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A+搬文】行有行规 文字版|无授权

一 老友重逢
1
说实话，Eames没想到Cobb会再来找自己合作。
是给Saito这种大人物做事，数目可观，项目惊险，非常完美。
Eames以为这辈子都没法和他合作了，除非Arthur那个固执的傻?瓜滚蛋，但就这3年来，Arthur和Cobb如连体婴般的捆绑合作所产生的不错口碑来看，基本上可能性不大。
没错，3年了，上一次合作已经是3年?前的事情了，虽然行动成功，佣金到手，大家也一如既往的配合默契，表现专?业，但依然不愉快，非常不愉快。
Arthur在3年?前和Eames分手时候，义正言辞的说：“行有行规，大家同行，以后见面未免尴尬，能少合作就尽量少合作吧。”冷静的Arthur把 “分手、不想吵架、以后尽量别见面、你也别打扰我”这几个核心思想表达清楚后，一句话都没接Eames的碴儿，把扣子严丝合缝系好，提着箱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好吧，简单来讲，3年?前，Eames和Arthur搞在一起过，结果非和平分手，以至于好好的朋友做不成，好好的职业关系合作不成，土?崩?瓦?解后，朋友、同行们忙着站队，Arthur当年刚入行不久，大家当然都拍Eames的马屁，只有Cobb有点无奈，“你知道，Eames，我和Arthur互不过分过问对方私生活，我也不太想知道谁是谁非，这行业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是想劝你们再见亦是朋友，现在搞成这样……”
“别扯这么多了。”Eames有点不耐烦，“我现在就是要Arthur在这一行里混不下去，你不给他工作做，他做不久的。他这么喜欢强调行有行规，我就让他连行当都进不来！”
Cobb简直是慈祥的扶额摇头，“Eames，Arthur是我见过的最靠谱的家伙，基本上在计算和整理上从不出错，我真的不想浪费这个人才。我劝你成熟一点，你们只是擦枪走火的……”Cobb做了打引号的手势，“交往关系……别搞得跟失恋这么严重。去找个台阶下来，以后还能合作。”
“不是擦枪走火，Cobb。”Eames做了个回忆的表情，说，“是……比乱搞了很多很多次再复杂一点的关系。”
Cobb先是嗤笑了一声，不以为然的看了Eames一眼。
但在对方无比认真的眼神的指引下，Cobb当即明白过来，露?出了一脸恐?慌和惊愕，甚至有点嫌恶的表情，“Eames，Arthur他还是个学生……”

2
不能怪Cobb这个反应，第一次见到Arthur的时候，他的确还是个学生。
Arthur当年满身洗不脱的学生气，比如他会穿白衬衫和牛仔裤，会用美国青少年品牌的球鞋和书包，会把头发如艺术青年一般的留长一点，其中又几缕滑落在额头边，Arthur这个形象在Eames心中代表着美式teenage boy和文艺青年的标准形象。
“Eames，那个是Cobb最新面试的point man，你觉得怎么样？”mal坐在Eames旁边吃早饭。
“嗯，很好，要是再背个吉他或者篮球就更American idol了。”Eames看着Arthur坐在Cobb书房的桌子前，以有点青涩稚?嫩却认真恳切的表情说着什么，深感无聊的咬着牙签继续看报纸。
Cobb需要一个point man，或者说他需要一个人才、学生、搭档和培养对象，但他出不起更多的钱，他要攒钱和mal去旅游，还有留出更多的时间和mal去探究梦境，所以他招的是个兼差，而来的几乎全部是学生。
那个时候Mal还活着，她坐在客厅的桌子上甩着腿吃燕麦片，笑着对Eames说：“这可是我爸爸最好的学生。他叫Arthur……
“Mal，你该换个广告词了。”Eames翻了个版面说，“当年你也是这么说Cobb的。”
Mal就笑起来，“我从来不乱讲的，他这是第三次来面谈了，Cobb应该已经决定用他了。”
Eames不管Cobb招什么人来帮忙，他是来干活拿钱的，但纯属无聊的，他翻着报纸随口说了句，“Cobb居然决定找一个乐队主唱来跟我分钱，现在这行业门槛未免也太低了吧。”
“你都没和他讲过话，怎么知道他不行。”
“这种事不用讲话的。”为了回答mal这个问题，Eames特意合上了报纸，往书房里眯着眼打量了会儿，很意味深长的开口了，“基本上，我觉得他……叫什么来着？”
“Arthur……”mal好心提醒。
“……你从这位Arthur身上看出了点什么嘛？”
“呃……年轻、优秀、长得还不错。”mal说。
