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望着他,却在触及他神情的一瞬心下一缩。这样人前碰壁的感受,倒也是久违,而且更加明显。他应我,如同应着帐下的兵士,衙门里的属官,甚至比对他们还要客气——没错,就如同对着别人家的福晋说话。琰儿尽管年幼,也能够捕捉到别人对她的迎拒,疑惑地仰头望着她的父亲,咕哝了一句“……阿玛……”。】
【弯腰揽过琰儿,笑呵呵地福了福身】
是。
【抱着琰儿坐在太后身后,目光却始终紧跟着他。他坐下,他转头,他哂笑,他习惯性地揉揉眼角……低头瞧一眼琰儿眸中尽管还有惶惑,却伸出小肉手揉向自己的眉心。舒眉一笑,扬扬下巴】
看,阿玛忙着跟皇叔说事儿呢,等空下来了会和琰儿玩儿的。瞅瞅,台子上多热闹,左边那个是谁啊?李白。额娘教过你他的什么诗?床前……
【“妾虽身居闺闼,性带烟霞。雅慕长生,愿希度世……”唱词起,心头一动,无意同琰儿继续低声细语,更无法解释给她这出夫妻修道俗世平安的《彩毫记》,看太后一眼,继而目光仍旧瞟向御座一边。】
【他依旧坐得散漫,并不恭敬,仿佛这样他才有尊严,如同只有人前冷脸对着妻女,才能昭示他没有软肋,顶天立地赤条条,无懈可击。我愿意这样理解他,像是自己也曾暗示太后可赐离绝一样,不是真的不在乎,而是恰恰相反。但我也不确定,他是否的确对我有几分不满。但无论是何种原因,他冷冰冰的脸,总是让人像跌在冰水里。】
【琰儿仍在怀里拱,不肯安静瞧戏,挥舞的小手也扰乱了自己的目光。一反常态地板了脸,低声斥她】
别闹。【而后又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摩挲着她柔软的发丝。】
【顺手摸摸荷包,沉甸甸的,是一条新的辫穗。原先在家,每天早晨给他打辫子,和这个一模一样。上回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