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你为什麼要剪烂亚里莎的裙子?」亚里莎生气地拿出那条今早被丢在衣柜前的裙子,裙子被剪得破破烂烂的,已看不出原型。
「我才没有,你怎麼能这样说我!」
「哼!不是你还有谁?这个家里谁都疼爱著亚里莎的呢!只有你讨厌亚里莎!」
「我没有!我没有!」
「只会一直说没有,难道你是傻子吗?我要将你做的这件事告诉哥哥!」亚里莎语毕就转过身去,正想跑走时,突然被拉著了手臂,转头一看就被吓到了,海瑟的眼睛此时张得极大,笑得有些怪异地问:「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哥哥,好吗?」
「甚麼不要告诉我?」彼得从走廊的另一方走来,看著明显有所隐瞒的两人询问道。
「没……」海瑟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亚里莎所打断,「哥哥,海瑟剪烂了我的裙子!就是那件哥哥称赞亚里莎穿起来好看的那条……哥哥要帮亚里莎好好教训海瑟,别让他常常欺负亚里莎……」亚里莎此时可怜巴巴地说,倒是让人说不出一声狠话,彼得摸摸他的头后就说道:「我会处理的,亚里莎先去找妈妈吧,妈妈在找你。」
「嗯!」
当亚里莎走后,其乐融融的气氛变得紧张, 彼得此时看了看默默低头的海瑟,不禁叹了口气。
「是你做的吗?」
当彼得说完后,他看到海瑟的脸上滑下了水滴,他急忙走到海瑟身前,抬起他的下巴,而海瑟顺从地抬起了头,只是他还用手掩住了脸颊,只道:「哥哥,别看。」
海瑟这样说,彼得更是强行拉下他的手,望著他的满脸泪水,只觉心中一软就不禁放轻了语气:「只要海瑟说出真相,哥哥就不怪你。」
海瑟听到他的话,挂著泪水的眼睛再次闪闪发亮,犹如看到新希望般,「真的?」
「嗯。」彼得轻笑著的为他抹去了泪水,亲了一下他的头。
海瑟此时脸涨得通红,言语不清地说:「……是我做的……因为……漂亮……讨厌……」
「说清楚点。」彼得拍了一下他的头。
「是!」然后海瑟又再次温吞地回答:「因为哥哥说她漂亮,所以……我讨厌这样……就做了这种事了……哥哥我是个坏孩子了,哥哥真的不怪海瑟,还不会讨厌海瑟吗?」
看著海瑟希冀的目光,彼得只能忽略心中的疑惑,笑著回答::「嗯。所以海瑟是喜欢亚里莎吗?」不然为何会不想自己称赞她呢?
「才不是!」海瑟的回答只让彼得轻笑出声,更明确了心中的想法,而他这个样子却让海瑟著急了:「哥哥真的不是!海瑟喜欢的只有你!」
「哈哈,我明白咳咳……」彼得笑到最后又再次咳起来了。
这件事就以彼得病发而终结了。
……
「海瑟!你干嘛拿走我做给哥哥的娃娃!」
「因为你很讨厌!」
「你……!」
「亚里莎,妈妈在找你哦。」这次彼得又在刚好的时间出现了,也刚好的叫走了亚里莎。
「哥哥,这次真的要好好教训他啊!他拿走了亚里莎做给哥哥的娃娃!」女孩同时的撒著娇,然后又走了。
「唉,海瑟这次又怎样了?」彼得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顺便揉弄了一下对方的头发。
「我诚实说了的话……哥哥真的不会怪我吗?」海瑟再次用希冀的目光看著彼时,这时彼得微微皱了一下眉目,但很快又回复成没事的样子。
「嗯,不会。」
「因为……这样哥哥就会称赞她了,会不要不会做娃娃的海瑟!所以海瑟要防患於未然!」
「哈,还会说防患於未然了,既然这样就,不要欺负自己喜欢的人吧!那样不会得人喜爱的哦!」
「不会得人喜爱……所以说……哥哥还是要讨厌海瑟了吗?」海瑟明显拿不著重点,但此时哭得快出来的样子,让彼得舍不得的抱住了海瑟,拍了拍对方的背部,轻声说:「不会,不会,哥哥不会讨厌海瑟的……咳咳咳咳…」