“他的着装完全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年纪和潮流后面，表情寡淡没看头，所以应该属于在群?体中没有创造力、没有反抗精神、乏味、易妥协，是成绩优秀、思维传统的乖宝宝。”Eames稍微换了个角度继续看，“他没有喝Cobb倒给他的水，估计思维回路只有一条，他在思考和回答问题时候，不敢也顾不得做其他的。恩……他好像戴了奇怪的项链，想必是内心闷骚拼命压抑，这种人一般都是变?态色魔，我跟你保证，在学校里，他一定专骗小姑娘上?床。”
Mal几乎要爆笑了，“Eames，我给你做的早餐都塞不住你的嘴吗？”
“绝对塞得住，那快把早餐给爷端上来吧。”Eames笑起来，拍了下mal的大?腿。
“无聊！”mal跳下桌子去给Eames端麦片，那时候，Cobb家庭幸福，喜欢呼朋唤友，Eames每次来美国都会被Cobb和mal叫来吃早饭午饭和晚饭，早饭最痛苦，Eames从不吃早饭的。
“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emeas说，“他长得还不错。”

5
“……其实，Eames。”
在跟着Cobb、带着胖子药剂师回巴黎的飞机上，Eames教另外两个人打牌到入夜，直到药剂师睡得呼噜升天，有点犹豫的Cobb，才谨慎的开口了，“还是想和你解释下，我也不想这么唐突的来找你，但我想你知道，我依然拿你当朋友……”
“不用来这套了。”Eames把牌收起来，看了看Cobb说，“我当年就说了，自己兄弟，你需要，说话就是了。”
Cobb有点莫名扭捏的惭愧，他努力的解释了一句，“你应该明白，这些年我是不想Arthur尴尬。他很一根筋，和你不一样，所以……“
“我明白。”Eames点点头，“所以这次你征得他允许才叫我过去的？”
Cobb迟疑了下，这一次事关他家庭幸福，他不想把Arthur和Eames的感情问题，凌驾在与自己家人团聚的大方向之上，所以他摆出一副根本不打算征求Arthur意见的姿态，匆匆交代就准备离去，奇妙的是，一向认真固执Arthur只是问了一句“不是还有很多很好的合作人选嘛？”就没再继续，Cobb顺势促成这次盗梦小组的形成。
Arthur和Eames的纠葛，Cobb从不想知道，就像他也从不想把自己和mal的事情告诉别人，但这次他突然有点好奇。
这些年来，他喜欢与Arthur合作，除了对方业务精进，头脑聪明外，更在于Arthur懂得沉默如金的界限，同时，Arthur也是他所见过的忍耐力最强的助手，在梦中被自己和自己的潜意识无数次干扰死后，继续扑克脸一张的与他精诚合作，随叫随到。
Cobb知道在某种程度上是因为这个圈子里，大家碍于Eames的面子，除非必要，没有人特意想要和Arthur合作。所以，他和Arthur是彼此的救命稻草，而这个捆绑组合的形成，全赖Eames失恋情绪所致，他不想拉扯这两个人火星撞地球，此次只是无奈之举，但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他觉得自己有义务稍微问问情形。
“说起来，转眼也三年了，时过境迁了，所以我能不能知道一下当年你和Arthur是怎么回事？”
Eames手上稍微停顿了一瞬，继而眯了下眼睛看了看他，做了个思索的神情，说：“呃……让我想想，你当年是怎么形容我俩的？你觉得我们是……擦枪走火。”
Cobb略显迟疑，“我当然没以为你是认真的，我跟你认识那么多年，你没对谁认真的，忽然间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不是擦枪走火是什么？”
Eames笑了起来，“你说得对，标标准准的擦枪走火。”
“所以你当年说对他是真的……”
“绝对是因为我脑子被门夹了！”Eames微笑而体贴的接上Cobb疑惑的半句话。
“唉，我就说嘛。”Cobb顿时放心了的样子，“不过，三年也够了，这次互相给个台阶……”
“当然，我知道怎么做。”Eames灌了两口旁边的酒。
Cobb沉沉的陷入梦乡后，Eames却依然清醒，他想起三年前，他和Arthur从认识到相处的几个月的时间，非常充盈、满足、比梦境还要像梦境的几个月，Arthur细长的眼睛、纤细的身体、眼底的细纹和笑起来翘起的嘴角都像被植入的潜意识一样，深刻而严酷的骚扰着他。
是的，三年过去了，Eames明白了一件事：也许对Arthur或者任何其他人来讲，那是一段擦枪走火的烂事，但对Eames自己来讲，这确凿绝对是他脑子被门夹了后才能产生的爱情。
爱情，这回事，就像老友重逢一样，可大可小，全看你怎么选怎么做了。

2
