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回想起来,莲花也并不是多么令人讨厌的一类植物。云雀恭弥举起自己的酒杯送进嘴里抿上一口,他正坐在后庭院处的桌子旁边,身旁就是一池清水,风轻云淡,水中漂浮着的莲花传来的清香亦不刺鼻。
直到有另一股香味盖了过去,也是莲花的香气,却更为浓重——里面参杂着血腥味,闻起来十分不适应,他蹙起了眉头,抓起了右手边的浮萍拐就冲了出去,连一身的浴袍都不在意。他见到了在门口树立着的人影,背着光,正扶着自己的额头,浑身是伤。六道骸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用手撑着脑袋半抬了起来,想说些什么,却在发出一阵“Kufufu……fu……”的声音以后就陡然倒在了地上。
云雀赶过去扶起了头,内心里咒骂了一声该死的凤梨头,要死也别死在他面前。就拽着衣领往屋子里头拖,喊道:“草壁,过来一下。”
留着飞机头的草壁在应声跑出来看到地板上一片血的狼藉以后心急火燎地喊着:“云雀先生!云雀先生你怎么样了!云……骸先生?”结果在见到了云雀手里头拖着的人以后顿了顿声音,抬头看着毫发无损的云雀恭弥一脸鄙夷地望着自己,赶紧咽了咽口水过去帮着架起了六道骸一边的肩膀,和云雀合力将其抬进了房间里。
“云雀先生,我去准备救治用的用品。”草壁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在得到了云雀点头的认可以后就去翻寻起了绷带与消毒一类的用品。他不知道骸先生是为什么会伤成这样、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云雀先生的家里、但他知道这些都是云雀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他的。所以他放弃了询问的念头,以及心里的那点好奇心,就抓着医药箱跑了回去。
“云雀先生……”
“给我。”云雀夺过了医药箱,“水。”
草壁又去端了一盆温水和毛巾过来。
“出去。”
还是一如既往不爱说谢谢的云雀先生,草壁又鞠了一躬便退出了门。
这头面对一身伤得云雀也正有点一头雾水的意味,他同样对于六道骸的出现充满了好奇。总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六道骸看着也不像除了这身伤有什么重要事的人——就连这声伤他现在都昏迷得安详,表情似乎一点都不痛苦。
云雀动手帮他解起了衣服,好更方便地观察一下伤口。六道骸现在的衣服也很简单,去掉披风之后里头就是白色的衬衫,现在还因为伤势多了几抹血红。
的确是很严重的伤势,不过也只有食草动物才会喊疼。
而他知道六道骸很强。这就让云雀的动作利索了起来,他不是专业收过这样包扎技术的人,但这十年来好强的他受过的伤是真不算少——人总得学会自个儿长大,他也不能一辈子都靠草壁给他递药箱为他助威加油。
把六道骸身上的衬衫扒下来的时候,布料粘着伤口分离时候的痛苦还是让他疼得皱了一下眉头。注意到这点的云雀先是一愣,随后只好不得不放慢了动作,轻柔地为他清洗伤口,再进行包扎。
然后,在他去给六道骸取一件干净衣服再回来的功夫,后者就已经醒了。他试着从地板上铺着的被褥中直起身子,却疼得一直抽气——在看到云雀以后才一下子打住,拽出一个和平时无恙的笑容:“哦呀,恭弥,真是好久不见。”
拿着衣服的云雀只是一愣,接着把手里头干净的衬衫砸在对方脸上:“自己换上。”
“哦呀哦呀……小麻雀,这是特意给我的吗?”
“不是。”被猜中了的云雀立刻果断地否决了,他走出房间拉上门,赶在门合上之前又说道:“待会儿来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儿,不然就咬杀你。”
“哦呀……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云雀只是恶狠狠地合上了门。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