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一下案发当晚您是怎么发现受害人的吗?“南睿丽习惯性地掏出小本开始记笔记,”您刚才说您在车库看见
的?那个时间您在地下停车场干嘛?“
”是....当晚是我值班,因为白天在家睡了一天没有吃东西到了晚上那个点有点饿就想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些吃的...
...“赵成贤微微垂眼,”看到那女孩子倒在地上的时候我以为是醉酒就没有管,等到买完吃的回来发现她还是一
动不动我才去看她,后来才发现是中风......如果我能及时发现说不定她还有希望的......“
”不,您做得很好,至少保住了她的性命嘛....“南睿丽安抚性地递过去一杯刚从自动贩卖机里买的热饮,”不过....
恕我直言,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醉酒.....怎么都有些.....“
”您大概是不知道....“赵承勋微微点头表示感谢,随后左手接过热饮十分娴熟地打开易拉罐,笑着说”医院附近有
几家很有名的酒吧,因为停车场太小许多客人只得把车停到我们医院里,所以醉酒的在这里很常见的。“
”这样啊.....“南睿丽笑笑,在笔记本上不动声色地写下‘左撇子?’的字样,而后抬起头,”听您的口音不像是本地
人....您是?“
”啊,我明明很努力地注意了还是被听出来了吗.....“赵承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老家在江陵。因为工作关系...
当然啦也因为在这里口音经常被人嘲笑所以我尽量克制自己,不过有时候还是会不自觉蹦出几个方言出来.....真
是难为情啦。“
”哪里哪里,赵先生说话很有趣呢。“仿佛是被赵承勋略微害羞的表情击中一般,南睿丽尴尬地吸口气而后笑着
说,”那么后来呢?“
”你也知道.....我只是来实习的医学生嘛....所以后来就移交给我的导师了。“赵承勋微微低下头,“万幸的是,急
救总算保住她性命......”
南睿丽盯着面前这个清秀的青年良久,发现他的微表情确实是在庆幸挽回了一条生命,不禁为他医者的仁爱而
小小的欣慰起来。“那么久先到这里吧,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再找您的。”
“啊,自然,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力。”赵承勋十分恭敬地点点头,而后忽然没由来地问了一句,“南小姐
看上去,有一双很绝望的眼睛呐。”
“欸?”
“没什么,只是觉得您眼睛的瞳色十分深沉,很容易让人觉得你很悲伤,让人忍不住想帮您一把呢。”赵承勋笑
了笑而后微微一鞠躬,“如果您觉得困扰那我道歉,那么告辞。”
“帮我....一把?”
“确实,我们最开始以为她是中风。”坐在办公桌前的中年男子冲白道植点点头,一边写着病例一边说,“因为是
在停车场发现的,所以我们都以为她是在求诊的路上晕倒的,不过我的实习生紧接着发现了她胸部的淤痕和核
磁共振扫描时颈部周围有白色的明亮斑块.....也就是说她......”
“颈部韧带组织附近有水肿.......”白道植打断了医生的进一步说明,表情复杂地眯起眼睛,而后回过神,“看见这
些所以决定报警?”
“并没有。当时进行抢救的时候身边的护士提过一句,不过之后就不了了之了,大家默认等到病人家属来了由他
们决定。”医生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由于惯性转椅慢慢地转向后面的窗户,医生原本就十分低沉的嗓音穿过椅
背传来,闷闷地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毕竟谁都不想自找麻烦。”
“自讨麻烦吗.....”白道植盯着医生握着笔的左手沉默了片刻,而后忽然冒出来了一句,“你周六晚上都干了什么
?没有开自己的车么?”
“周.......周六?”医生显然愣了一下,随后努力回忆道,“呃.....并没有,因为约好和家人吃饭所以是打车去的。
吃完饭就回家了。”
“回家之后呢?”
“呃....只是看了会儿电视就睡了。”医生转过来看着白道植,眼神同样锐利,语气也十分强硬,“十分抱歉没有人
能证明这些。不过你把我弄糊涂了,我们不是应该讨论周日病人被送来的情况?”
“周日是你当值所以金瑞珠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你在场咯?”
“没错。”医生开始回忆,“当时她几近昏迷,只有瞳孔反应。所以我给她插管、注射镇静剂、做CT。由于她脑神
经还算紧绷,所以我之后还给她做了核磁共振,紧接着就有我的实习生把她送进重症病房了。”
“那她可真是幸运呐,多亏了你。”
“看来警官先生是在怀疑我咯。”似乎是被白道植有些上挑的语音激怒,医生冷冷地说,“你们可以向我的实习生
核实,不过你们大概见过面了吧。”
白道植并没接过话茬,而是径自转移了话题,“你用作镇静剂的药物可能会导致患者失忆,这个你知道吗?”
“当然。”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医生不屑一顾地笑了起来,“不过只能在医生指导下使用,剂量也是严格控制
好的。
“事实上.....根据金瑞珠被发现前后30分钟的医院车辆来往记录,那天本应该老老实实值班的你似乎并不一直呆
在医院呐。”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下,随后医生站起身,有些颤抖的左手死死地攥着钢笔生气地冲白道植嚷道,“谈话到此为止
。如若是询问病人情况你尽管来,但现在把我当作嫌疑犯审问让我很不舒服。我的私人生活没必要告诉你,请
你离开。”
“说什么呢.....现在的形势你大概了解吧,是我问你话,什么时候结束我说了算。”白道植猛地跳起揪住医生的衣
领,而后笑了笑松开手,“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