那么，上一次接吻又是怎么回事呢？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大概以为是在电梯里那次吧？
不是在电梯里，第一次见面就做这个，气氛似乎不到家，电梯里Eames只是问了Arthur的电话。
“Cobb说，过几天我会和你们一起训练，然后加入下一次任务。”Arthur说，“其实你可以问他我的电话。”
“他告诉我，和你告诉我，感觉不一样。”Eames说。
“但是号码是一样的。”Arthur笑了起来。
看着Eames把他的电话号码输进手机里，Arthur说：“你追过来就是问我电话？”
Eames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也……不完全是。”他默默蹭到Arthur身边，对方的眼睛忠诚的跟随着他，“我只是在想，你第一次见面就送我礼物，作为起码的礼貌，我应该回送你点什么。”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略微向Arthur贴近了一点，电梯里空间不大，他稍挪之下就已经把Arthur逼在角落，并且把两个人间的距离迅速的缩小到几乎面贴面。
“不用了，我只是……”Arthur顿了顿，好像不知道说什么，继而说：“不用这么客气。”
“那不行……”Eames又稍微靠近了一点，Arthur在感受到对方潮热鼻息的同时，大概自己都没意识，他的手指如被灼烧到一样的颤抖了下，接着他听见Eames说：“这是礼貌问题。”
Arthur有一张面沉如水的脸，但他在望着Eames的时候，总能令对方觉得他的眼睛已经说尽了所有要说的话，在闪烁其词的眼神下，Arthur故作镇定的说：“那你要送什么？”
Eames鼻尖贴到Arthur的鼻尖，暧昧而疑惑的停顿了几秒，这时电梯门打开了，Eames随之让出了空间，他说：“送你下楼好了。”
他笑着说。

三 好久不见
1
Cobb最近一直很忙，他是队长是领导是核心，所以几乎这个活动的每一个环节都要自己经手，培训萝莉时候要在场、Arthur汇报进展时候要在场、 Saito来插科打诨时候要应付、还要和药剂师讨论剂量和对方的减肥问题，Eames好一些，他看上去在偷懒，但Cobb已经顾不上他了。
他也曾一度担心Eames和Arthur会有相处问题，但某日开会，他略迟了一点进来就看到这两位在互相吹捧，说着什么“你这计划真的很牛逼。Eames。”“能得到你抱大腿，我受宠若惊了。Arthur。”（作者对电影台词自行翻译了下，你们懂的）
互相吹捧，是两个人成年人、成年同事相处时候的必备技能，见面要说你变瘦了，开会要说你的ppt做得真好，下班要呵呵呵后道再见，Cobb在做盗梦这行之前当过白领，他一直觉得这才是同行相处之道，所以看到绝交三年再次相见，虽然只互相冷淡说着“hi，好久不见”，但在工作中却互相吹捧起来的Eames和 Arthur，他顿时放心了。
可是，仔细想想，三年时间的好久不见，真的可以改变许多东西。
在好莱坞结婚三年已经代表天长地久、在某公司工作三年已经是资深元老、谈恋爱三年大多濒临分手，在高速的快餐社会，三年完全可以构架起任何一个人沧海和毁灭随便一个人的梦想，但只有在梦里，在那些美满惊险或者自我意淫出的梦中呆上三年，无非也只是你打过的一个盹，犯过的一个错，不足够悔恨，也催不来沧桑。
这是Authur重新见到Eames的感觉。
Cobb是和Saito、Yusuf和Eames一起从蒙巴萨风尘仆仆的回来的，刚下飞机就打电话来说，人齐了，准备开个会，让Arthur做好准备，至于是场地准备还是心理准备，Cobb没有强调。
一群人进来的时候，Eames在最后一个，他一直在讲电话，让Authur做的那些思想准备和一鼓作气一时无法发挥，他甚至焦虑的等着Eames过来，两个人尽快把完美的“好久不见”像两个无关的成年人一样表演完毕即可，可Eames对着电话絮絮叨叨一直没有过来，直到Cobb的首次计划会议开讲了2分钟后，他才悄悄凑过来。
Cobb特意给他在Ariadne身边放了把椅子，但是大概一分钟后，Cobb听到Eames对Ari说：“说起来，学妹，你长的真的很像我高中时候第一个女朋友。”
Cobb只觉两眼一黑，厉声大喝：“Eames！！！你给我坐到这边来！！”
“凶什么……冷静点。”Eames咕哝着，搬着椅子慢慢挪到了Arthur旁边的空地坐下。
然后他笑着和Arthur打了个招呼，自然得仿佛刚开学遇到一个假期没见的同学，甚至还拍了下Arthur的肩膀，继而翘着腿沉默下去。
三年不见，Eames穿得依然奇诡而破败，只是整个人好像浮夸的胖了一圈，嘈杂的胡子在耳朵边熙熙攘攘的不停息着，Arthur眼睛一直镇定的望着前方，但他脑子里却忍不住在想一个他想了很久又很奇怪的问题。

