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下班后，高湛准备离开。
“阿湛，你要去哪里？”“不用你管。如果你再不走，我不介意把你锁在办公室里。”“你又要去找那个贱人对不对？”“沈碧，我提醒过你吧，嘴巴放干净点。这是警告。如果下次再让我听到，就真的对你不客气。”
打发走沈碧，高湛来到陆贞的住处。
“叮零。”“谁呀，来了。”陆贞穿着睡衣，踏上拖鞋，睡眼惺忪的开了门。抬起头来，却一阵惊讶。几乎想都没想，就要关门。高湛一把顶住，强行进了屋内。
“怎么，高先生，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阿贞，我....”“不知道高先生还记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我们早就没关系了，我不会再像往常一样叫你，也请你不要这样叫我。”“好，陆贞，我问你，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我哪敢瞒您什么，如果这就是您来的目的，那么现在，您可以走了。”
“那，你希望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说着，高湛不怀好意的向陆贞走去，她慢慢往后退，直至到了墙角。“喂，你想干什么？”“你说呢？”他慢慢的把脸凑向她，却在最接近的时候把脸凑到了她的耳边。
她惊恐却又夹杂些许失望的眼神，全数落在他的眼里。直觉告诉他，她对他，还有感觉。
“我问你，你跟沈嘉彦，什么关系？”“你怎么会认识嘉彦哥？”“嘉彦哥，叫的可真亲热啊，只是，你们之间，不只是哥这么简单吧。”“高先生，我想，您没必要把时间精力花在一个对您来说早就是陌生人的人身上吧。”她故意把陌生人说的很重。
她的态度，确实激怒了他。“陆贞，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当初你离开我，是不是因为他？”
听到高湛的疑问，陆贞也恼怒了，原来，你一直都不相信我。“高湛，原来如此，既然不相信我，又为什么要来问我？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你才肯罢休？”说着，陆贞再也抑制不住早就在眼眶中打转的泪。
她的眼泪，让他慌了神。正在犹豫该说什么的时候，她突然倒了下去。
“阿贞，阿贞。”当初，在梦中，她也曾这样叫过他。只是，那时候，他又在哪里？
高湛立马把她送到医院，路上，看到她苍白的脸，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疼。这些天，他一直麻痹自己，逃避着自己始终忘不了她的事实。
他为自己建起的墙，在这一刻，全数坍塌。
抵不住流年，抵不住时间，更抵不住如今我仍然可耻的爱着你。
病房外。
唤云像疯了一样的砸着高湛。她始终不明白，他们曾经，那么相爱。如今，却形同陌路，而且还要戴上面具，互相伤害。
“唤云，冷静一点。”高演耐心劝道。“高湛，你到底要对阿贞怎样？既然你不爱她了，又为什么一次次的来伤害她？你还是人吗？”“唤云，我爱她，我始终爱她。”
“呵，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晚了吗？她早就对你失去了信心，她就要放弃了。这个时候你说你爱她，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耻吗？”
“唤云，今天去找阿贞，我只是想弄明白，她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我，又到底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想知道是吗？我现在就告诉你！让你看看你到底亏欠她多少。”
“那时候，阿贞检查出得了胃癌。”“什么？”“她不让我告诉你，就怕连累你，伤害你。”“可我....”“安静，听我把话说完。”
“医生告诉她，去美国，治愈的可能性会高一些。所以她才会离开你，跟我去了美国。三个月，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始终放不下你。白天望着你们的照片发呆，晚上时不时的喊你的名字。梦醒之后，自己默默去阳台哭泣。这些时候，你又在哪里？”
“刚去美国时，偶然的机会，认识了沈嘉彦。他对她很好，带她出去玩，陪她聊天，安慰她。一切该你做的事情，他全都做了。可阿贞还是没有接受他。她说，今生今世，她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高湛。”
“后来，我们找到了一个专家，他告诉阿贞，治愈的可能性，非常高。你知不知道她当时有多高兴，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可以见到你了。这些，你又知道多少？”
“手术很成功。她几乎迫不及待的回到这里。一下飞机，马上就去找你。可你跟她说了什么，你又对她做了什么。她跑出你的办公室后，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淋雨，后来体力透支晕倒在雨中。这个时候，你又在干什么？还是沈嘉彦，看到了她，把她带回家里。“”
你知道吗，高湛，有时候，我宁愿阿贞爱的人，是沈嘉彦，起码，他不会想方设法的去伤害她，也不会毫无厘头的猜忌她。”
听到这些，高湛大脑一片空白。他瘫坐在地上，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毫无顾忌的哭了起来。
阿贞，原来，你自己默默承受了这么多。笨蛋，我本来就是你的丈夫，本来就该与你共同面对。为什么要悄悄离开，回来又把这些吞在肚子里。为什么不告诉我？
高湛知道，自己错了，就像唤云说的，自己非但没有相信她，还一次次的伤害她。这样的他，还值得她去爱吗？这样的他，又怎么配去爱她？
现在，他只想好好的照顾陆贞，用一辈子，来弥补。
他慢慢打开病房门，走到陆贞床前，握住她毫无温度的手，抚摸着她苍白无力的脸。
宝宝，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对不对？那些时候，你也一定非常需要我，可我却不在。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不知过了多久，陆贞醒了。睁开眼，却意外看到了高湛。
他握着她的手，一脸柔和的望着她。
看到她醒了，他的脸上有了笑意，轻声问道：“阿贞，你醒了。想吃点什么？”
有多久，他没有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了。太久，太久。她不敢去想。
“高湛，你怎么在这里？”
”你生病了，难道我不应该在这里？“
”呵，你可真会说笑，我们还有什么关系？“
”阿贞，对不起。我知道，是我错了。“
一句突如其来的对不起，让陆贞乱了分寸。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阿贞，我都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原来如此。
”阿贞，对不起。我不该去猜忌你，也不该伤害你。可是，一切都因为我爱你太深。你跟别的男人，说一句话，我都会吃醋。正因为这样，我才会....其实，我之前去美国找过你。“
”然后，你就看到了嘉彦哥和我在一起？“
“对，我以为...”
“高湛，你以为你是律师就了不起吗？为什么连问都不问我，就给我判了刑？”
“那你为什么连告诉我都不告诉我，就自己去了美国？傻瓜，这种事情，本来就该我陪你一起面对。”
“我，我只是想到万一手术失败...我不想你伤心。”
“难道这样，我就不伤心？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是怎样艰难的生活的？”
“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
他一把把她拥入怀里。这一刻，他们放下了所有，用尽所有的力气，来给对方温暖。
爱情也许就是如此，经历过风雨，才更加耀眼。
以前的事情，他们再也不想追究。只想用余下的时光，来陪伴身边的人，此生唯一的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