胖子就一边在外打零工一边寻找他，娘本是也要跟着的，可是又怕儿子回来后家里没人。就这样的在等待中煎熬了四年，这期间张起灵倒是来过一次消息，说自己在部队考上了军事院校，会一辈子留在部队让娘放心。对亲生儿子的亏欠做娘的只能默默流泪，可最后也没有告诉儿子吴邪失踪的事情，那样张起灵会疯，失去了一个，不能再失掉另一个。
第四年的时候有人和娘说，失踪四年还找不到的就可以申请死亡了，娘骑在那人的身上把人一顿打，最后被骂是疯子。娘怎么会相信吴邪死了呢？可镇上的人都说那孩子一定是死了，不然和娘有多大的仇恨离家出走这么久都不回来？还一直杳无音讯的。
于是，娘也走了，说要陪着胖子去找儿子。把家交给了关系早就缓和了的邻居，让偶尔的帮忙照看一下，说找回了两个儿子后一家人还要在这里生活呢。
“老板，退房。”
　　“小伙子今天三十，你这是要去哪？要是没地方去就留在这儿和我们一起过年，听口音你也不像是本地人。”
　　“谢谢老板，我回家。”
口音都变了吗？离家出走时正处在变声期，接着就出意外失掉了记忆，被养父带去杭州转眼间已经九年，而和张起灵分别，十年了呢！21天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习惯，何况是十年。
自从回复记忆后，吴邪每一年都会回到东北过年，前两年都是和老痒家一起过的，可今年老痒给吴邪打电话说镇里的年轻人要么考出去了，没考出去的大多也都去了城市里打工，他的父亲退休了全家准备搬到县城去住，一趟房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他们也要走了，不能再帮忙照看房子了。吴邪“嗯”了一声，说这么多年谢谢帮忙照看那个没人的家，就挂断了电话。今年的新年也许就只有自己了吧？
夏天的时候回来过一次，住了一个星期，发现房子漏雨了还找人修补了房子。每顿饭都摆上四对碗筷，可最后却怎么都咽不下。
茫茫人海，你们寻找着我，我寻找着你们，可是却始终无缘相遇。
这一年是找到归家路的第三年，在县城的小旅店外花高价打了车在天黑的时候赶到了小镇。吴邪没有让师傅直接开到家门口，而是提早下车慢慢走着。小镇上早就没有童年时那么热闹了，频繁的矿难煤矿黄了，很多人都离开了。站在路口看着天空，炮竹声已经陆续地响了起来，此起彼伏，可怎么看、怎么听都找不到小时候的那份欣喜。小时候每到过年，家里穷炮竹少得可怜，也就是一挂长鞭加两个二踢脚。哥三个会偷偷地在长鞭上拽下些小炮仗藏在口袋里，然后拿着香一个一个点着放，就为了听那一声响，心里就乐开了花。
晚上十点多开始，天空的烟花就多了，张起灵就会陪着吴邪站在墙头上看，吴邪兴奋地在墙头上转着圈，小脑子像拨浪鼓一样脸上堆着傻笑，可他清楚的记得张起灵都不怎么看，因为要护着他防止他兴奋地摔下去，还要给他揉因为仰头而酸掉的脖子。
吴邪曾问过张起灵：“小哥，你不想看吗？多美。”
　　那人会说：“在这样的夜晚看你就够了。”
　　吴邪拉着张起灵的手臂，那人清澈的眼底映衬着缤纷的夜空，那些乍起的或红或白的烟花，是那么的闪烁、耀眼、迷人……他也就明白了，张起灵在他的眼底也可以看到那美好的一切，他会满足地说：“小哥，你最好。”
再大一些的时候娘有了钱，新年的炮仗多了，他们也长大了，吴邪不再像小时候那么爱看烟花，毕竟是男孩子，哥三个就会在墙头上摆着二踢脚，看谁的能蹦的最高，或者拿着小炮仗炸瓶子，看谁摆的阵型能把瓶子炸的最远……
　　

吴邪看了一会儿，站在路口叹气，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没有路灯，只能借着烟火的光去识别归家的路。过去的两年每次回来，等待自己的都是漆黑与寒冷，只能去邻居家借取那不属于自己的温暖。站在木门前，手扶着木门微微地抖着，眼泪就那么地落了下来。吴邪发现今年是有些不同的，木门的两旁挂着两个红红的大灯笼，虽然没有点燃，可那是亲人的杰作吴邪认得出来。灯笼的挂起是不是就说明他的家人回来了？
头顶着大门，忍不住哭泣，灯光，里面竟然有灯光。可颤抖的手却怎么都不敢推开眼前的门，怕终究是一场幻境。
灯笼的个头超大，是胖子和张起灵合力用铁条焊的，曾经的每一年，他们都一起拿着红纸裁成一片一片用自制的浆糊糊灯笼。胖子不会写几个字，对联和福字都是有张起灵和吴邪来写，吴邪的粘在屋门外，张起灵的粘在大门外。他们的字也从最初的歪歪扭扭慢慢地变成了潇洒俊逸。