2
“人在长胖后纹身会不会随之扩大然后被迫变浅。”
三年前的恋奸情热之时，某日乱搞完毕，Eames坐起来打短信，躺在旁边的Arthur用手滑过他的纹身，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什么？”Eames看了他一眼，Arthur也看着他，并把手指张开轻轻覆盖在Eames后背和臂膀的纹身上。
“你的纹身从来没有因为你变胖而跟着长大过吗？”
“你能不能别老想这种……实在是很技术宅的问题？”
“忽然想到而已。”Arthur的手继续慢慢滑过他胳膊和背后的肌肉，以至于Eames忍无可忍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darling，我一会儿有个约会，所以，不要再表达你的暗示了。我们已经做了一下午了。”Eames爬起来去穿衣服，表情有点难得的紧张，他甚至还戴上了手表盯时间。
看了看一直躺在那里的Arthur，没有如往常一样的吻他或者调戏他，Eames只是说：“Hey!如果你还想呆在我这里，那就7点半帮我退房，我办完事，赶晚班飞机直接回蒙巴萨了。”Eames把钥匙和房卡扔给Arthur。
Arthur坐起来，“你要去哪儿？”
Eames当时正在穿外套，因为这个问话而稍微停顿了下，后来Arthur想：大概Eames在思考该不该回答他，他其实不必回答的，他可以像回答电话本上任何一个金发女大波妹或者制服小妞一样的答复Arthur：“亲爱的，我想这不关你事。”
但奇怪的是，Eames迟疑了下，还是照实说：“呃……我前妻在洛杉矶，很久不见了，所以……”
见过大场面的人都不该让此时此刻的空气停滞下来，但Arthur那一刻的表情成功的让整个房间的空气凝冻了，他略有点木然，木然里还包含着惊愕。
人在赤身裸体时候会听到许多令人兴奋或者沮丧的话语，可以让肌肤温度上升，浑身起满鸡皮疙瘩，胸腔气体被抽空，心脏剧烈跳动等等，诸如“我爱你”“我想要你”“你的鸡鸡好小啊”等等，所以，本质来讲，Eames这句本不应该算什么大事，只是来得有点突然。
Arthur微笑的表情略有点僵持，无法控制的泄掉了，整个人如被点穴一样的定在那里，看着Ea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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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措手不及的表情简直纯情得可怕。”Eames后来曾经和好友Jack这样形容当时的气氛。
“你脑进水了吗？Eames。”Jack简直想把啤酒泼他脸上，“为什么要和人家说前妻，你不是一直强调与乱搞对象的礼貌和私人空间问题嘛？”
“可……”Eames似乎解释不出来，“他又不仅仅是乱搞对象那么简单。”
“那就更不要突然讲出前妻这种生物了！！”Jack说，“如果是认真来的话，那就找个好的时间地点告诉对方。”
“呃……”Eames说，“我想你误会了Jack，我没想跟他来真的，你知道，我从不和同行动真的。”
Jack捂脸，“那你是想干嘛？做行为艺术实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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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行为艺术实验的结果是一阵长达10秒以上的沉默，Arthur才像恍然大悟的马上点了下头，急速的下床穿裤子，他一边套衣服一边说：“好，那我马上就走，一会儿帮你退房，你……赶时间就先走吧。”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非常慌张，甚至在套鞋子的时候还被绊了一下，摔在地上，他于是自暴自弃的坐在地上开始系鞋带，那个时候Arthur还是个无论身上穿了什么，脚底下必然是匡威球鞋的学生，是的，他生在普通的中产阶级家庭，听奥普拉看《老友记》长大，一路读书毫无意外，也许Eames和盗梦这个行业一样，都严肃挑逗着他某根渴望不凡不同人生的神经，但每个人在走进一段不同人生之路的开始时，都会猝不及防和无法防御。
Arthur仿若挣扎的全过程Eames都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尽收眼底，莫名而奇怪的情绪自心底升腾起来，让他决定不再这个房间继续呆下去了。