这件事再次在彼得病发而终结。
……
「海瑟!都是你!每次你来这里住几天时,哥哥都会病情变得愈来愈严重!你不要再来了!哥哥不喜欢你!同样我也很讨厌你!」亚里莎和海瑟都被留在彼得的房门前,不让他们进去彼得的房间,打扰家庭医生帮彼得看病。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海瑟只是喜欢哥哥而已!这也有错吗?」海瑟说到这时时,眼眶再次泛红了,但是眼泪并没有留下来,海瑟平时虽然懦弱,但是是绝对不会哭的,只昌1不知为何一到彼得面前就常常害怕彼得讨厌他而常常哭了起来而已。
然而,彼得的这个样子,让平时只看到海瑟倔强的样子的亚里莎吓到了,即使如此,也阻挡不住亚里莎要保护哥哥的心态,於是她说出更多重话:「明明就是你!你未到我们这里的时候,哥哥不会常常都咳到快出血般,更不会虚弱到晕倒!即使哥哥自小身体就不好,但是他也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哥哥有甚麼事的话……」
「亚里莎!」亚里莎的话被打断了,而打断她的即是平时对她极为温柔的妈妈。
「妈妈!你为什麼要帮著他!是他害到哥哥现在这个样子的!」亚里莎忿忿不平地说著,期间还怒盯著海瑟。
「你先回房间,我有事情跟他说。」妈妈的话下来,亚里莎不得不从的回到房间去,即使如此,她可是说是三步一回头的怒瞪著海瑟,直到她的房门被管家关上了才停止。
「你也退下吧。」女人的话毕,管家就退下了。
「海瑟,你也听到刚刚亚里莎的话吧?」
「嗯……」海瑟神情复杂地看著这个所谓的母亲,别人说对母亲都会有种不由自主的好感,但不知为何他对她就是没有。
「呵呵,你不用理会亚里莎的话,本来彼得的身体就是不好的,而且你来了后,彼得更是很开心的有同龄的孩子陪他玩,所以这里十分欢迎你,你不用太在意亚里莎的话的。」
「真的?」海瑟疑惑地看著她,虽然他十分不喜欢这个女人,但她应该不会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吧?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亲近而让彼得有任何事的话,他会主动离开的。
「嗯,你认为我会害自己儿子吗?如果你对他有害,我早就将你丢出去了。」
可能因为女人的笑容很真诚,本来还忐忑不安的海瑟听到这话后,轻松了还低头露出了腼腆的笑容,从而忽略了那女人眼中的计算和狰狞的样子。
「你先离开吧,彼得需要休息呢。」
「但是……」
「你在这里也没有甚麼用,不如先回去休息,之后再来找彼得吧。」女人的命令一下,令海瑟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像亚里莎离开时那样,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
这几年间,海瑟一直有去彼得家里作客,有时一住就是几星期,这时间对海瑟来说可以说是又幸福又无肋的时期,他见证著彼得的变化,见证著本来对自己很好的彼得从病得晕倒那次后,就开始了厌恶自己,甚至开始无视自己的存在。
起初他还会以为是亚里做的好事,但几次下来,海瑟见到彼得对自己愈来愈冷淡的眼神,甚至连最开始的厌恶也开始变淡,他就开始害怕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些甚麼让彼得变成这样的事。
於是,他每次见到海瑟就开始哭,本来还会看到而不忍心去安慰对方的彼得,到最后也没有任何反应的直接走了,不再将视线停留在他身上,有时亚里莎还会可怜自己,然后拉著彼得过去海瑟身边,但是,到了后期,连亚里莎看著他的视线都带著些反感了。
