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蒋介石在河北保定成立行营，派亲信钱大钧为行营
主任，并兼第十三军军长及保定新兵补充编练处处长等职。十三
军原驻湖北武昌，所属第八十九师汤恩伯部驻湖北黄陂一带，临时
拨归指挥的三十三师冯兴贤部驻湖北蒲圻一咸宁一带，该两师又
归武汉行营指挥，布置在湖北剿共。按两师分驻情况看，十三军仅
是一个光杆军部。1933年春，钱才将这个光杆军部移驻保定，计
划借抗日的名义来充实实力。在北平的何应钦也想在保定控制一
个有力的部队，作为自己的后备。因此该军很快装备了6个步兵
团。原订计划，除补充第二师黄杰部、二十五师关麟征部及刘堪师
外，陆续装备l8个步兵团、1个炮兵团、1个工兵团，后因“何梅协
定”，这个计划就搁置了，第7个步兵团也停止招收。
行营工作还没有结束，钱大钧却忽然溜到上海去了，原因是他
的胞兄钱某在湖北宜昌特税处长任内被蒋介石枪杀了，这当然牵
涉到宋子文用鸦片的特税来弥补年费的内幕。身为行营主任的钱
大钧竞连一个胞兄的性命都保不住，无怪乎他一气之下，连这威风
凛凛的主任都不要了。钱本决心不再为蒋所用，但经顾祝同劝说，
以后仍然回到蒋的政权中工作，这是后话。保定编练处6个步兵
团，除拨给第二师3个步兵团外，另3个步兵团开赴江西抚州，归
顾祝同临时指挥。顾有意将这3个团成立1个旅，掌握在自己身
边，对钱也有些安慰。这3个团的士兵和下级军官，都是北籍(直

三团代团长(名义上由王自兼)，因李是钱大钧的亲戚，钱又与顾是
至交，由李到钱由钱到顾扯在一起，顾也确实起了作用，没有让王
旅被陈诚拉去。他的第二个烦恼是钱的问题。他的逻辑是：有了
官就有钱，有钱就能升官。一年多守备，确实有点干巴巴的，抚州
又是前后方要道，每个连队必须保持充实的兵额，在此众目睽睽之
下，想从中捞些兵缺是容易被人发现的。
1934年红军北上先遣队进抵江西东北地区，驻在上饶的上官
云相和浙江保安处的俞济时，都要求南昌行营派队追剿。王耀武
看准了这个机会，就一再请缨。他的如意算盘是：这个地区的红军
力量不大，没有后方支持。此地又是浙赣交错之地，两省必全力支
援．物资丰富，补充容易，既能推过，又能邀功。这个机会难得，就
是顾祝同这一关难以通过。顾不愿王离开他的身边，认为这个忠
实的部下能巩固自己指挥所的安全．必要时还能替命。王看清了
这一点，所以一面向顾请求，一面向何应钦请求。这时浙江保安处
的俞济时向南昌行营告急，这样才促成王耀武离开抚州。行营下
达命令后，顾才知王是一个调皮的家伙(据王伦说：顾同何应钦闲
谈时，说王很调皮)。
7月，部队由抚州划归上饶的指挥所上官云相指挥，每天以90
里行程，向上饶附近集结，官兵们弹带都汗透了；发急的士兵，躺在
路旁，连排长的负担加重了，要替病兵背上四五支步枪(由江西越
过安徽边界大连岭，上下60华里，很多病兵落在山这边)。第二天
旅部清点人数，按实发给伙食，各连队第二天收容回队的士兵，也
不补发。这一场清点，是王有汁划地开始保留兵缺。
第一补充旅和四十九师伍诚仁部，都归上饶指挥所指挥，担任
追剿任务；堵剿队有七师和浙江保安处全部人马。这些部队在浙
江地区就归俞济It寸指挥。王对俞济时很恭顺，就像以前对顾祝同
月『5样，哪怕俞济时随便讲一句话，王必再j向部Ni]II示一番。当俞
的指挥所随同王的旅鄙行进时，俞总骑马走 乇的先头，王则不离