“那我先走了，Arthur。”
Arthur扬起头看着他，眼神澄澈得好像等着他继续说点什么，Eames俯身吻了他的额头下，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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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呢？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电邮？”Jack问。
“没有。”Eames耸耸肩。
“所以……你在美国根植的乱搞对象因为你的行为艺术实验而告吹了？”Jack笑着说，“算了，Arthur是标准的point man的性格，讲原则、守时、为人传统保守，不过他跟你乱搞那天就应该知道规矩，所以不要愧疚啦，你只是有点没礼貌，又不是劈腿，基本上没什么错。是他反应过度……”
“我没说自己有错。”
“呃？”Jack用勺子指了指Eames的脸，“那请问，你现在这一脸近似便秘的表情代表着什么？”
Eames把自己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就是这个问题，Jack。我现在到底在……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做了件很对不起他的事情，可是事实上好像也没有……Arthur人很好，我是说各方面，本来一切都很轻松，但他那天的表情让我压力很大。我和charchar离婚后很久没这么大压力了。洛杉矶果然和我风水不和。”
“oh……可怜的家伙。”Jack同情的望着他，基本上，Jack不喜欢Arthur，不喜欢他满嘴咬文嚼字的美式发音、总是一本正经的忙来忙去、以及糟糕而狭隘的音乐品味，Jack喜欢charchar，美丽豪放又活泼的法国姑娘，“见了charchar，她怎么样？”
“挺好，老样子。烟瘾更大了点而已。”
“恩……那你们有没有……”Jack微妙的做了个淫邪的手势。
“当然没有。”Eames迅速否定，“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这不是我想的啊，是你应该会做的事情啊，你们又不是没做过……其实你和charchar不是大矛盾，有没有想过……”
“charchar说：只要我在这个行业呆一天我们俩就没戏。”Eames喝了口酒。
“so？”
“所以……我大概只好选择这个行业了。”
“唉……”Jack无奈的叹气，“人为什么会宁可选择虚幻的梦境，而不选择脚踏实地的美好呢？”她文艺腔的对天叹气。
为什么呢？因为人类患得患失贪得无厌，还成天研究弗洛伊德，以为梦想与梦境可以解决一切，刺激、美好以及完美。

3
梦想和梦境当然不能解决一切，就算是在梦中一直思念对方，再见面时候还是要打出十足的精神上演“老友好久不见”的戏码，作为一个伪装者，Eames演的不错。他还在演精英，混到了富二代的教父身边玩耍。
Arthur偶尔会呆到最晚才走，但一般呆到最晚的还是每晚做梦的Cobb或者还在学艺的Ari，所以，非常难得的，Eames在某天坐飞机回到巴黎，直接回到仓库拿资料的时候，看到Arthur在整理东西。
其实已经重逢了好一阵时间了，但是Eames和Arthur其实基本上从未单独在一起过，每一次盗梦小组开会他们都会在，隔着大家严肃讨论或者插科打诨，Eames说Arthur总是能叫到不错的外卖，Arthur说可惜你胖了，否则可以介绍你去多吃点。大家就一起笑，嘲笑Eames近几年混得好，不知到了年纪该上进减肥什么的，自然和谐得快让Cobb流泪了。
谁都不想破坏这么和谐的自然同事气氛，所以他们猛地单独面面相觑的时候，都打起精神客套了起来。
“hi，这么晚？”Arthur站在原地，插着口袋问。
Eames松了领带，看了看Arthur，“是啊，刚回来。现在白领压力真大，开会要到深夜，出差要赶夜班飞机。”他笑了笑，“你怎么还没走？”
“恩……”Arthur四处看了下，“有几样东西需要……你知道……”他稍稍摊摊手。Eames表示理解的点点头。
两个人眼神交错又迅速避开，手不知往哪放了那么几秒，又同时开口：“你……”继而同时停下来。
Arthur牵扯嘴角微笑了下，“你先说。”
很久没看到Arthur笑了，上一次还是很遥远的日子里，不知为何那个时候觉得他笑得很密集，像是有挡不住的开心需要用笑容来宣泄出来，温暖又可爱。