　　“张起灵，你给我站住……”
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地跑，前面那个嘴角挂着笑推开门就冲到了院子里，后面那个气喘吁吁累得脸通红可还是不死心地紧追着。
吴邪小时候长得晚，是班级里最矮的，和张起灵比个才到那人的肩膀，十几岁的时候对于自己的矮个子敏感且自卑，每次被张起灵揉头发都会发怒，可那人偏偏喜欢摸头的动作。每天放学时站在吴邪的班级门前，等吴邪出来时就习惯性地揉他的头，吴邪一被揉就翻脸，然后就追着人打，张起灵个子高又灵活，翻上学校的院墙蹲在上面看着吴邪笑，吴邪跳着脚也上不去，就会恶狠狠地说你等着，然后从学校大门绕出去追那个人。
张起灵跳下院墙自然会在外面等他，等到那小人气呼呼地跑来时就继续挑衅地朝着家跑，保持着不远但是吴邪怎么都打不到的距离，等两个人追进了家门张起灵就会让着吴邪让他成功地抓到自己，吴邪便恶狠狠地把他压在地上骑在上面打，母亲要是看到了自然会说他们，在地上打滚衣服都脏了，吴邪就会吵着说“娘，小哥欺负我。”
娘会笑着说：“你把你哥骑在身底下打，还说他欺负你……”
　　胖子会说：“张起灵舍得欺负吴邪？这是多大的笑话……”
两道温暖的红光瞬间照了下来，灯笼亮了，隔着一个大门的门廊里有人吴邪竟然没听到，里面的人打亮了灯笼的开关后嘟囔着，“差点把灯笼给忘了。”
　　吴邪的心猛地一颤，“胖子……”这一声呼唤竟然有些尖锐刺耳，颤抖着变了调调。
无声的等待着，或者说似乎两边的人都以为刚刚的是幻觉，吴邪不知道怎么的喊了一声后就傻了，不再出声。
　　“吱呀——”有些急促的开门声，眼前的大门以极快地速度在吴邪面前打开，一张明明熟悉却已经苍老的脸出现在眼前。
　　“我操你奶奶的天真啊……”在胖子的哭嚎声中吴邪被一个庞大的身躯紧紧抱住。
　　“啊啊啊啊……”吴邪这声嘶吼宣布着他人生中最黑暗最痛苦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娘在，胖子在，可那个人不在。十年离家，张起灵从来都没有回来过，会打电话，会给娘寄钱就是不肯回来看一眼。吴邪知道那个人是真的在恨，娘和胖子的隐瞒，张起灵并不知道他失踪的事情，甚至在这一年的夏天还问过胖子，他大学毕业后工作还顺心吗？问他还好吗？所以吴邪明白，张起灵恨的不是娘，恨的是他吴邪十年的不闻不问。
“儿子啊！其实娘一直都知道那孩子在哪儿，当年……是娘错了想彻底地拆散你们才没告诉你，娘没想到你会离家出走还出了意外……而那孩子竟一气之下就没再回来过，娘啊！对不起你们。”
“天真啊！这么多年我和娘在外面也没个固定的联系方式，都是我被动地给那小子打电话，他那人你也知道话少得可怜，但每一次都会问问你好不好。他们当兵的严，我怕他知道你失踪了再冲动的做出点儿什么事情来，就一直说你很好一直瞒着……天真啊，如今你没事回来了，咱娘也想开了，哥和他说，什么都告诉他。”
一家人在一起先是见面的欢喜再到哭诉，虽然彼此间从未有过血缘关系却是真正的一家人。这个新年是幸福的，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张起灵。
这些年娘和胖子为了找吴邪，一直都在新疆那边转，她们猜想吴邪当年的去向应该是那里，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吴邪会失忆在江南。因为离东北远近几年也没回来过，今年入秋时娘做了一个梦，梦到家里的房子漏了，醒来后才想到为了找吴邪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家，于是就让胖子回家看看。
胖子回来后发现一趟房的人都走光了，各家的房子都空着，院子里面长满了野草说不出的破败，唯独自己家的房子好好的，屋子里虽然有些许灰尘，不过明显的近期内被人打扫过，又爬到房子上面看了看，修补过的痕迹显而易见。胖子坐院子里的墙头上吸烟，说不出什么感觉。经过打听后知道夏天的时候有个年轻人确实找人给他家修过房子，镇子不大，吴邪失踪的时间虽然久了，但那时候已经快要成年样子上变化不大，还是有认识他的人。胖子打听了几天才知道，吴邪两年前就回来过，而且这两年每年的新年都会回来。没有停留胖子就回了新疆接回了母亲，他们在家里焦急地等待着，期待着这个新年吴邪还会回来。终于，他们没有白等。