左右；俞很少戴军帽，穿一套灰军服，打一双黄呢绑腿，头上却戴一
顶灰呢礼帽，没有王穿军服神气。王对俞确能体贴入微，每到一
地，必派专人专厨侍候俞。为了进一步得到俞的欢心，王特在全旅
之中挑选精壮士兵3o名，带着刚领到的20发手枪，连人带枪编了
一个警卫排，送给俞济时，俞欢天喜地 伍诚仁另具风格，他对俞
的态度有些严肃。后在追剿中，王耀武部受到过几次嘉奖，伍诚仁
部很少得过奖金。当时有人说：“伍是卖力不讨好，王是赚钱不费
力。”
8月中旬，部队向浙江江山前进，第一团在江山附近山区与红
军北上先遣队稍有接触，前兵连连长被打伤，士兵伤亡二十余名；
第二团赶到后战事已经结束，以后3个团很少分割使用。后来部
队由江山一衢州一金华一寿昌一桐庐一富阳一昌化到安徽的徽
州、屯溪市时，总是我们到达红军已走了。这样追击约4个月之
久。以后又由屯溪市越过江西边境到浙江的开化县，部队已是疲
于奔命。由开化到马金镇，来回三次之多。接着，第二团奉命向
江西边境江湾县前进。
l0月初旬一个下午4时左右，侦察队在江湾西北地区与红军
接触，第二团团长周至道慌忙率部前进，在离江湾二十余里的山地
与红军接触。红军攻势猛烈，周至道把3个营布置在一个村庄周
围，连迫击炮连也来不及带来，把它丢在村庄外面。打了半夜，第
二团弹药全部打光，幸第三团于翌日拂晓前赶到，否则周至道已遭
红军活捉。但红军也伤亡较重，田野间弃尸甚多。第二天浙江保
安处第四团也赶到，红军主力已不知去向，第二团补充后，继续前
进。部队行至潭家桥附近时，突遭红军三面袭击，第二团的一个营
已装进了红军预设的口袋。周至道的团指挥位置已经与红军短兵
相接，由晨至午，战斗异常激烈。下午l时左右，周至道已经不能
支持，阵地逐渐缩成一线。浙江保安处第四团由右侧围击，才把红
军打退，此后双方展开肉搏战，均伤亡惨重。据说，红军第十军团

俞济时设法另调。当时像这样的非正式番号的部队，不去江西，
就是去西北。江西是共军的主力所在，张辉瓒师和孙连仲一个旅
都被红军缴光。王电知道那个地区的厉害，权衡再三，还是去西北
好。放心不下的就是害怕胡宗南来改编。以后他去西北，部队时
而归胡宗南指挥，时而归吴奇伟指挥，以后又归重庆行辕指挥。这
样就避免了被别人改编。听说这都是俞济时在帮他，所以王旅每
日行军以及战斗情况都要分报一份呈俞济时。3月初旬，第-~b
充旅由开封乘火车赴西安，在西安设置留守处，把笨重物资都放在
西安。王耀武保升第一团团长为该旅副旅长，以吴克定升充第一
团团长。王在西安的西门处召集全体官兵宣布副旅长就职时，部
队等了一个多小时，刘副旅长才到达。刘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
是：“我很荣幸地升为副旅长，这是名升暗降。”第二句话是：“报告
旅长，从现在起我请假了。”王耀武听后，脸涨得通红。以后刘到南
京说王任用私人，吃兵缺。王害怕刘继续为难，一方面托人与刘说
情，另一方面把寄在各连队的兵缺除名。经过半年时间，王才把这
件心事放下。
在西安不到一个月，王旅即由西安经子午河、雨河口开到陕南
洋县。听说这条路线是三国时魏延向孔明献策的子午谷，当时没
有被孔明采用，现在却被蒋介石用上了。荒无人烟的狭道上，人困
马疲，官兵把它称做鬼道。经过的地方，并没有看见过红四方面军
的残踪，到洋县后，才知红军已向JIllt移动。王旅即又由汉中经沔
县向阳平关移动，在阳平关附近发现嘉陵江的对岸有少数部队在
行动。团长周至道叫我用迫击炮射击，并把他的望远镜给我看。
我说：“七零八落的，好像不是部队样子。”他说：“不管什么打儿炮
再看。”我用最大射程射击，但弹着点观察不清。周无奈才叫停。
第一团团长吴克定叫部队佯装强渡．在上源头扎了几个木排，
上面做些草人，排一L点了一盏煤油灯，船放过后，对岸仍无动静。
他们判断红军已走了。嘉陵江的流速急，又无渡船，这样佯渡，已