Eames望着他，说：“没什么，我想说，你变了很多。”
Arthur被这句话捅了下一般的，整个人紧耸起来，内心里呼吸都急促了几秒，但外面的Arthur面无表情的说，“是嘛？你是说发型？我剪头发很久了。”
“恩，还有你开始穿西装了。你的球鞋呢？”
Arthur望着他，说：“我需要改变形象，这是个强调信任感的行当嘛……Cobb说的。”
“Jack也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还是……”Arthur示意了迅速被Eames整得非常凌乱的衬衫。
“人要是那么容易改变自己，还需要我们去植入潜意识做什么。”
对话到这里停止了一会儿，Arthur没有马上接话，他张了下嘴的确想说点什么，但话到临头似乎忘记了，他眼神纠结了两秒马上低了下头，“……你要拿什么去拿吧，走时候锁门，我先走了，明天见。”
Arthur拿起箱子往外走，像走了一小时那么长的走了几米，在他即将踏出仓库门口的时候，听到Eames的声音：“Arthur。”
那一刻没来由的紧张得要颤抖起来了，就像第一次见到Eames一样，没来由的，但他还是很镇定的转过头，看着Eames走过来。
Eames说：“要不要去喝一杯？”在Arthur有下一步反应之前，他说：“没有别的意思，单纯的喝一杯，因为外面在下雨，我想你也不好叫车吧。”
外面下雨了，Arthur才发现。

4
很多年前，蒙巴萨也下着这样的雨，Arthur在这样的雨天站在Eames家门口等他回来。
在他下定决心来看Eames之前的几周里，无比幼稚的悔恨了自己那天在听到“约会前妻”这个事实时候的反应，太不像一个从事险峻行业的成年人的反应了，如果他当时的反应是沉着有不以为然的点头，或者笑嘻嘻的说：“哇，原来你结过婚。”就好了，他知道他近乎幼稚的猝不及防让Eames整个人非常尴尬，几乎落荒而逃。
而Arthur在那天忽然正式明白，原来他的确和Eames电话本上那些金发大波女、美丽制服小妞没什么本质的区别，但最可耻的在于，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见到他。
所以，Eames搭Jack的车回家跑到家门口，那里站着浑身湿透的Arthur，他提着一个箱子，站在屋檐下面，正看着上面滴滴答答着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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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热水澡、换了衣服，擦着头发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Eames正坐在沙发上抽烟，他身体前倾，另一只手摆弄着桌子上的筹码和骰子，烟雾缭绕的好像在想着什么，这么安静的Eames令人强烈不适，不适到Arthur整个胃部紧紧的抽动了下，但他还是往外走了两步。
Eames听到声音便灭掉烟走过去，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接过Arthur的毛巾揉了揉对方凌乱的头发，湿润的头发在毛巾的揉捏擦拭下水珠乱窜，Eames目不斜视的看着毛巾，直到他终于忍受不了对方的目光后，与Arthur的眼睛接轨。
他忘不了他，就算过了三年，他依然记得Arthur那双在凌乱头发下的眼睛，明亮摇曳得像两个伸出手就可以按灭的蜡烛，摇摇欲坠又暧昧火热，所以，他慢慢停下手上的动作，把毛巾扔到一边，用手指轻轻擦过Arthur的脸颊、眉毛和嘴唇。
他听见Arthur和他说：“我来是想和你说抱歉，Eames。”
“干嘛抱歉。”他轻轻的说。
Arthur沉默了，沉默了好一阵，才说：“我不知道。”他顿了顿，说：“我只是想见到你，如果你需要，我就和你说抱歉。”
Eames望着他，心脏像被扭成了一团。
就是这样，他真的忘不了他，即便不用把他的名字刻在身上，即便是很久以后才明白过来。
什么叫比乱搞了很多很多次再复杂一点的关系，就是明知道复杂起来，依然无法容忍的持续乱搞，两个身体火热碰撞在一起，互相拉扯和推搡的找一个能躺下的地方，但是撞过了门框和桌子后还是没碰到沙发，于是几乎是重重的摔下去的，他们倒在了地上，Arthur的后脑撞在木地板上，发出了闷响。
“shit！！”Arthur撞得头晕眼花，“Cobb说蒙巴萨是个危险的地方，原来是真的。”