从这个时候起,海瑟就开始扭曲了,他会做著一些彼得厌恶的事,比如:伤害亚里莎、伤了吸引他注意的猫狗、强行去抱住他闻著他的香气等等,而更多让人烦厌的事,海瑟也做过,只有你想不出的,没有海瑟做不出的,只是幸好他仍然只是个十岁多的孩子,所以更过分的事他也做不出来,只是他没想到彼得因为厌恶他去到将自己与他过往所发生的一切一一忘掉,更在长大时患上了彼得潘妄想症……
……
而就在他发现彼得忘了自己那时,他就不再去彼得家了,这样他还可以幻想彼得还是记得自己的,还会温柔地对待自己,但是,这一切都只是孩童的妄想而已……
那时,海瑟每晚都会梦见彼得说喜欢自己的那天,因为那天是自己最幸福的那天。只是有一天,那男人——他的父亲终於受不了每晚的哭哭啼啼般,拉了他起问他发生了甚麼事。
可能因为自己是他与那女人所生的孩子吧,这男人虽然一直以来都没有怎样关心过他,但还是会留意著他的事情,於是他惊慌失措地询问著那个男人时,他的回答竟然只是:「变强,令别人不能再看到他,这样他就属於你了。」
这句话让海瑟找到了新希望,於是他开始了学习医术。
……
一个人如果二十四小时都只是专注於一件事,那麼那个人就算不是天才,也一定会成功。而海瑟就正正是这样,除了每天睡觉的七小时和睡前想彼得的一小时,其他时间他基本上都用来学习医术,加上他又是医生世家,有著优厚的先天和努力的后天,终於他在二十一岁那年当上了医生,虽然甚麼手术都不能经他手负责,但是他可以在旁观察,也就是那时候,那男人终於拥有了自己的能力去得到他的姊姊,然而他这时的第一件事做的居然是帮海瑟去得到彼得,这件事让海瑟猜测了很久到底对方有甚麼居心。
而结果也是海瑟的意料中事——那个女人和他的丈夫都装著感激不已的让自己照顾好彼得。只是这几年间早就让人去调查的不全是白果,他明白到那女人和他男人根本就不想见到彼得,甚至厌恶他,也对,自己被人污辱而生出来的人怎会有人想要去见到呢?只是他为何只要彼得不要我呢?
这件事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只要让他得到彼得就好了嘛!其他一切都没有关系。
——呐,哥哥,你知道你有个弟弟从出生开始已经一直喜欢著他,一直一直爱著你吗?
……
当海瑟囚禁著彼得的三年间,每一日对海瑟来说真是又甜蜜又痛苦,甜蜜是能无时无刻都见到对方,更能做一些羞羞的事,但是痛苦是看著对方病发时的辛苦。
——哥哥,听说双胞胎中有一人会身体弱,有一人会身体很健康,所以是我抢走了哥哥的健康吗?哥哥我可以不要健康的身体,只要你能活得更久就好了……
每一次当彼得病发时,海瑟都会在他身边等他康复,其间他会一直重覆说著那句话,直到彼得醒来为止。然而,彼得的发病时间愈来愈长,康复时间愈来愈短,有时甚至海瑟讲到另一天他都未醒来。
彼得的病著实让海瑟害怕不已,但是不知是否他的错觉,他感觉每次亚里莎来装病时,彼得的身体都会没有那麼嬴弱,甚至发病次数也少了,所以他才每次都自己去见她并医治,为的是让自己沾染上对方的气息,这很可笑是不是?自己爱的人感觉到自己的情敌气息时才会对自己好点,是不是很可笑?
然而自己却还是深爱著对方,每次只爱默默地吃醋,直到对方第一次露出了空洞的眼神的时候,他才明白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但是为时已晚了,自己也真的很不想对方眼里出现其他人,所以只能两人一起受苦了。
——哥哥,你可以不爱我,可以讨厌我,但是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