新年时张起灵的部队有任务，胖子一直都没能联络到人，吴邪想要带着娘和胖子去城市里生活，可是娘不肯。在外面漂泊了太多年她累了，还是觉得自己的家好。胖子已经结婚，妻子叫云彩，还生了个漂亮的女儿，活泼可爱三岁了。胖子说这么些年云彩和孩子一直跟着他在外奔波，也想让母女安定下来。吴邪没有多劝，分别这么多年，有些话终究是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随随便便说出口了。
在家呆了一个月还是决定离开，“娘，我回去收拾一下，都打理好了就回来陪你和胖子。”
　　“儿子，娘当初想让你有文化就是希望你未来能好，不用惦记娘，只要在外平安偶尔的回来看看就行。”
　　吴邪抱着娘，“娘，我会回来陪你的，带着小哥一起回来，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
回到杭州后，吴邪每一天都会和娘还有胖子通通电话，说说家常。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从胖子那里得来的张起灵的电话号码发呆，却没有打出去的勇气。一天中午出去吃饭时，正在和同事闲聊手机就响了，对面的同事好奇地看着吴邪，吴邪的脸从最初的怔愣到紧张，甚至是颤抖着接起的电话。
“小哥？”时隔十年再次叫出这个称呼，似乎是穿越时空的呼唤，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吴邪。”
　　“小哥……你，还好吗？”
　　“吴邪，我晚上七点半到杭州，记得去机场接我。”
　　“小哥？”
　　“要登机了，晚上见。”
整个下午吴邪都处在精神恍惚的状态，所有工作都做不进去，呆呆傻傻的。小哥，我们，终于要见面了。忐忑、欣喜交杂着，最后努力的平复着情绪做了个疯狂决定，辞职了。
吴邪说不出自己是怎么想的，毫不犹豫的递交了辞职申请，甚至都没有等待审批，没有给主管一个解释，也没有理同事们的疑问，脑海里剩下的满满的都是既然他来了，就要拼了命地留住他，如果那人还是要走，那就跟着好了。小哥，我们错过了十年我可以忍受，可如果错过一生，我不能忍。吴邪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东西就跑出了公司，他知道他这样做十分不负责任，他甚至都没有做交接的工作，但是他清楚，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思考太多，没有更多时间去犹豫和选择。
　　

后记：
这个文大概是三个月前写的，灵感来源是我未来的妹夫。在新疆边防当了快二十年的兵，当初我听到他的事情时超级兴奋，因为他当兵的地方比较有传奇色彩，古楼兰所在地，离精绝古城很近……后来他来我们这里，在下飞机的那一刻不急着坐车走而是想要步行，看着周遭的一切说了一句“这是生活的一部分。”
当时感觉特别心酸。然后我就脑抽了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出现了无数画面，就写了这样的一个文，写的时候自己都堵心有种崩溃感QAQ。这个文年代设定还是相对久远一些。虽然比较短却从小写到了大，写了差不多半生的故事。
我媳妇说他他里面她最爱这篇，可能是因为年龄的问题，她感触比较深。记得当初写完的时候我们两个还私下里说，这个文的写法这么淡，也许大家不会喜欢。
我一直都想尝试各种写法，用最平淡的语调表达最深刻的情感也是写文中的一个偏爱，可总是把握的不够好。其实我很喜欢和大家分享，是一个留不住文的人，不过当初犹豫了很久还是做为不公开的短篇没有放出来。原因就是因为整篇文的词语表达都要淡出鸟来了，很怕大家没感觉不喜欢这种写作方式。可我自己却很爱这种淡出鸟的表达方式QAQ

艾特一下小伙伴，给吧里拉拉人2333

写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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