“下次我会铺地毯的，darling。”Eames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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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过后，歌舞升平，絮絮私语。
“还在纠结纹身会不会变大的问题嘛？”Eames搂着Arthur大口喝水，发现对方的手继续放在了他的纹身上。
Arthur没有回答，他手滑过那个巨大的纹身后，接过Eames给他的水喝了一口，说：“原来你的纹身是一个名字的缩写。我一开始以为是一个……动物。”
Eames说：“是charchar的缩写……”他停顿了下，继续说：“我前妻的名字。”
“你在洛杉矶去见的那个？”
“嗯，法国人，我的大学同学。”
Arthur笑了笑，“所以你们都喜欢法国人。”
“嗯……也不是，比如Cobb就不喜欢charchar，我结婚的时候几乎和他们断交。”Eames忽然想起什么，“说起来，你为什么能来蒙巴萨，Cobb没有抓着你干活嘛？”
“他说最近mal想和他一起去……梦境里做点探索。”Arthur耸耸肩，“我想他们想到limbo里给自己建造个世界什么的，给我放假了。”
Eames摇了摇头，“Cobb这家伙对于梦里浪漫这种事情的执着度实在太高了。所以他是行内最好的。”
“你不是吗？”
“darling，我只想在梦里骗人，不想在梦里变老。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或者想得到什么，我希望在现实里实现。”
“那你干嘛做这行？”
“因为我大学后期就去当兵了。”Eames坐起来，点了根烟，“你知道，进入人的梦境和意识去窃取讯息。”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一开始是一种军方活动和训练，我是那个时候开始作为实验者进行这项活动的。但做先锋有很大风险，比如药剂问题，比如控制力问题，比如……总之有些东西需要我们自己去摸索，而在这些过程里，有可能会伤害到神经或者记忆力，也许你会忘记很多事情和人，所以……”
“所以，你把你妻子的名字纹在了身上。”Arthur接口说，“你怕忘了她。”
Charchar——一个怪里怪气的昵称，一直像一个巨大的动物一样趴在Eames的肩背处，Arthur想起Eames电话里那个稀奇古怪的名字，原来发音是这样发的。
“是。”Eames笑着说，“不过其实这个工作比我想象得容易一些，我没被伤了神经什么的，我没忘了她。不过，我要跟你说，我从来都没有发胖过。”他甚至得意的朝Arthur眨了下眼睛，“所以真的不知道它会不会变大变淡。”
Arthur躺在那里，仰着脸看着Eames，他说：“但是她离开了你。”

从第四张开始有大量章节是图片形式，楼楼明天要月考了，估计 更 会是一个很不定期的事情，大家莫催~总之我一定会把它更完的！

2
岁月滚动到多年后。
“Arthur。”萝莉Ari在一个下午叫住了Arthur，“我想……和你谈谈。”
Arthur正在收拾仪器，于是停下来转过身说：“hi，Ari，怎么了？”
Ari慢慢的走到Arthur身边，有点踌躇、纠结和莫名的羞涩，但整个表情中却透着一股少女感的透明，让人一眼就能看透她在想什么。
而这天杀的透明只能发生在Ari这个年纪，于是Arthur望着她无声的笑了笑，随即果不其然的听到Ari说：“我想和你谈谈Cobb。”
Arthur与她眼神相对，略微打量了下女生，便坐靠到桌子边，“ok，想谈什么？”
“恩……你……和Cobb合作了很多年了，你做他助手做了有三年以上了是吗？”得到Arthur的默认，Ari继续说，“他的问题我想你应该知道吧。他潜意识里的那些危险的附属物，他……控制不住的……防御者。我是说，Cobb太太，你上次和我说，她已经去世了……”
不知不觉，Mal已经离开了好几年了，Arthur已经很久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甚至谈起过mal了，包括和Cobb。忽然被一个初识的小女孩问起mal，Arthur微妙的感到艰难和无以名状。
“是。”Arthur望着仿佛在斟酌语言的Ari，点了点头。
“我想知道Cobb太太是什么样的人？”Ari在Arthur开口前，马上又做了个手势，“我知道，你说她很可爱。她令人难忘，她是Cobb无法move on的最爱等等，但是我想知道……我想知道得具体一点，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不是用可爱或者美丽概括的那种怎么样。”