他调为付员(每月只l2元的伙食费)。他就这样忍饥挨饿地跟了
王一年多，一直跟到“八一三”上海抗战时才接邱维达任参谋主任。
双十二事变时，驻在汉中的五一师(这时已经去掉了“暂”字)
师长王耀武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夜未眠，一早召集部队说：委座在
西安失去自由。他好像很沉痛，把一块小手巾在自己脸上一擦，似
乎在流泪的样子。他要部队即时准备，待命出发，但没有指出方
向。刘耀曾参谋长也跑上讲台大骂杨虎城一通，表明他与杨虎城
断绝关系。王包了一架飞机把自己的老婆送到汉口，又派部队抄
了杨虎城设在城固的留守处，结果抄出几百把锈马刀，几十箱步弹
壳。穷得可怜的留守人员巴不得有人来救济一下，情愿得到几个
路费，遣散了事。
此时西安过不去，甘肃联络不上，四JIf态度又不明，五一师几
乎成了瓮 ： 之鳖。他开始带着部队练跑步，并注意收集洋县、安
康、石泉、太阴等县的情况，万不得已时，准备沿这条路逃跑。没过
多长时间，忽闻张学良把蒋介石送回去了，大家听到这个消息，好
似胸中的石块已经坠落，王更夸耀自己的沉着应变方法。
抗战开始后，五一师集结在宝鸡市待命。蒋介石的军政部照
例要派人来点验一番，王耀武也照例殷勤招待一番。点验委员像
钦差大臣一样，谁要是怠慢一点，他就会找你的毛病。这次点验，
一开始就点师直属部队的输送营。结果一个不缺。轮到点工兵营
时，参谋长出来说：“早晨派去抢修公路去了。”其实，工兵营代替了
输送营，输送营已经被王吃掉了。狡猾的点验委员却没有识破这
个狡猾的圈套。
五一师已确定关麟征指挥，这时关在黄河北岸，电令五一师
开赴河北，不知 是什么理由仍停止未动。关又电令要五一师担
任郑州警备。王一面虚与委蛇，一面跑到南京找他的老上司俞济
时求救。俞正欲表现一下身手，很快就把五一师的任务改调，
副师长李天霞得到这个消息后，向部属说：“北方物资缺乏，平原作
战，牺牲必大；上海为国际观瞻所在，补充容易。”

上海抗战时，五一师新添了两个旅即一五一、一五三旅，一五
一旅旅长周至道，一五三旅旅长由副师长李天霞兼任。部队在嘉
定之线打得很惨烈，有的部队顶不住了，开起了小差。五一师三。
五团团长邱维达看到这种情况，自己在小腿上打了一枪，抬到后方
医院救了他的命。后来李天霞要到医院把他打死，若非王耀武从
中说情，这个胆小鬼就会见阎王了。
上海抗战越打越紧，双方不断增援，不断牺牲。日军突破大场
后，部队像赶鸭子样向南京乱窜。五一师也跑到南京中山门附近。
后来南京失守时，据说王耀武走得很慌张，仅带他的副官主任赵汝
汉和6个卫士，穿了一件长袍，好像杂货店里的老板，转弯抹角地
脱离了这个危险战地。
五一师以留在洛阳训练的补充团为基干，很迅速地在湖北荆
门附近补充完毕。1938年4月又开赴河南锡山作战。在这次战
斗中，牺牲了一个团长(纪鸿儒)，伤亡二名营长，部队受了损失。
王耀武抓住这个机会，大报战功，把我们被日军打坏了的战车，作
为战利品上报，没想到竞得到蒋介石的传令嘉奖。
俞济时同王耀武的关系是互相利用。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俞
登上了兵团长职位，又兼七四军军长并一个师长。王认为俞既被
抬上了兵团长，七四军军长一职，应该自动让出。伊俞济时佯装不
睬，王急得没法，只有装病呆在重庆。何应钦知道病源，想从中调
解一下，把俞调为第五军军长。俞又不去，僵持了一段时间，还是
王耀武胜利了。俞让出了七四军以后，才知道过去替王请功报奖
都是上了王的圈套。当他离开七四军军长职位时，把最好的武器
和通讯器材全部带走，以为对王的报复。王当了七四军军长以后，
借蒋介石在南京召集会议的机会，把战斗失利的原因推在师长廖
灵奇的身上(廖是俞的人)，被蒋介石枪杀，王又报复了俞。
抗战胜利后，王耀武兼了山东省主席，确乎是文相武帅之职。

期间，不知为什么，把自己的少将高参唐惠民枪杀了。据幕中人
说：安徽籍的唐惠民原为王旅部专办伙食的中尉副官，后因替王办
私事有功，被提升为少将高参。抗战胜利后，王在上海的“接收”财
产由唐处理，不慎被蒋介石侦知，要王查办，王由南京返济南途中，
约唐在青岛见面，并同唐专机飞回济南，第二天就把这个高参枪杀
了。

这位周更生在补一旅是什么职务，后来又在哪里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