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大雨里,黄色的街灯照着他的面容,头发和衣服都淋湿了,雨水在他脸上淌着,湿漉漉的黑色瞳孔将一切视线置于我身上。我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伸手替他理了理额前的刘海,“小野君,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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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神谷桑,你连我都不信任了吗。”我没有答言,默然地坐在椅子上用毛巾擦拭身上的水。室外的雨声更加衬出房间内的安静,他的脸上,是没有任何情绪流露的平静,不,应该说是因为复杂至极点而难以读出他的内心想法。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目的为何,我从来都不懂。起初我以为,我妄图,一直以那种亲密暧昧但同时又最为安全稳适的模式相处,直至某一天目送他踏上红地毯进入人生另一阶段担上更多责任,拥有婚姻和家庭,拥抱幸福。到那时,我就终于可以完完全全地给我的奢望彻底刻上表示禁止的鲜色标志,结束这一切。
实在是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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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话,接过我递给他的毛巾,安静地擦净脸上的雨水。我到沙发另一侧坐下,头发还滴着水,身体还是湿冷的,我想问他要不要去洗澡换身衣服,抬头看到他的脸,却突然莫名其妙地没了开口的勇气。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真正合适的时机?不过是人主观上把自己束缚住了而已。
我勾起唇角自嘲地笑笑,再次垂眸。现在,我和他以相似的姿态存在于同一处,我和他离得很近,但这也意味着我们之间有「距离」存在,永远不能缩减无法逾越的距离。我和他,就好像两条平行线,虽然、即使并肩一起前行,但是注定了不会有交点,两线之间的距离终究不会有所改-变。
唯一的两种选择,继续向前,或是中途便停止退出舞台,而停下的那一点,便是生命曾鲜活存在的最后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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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我的很多梦里,都有这样一个「他」存在。每次我都没有看到他的脸,可我知道他是谁,而且还在潜意识里,自私地给他定义了一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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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谷桑,究竟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你是笨蛋么,自己动脑子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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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离我很近
却也同样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