“为什么想知道？”
“因为……”Ari摆弄了下手上的象棋，“因为我觉得……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成就那么可怕的潜意识防御者，她本应该是Cobb内心最温暖的一个地方……”
“Ari，潜意识是不受Cobb的控制的。”
“但潜意识反应的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潜意识里的mal永远想毁掉他和他身边的一切，他的工作、朋友或者对他很重要的人和事，这说明他对mal充满了渴望，充满了恐惧，对自己也充满了恐惧，那是一种自我毁灭性的倾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感觉。”
Arthur皱着眉笑起来说：“wow，Ari，你一定辅修的心理学。”
“Arthur，我没有开玩笑。”
Ari说完这句话，便立定心思和身体的望向Arthur，她不再解释，也不再提问，只是满眼的疑惑与期待，希望Arthur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答复。
但是Arthur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觉得Cobb的情况很糟糕，但他没有细致深究过，可怕、危险、糟糕的潜意识与爱的关系是什么，来自什么，真相又是什么？
“嗯……这是Cobb的私生活。”Arthur考虑了下，“所以我想明确一个问题，你想知道这些是出自工作需求，还是想要单纯了解Cobb。”
Ari毫无迟疑，又准确无误的说：“了解他。”
Arthur他以为Ari会说“当然是为了工作。和这样的人一起工作很危险。我们需要明白他潜意识里的关键是什么，否则……”布拉布拉的冠冕堂皇。
但Ari只是安静的说：“了解他。”诚实得几乎令人汗颜。
大家都有过的诚实到胆大包天的年纪，不想自己骗自己，也根本无法自己骗自己，每一个想法和零星火点的爱和好奇都要在第一时间实现，但那个年纪的勇气，不知什么时候就被风吹散了一般的连痕迹都找不到了。
Arthur面无表情的望着Ari，停顿了一会儿才说：“Cobb的太太是自杀的。也许Cobb觉得是他的责任。”
“为什么他这么觉得。他们婚姻有问题嘛？”
“我不知道Ari。”Arthur说，“我们没有谈过这个问题。”
“你们合作了这么久，你就不会稍微去问一问？我是说，也许他需要一个心理医生，也许他能够走出这个障碍，他可以重新造梦，可以……更……开心一些。”
“你知道，我工作之余要留在美国陪父母。”Arthur说，“Cobb一直会在国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需要心理医生，但这是他私人的事情，只要支持他就够了。帮助他回到美国，也许一切就好了。”
“不是的，Arthur。”Ari说，“根本不是回到美国就好了，Cobb他的问题……”
“Ari。”Arthur打断他，稍微探身向前，对她说，“你有没有觉得你关注的问题太多了，Cobb不需要，除了对客户，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需要知道其他人知道内心深处是怎么想的。”
“可是我想知道！”Ari略微提高了一点声音。
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需要其他人内心深处的想法，但是，你不是其他人，所以我想知道。
Arthur略显惊异的望着Ari。
是的，大家都有过诚实到令人汗颜的年纪，都会在多年前的某一天，如同突发奇想苹果落地一样的，对一个人，不是其他人，不是任何人的一个人充满了好奇，无比天真的好奇。
好奇到想知道他的一切。

楼楼考完啦w要开始更了，不过第四章第4、5节还没有全弄好，估计还得等……

很喜欢这一段对梦境与爱的诠释 还有两人的对话 嘤嘤嘤E痴汉笑到一半卡住的样子想想就好笑

亲们，于是又有个【不算好的】消息。。。。
我们学校下周要嘉年华，下下周期中考试……是的你没看错，一周前月考两周后期中，嗯。
祝我好运！
【本帖隐藏含义：以后两周可能不更，以后两周要更也很慢，以后两周不太可能更……】
摔，我在说些啥。。。

轻轻地适时地催更撸主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