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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 微臣 BY公子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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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02-11 21:39回复
    文案: 一步错,步步错…… 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再把天下第一美人娶回家。 世家公子崔铭旭趾高气昂,把如意算
    盘打得“啪啪”响, 横空里却突然冒出一个齐嘉,傻乎乎地黏上了他。 不知进退,不懂逢迎,不识诗书, 崔铭旭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出这傻子有什么好, 落难之际,却只有小傻子齐嘉拉了他一把…… 说话结结巴巴,办事笨手笨脚, 呆呆傻傻的齐嘉懵懵懂懂地被崔铭旭所救。 崔铭旭啊,那个自己躲在柱子后偷偷注视了许久的崔铭旭。 可不可以……和他做个朋友呢? 齐嘉有一点点期许…… 当嚣张却屡遭不顺的老虎遇到胆小怯懦的兔子,会发生什么呢?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5-02-11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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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那人见崔铭旭跨进门来,忙起身拱手道:"多谢公子仗义,搭救我家小主人。"
      原来不是齐嘉,而是齐府的管家。崔铭旭暗自好笑方才的猜测,嘴上却道:"这位总管谬赞了,在下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又见有人抬了几只礼箱进来,头发花白却精神硬朗的管家躬身对他说道:"一点谢礼不成敬意,还望公子笑纳。"
      崔铭旭打量了一眼,不过是些布帛、器皿之类的事物,东西也不多,做工却很精巧。他自幼生长在富贵人家,各种珍奇异宝早已看遍,一向眼高于天顶,连江晚樵有时都要半真半假地跟他抱怨:"我织锦堂里的东西里里外外搜罗起来,你崔三少要是能看上个两三件,就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你看你,东挑西拣的,要是生在平常人家,有了上顿没下顿,你说你要怎么活?"
      崔铭旭只眯着眼道:"那只能说,你织锦堂的东西也不过尔尔。"
      这回齐府送来的东西却意外地合他的心。就好比手上的这方砚台,色泽青紫,纹路规整,沉重细腻,砚池周围雕有莲蓬花蕾图样,整体造型仿佛荷塘中一张阔大的荷叶,雕工精细,栩栩如生。置于案头,尚未到盛夏时节,却似乎已经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荷香。
      想不到主子不怎么样,下人办事倒是很妥帖。崔铭旭看了那老管家两眼,那老管家依旧垂手而立,神色不卑不亢,颇有几分气度。不由生了几分赞许之意,便随口问他:"不知你家主人现下怎样了?"
      "多亏公子搭救,小主人已无大碍,只是受惊过度,需得卧床几日,不能亲自前来拜谢,礼数欠缺之处还望公子勿怪。"
      当时若不是玉飘飘恳求,崔铭旭本不太情愿管这档闲事,现在见齐府如此感恩戴德,大有将他看作救命恩人肝脑涂地以作报答的意思,他自己应答间慢慢地反生出了一些心虚,便又详细问起了齐嘉的情形,听说请的是城中的郎中,不由低头沉吟:"城中的无名之辈怕是在医术上总有疏漏。济善堂的孙大夫从前是宫里的御医,堪称杏林妙手,不妨请了他来仔细看看。"
      说罢,从袖中取出自己的名帖,递了过去:"他从前与家父是好友,济善堂和敝府也有几分交情,你拿了我的名帖去,他总要答应的。"
      齐府的老管家恭恭敬敬地接了,躬身道:"待我家小主人病愈后,自当亲自登门拜谢公子大恩。"
      崔铭旭摆手:"不必。"
      原本还想说说什么"同窗一场"之类的客套话,可话在肚子里滚了几滚,终究没有说出口。
      送来的布帛料子转手送给了两位嫂嫂,又特意挑了几匹最好的送给了玉飘飘,崔铭旭自己挑看得顺眼的留了两样,其余的就都赏给了下面的人。后来宁怀璟、徐客秋他们又笑了他几次:"人又不是你救的,你凭什么收了人家的谢礼?",崔铭旭几天后就把事情抛到了脑后。只是偶尔看到摆在案上的砚台还会想起那个叫做齐嘉的人,还有他无意识半张开的唇,仿佛他窗前新开的桃花。转眼过了月余,其实桃花早已开得灿烂,当时的羞涩娇嫩一去不再复返。
      再次见到齐嘉是在一个月之后,那时还是清早,街上的人们才刚起床,胳膊挽着菜篮,眼睛还是半开半眯的。
      春风得意楼的茜纱宫灯亮了一夜,在朝阳下,只看得见几点红红的灯芯子。
      "公子你慢走,今晚记得还要来呀!"那位春风得意了一晚的春风嬷嬷楼上楼下蹿了一夜,顶着一脸残妆显得有气无力,挥着宫扇摇摇晃晃走到门边,缀在大红纱裙上的亮片也没精打采的,还有几片脱了线,拽着线脚往下掉。
      "有劳嬷嬷了。"崔铭旭走到门口,红彤彤的太阳正对着惺忪的睡眼,刺得一阵疼痛,忙抬起手来挡。
      昨晚和怀璟他们几个在这里闹了一宿,划拳喝酒喝到后来,他们都搂着花娘睡去了。崔铭旭却犯了难,他大哥家规森严,若知道他夜不归宿,必定要挨一顿家规教训。可众目睽睽之下,他若说因为惧怕大哥所以要走,还被得被他们笑死?一横心打算晚上跟着住下,到第二天清早,趁他大哥去上朝的时候再偷偷溜回去,再加上他大嫂帮着遮掩,应该能糊弄过去。
      谁料想他昨晚喝得太多闹得太晚,等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时,街上的店铺都已经开张,肉包子都蒸了几笼了。算算时候,他大哥该下朝回府了。赶忙穿了衣裳要往家里赶,走出春风得意楼没两步就听身后有人"崔兄、崔兄......"地唤他。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5-02-11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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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铭旭不耐地停住脚步回过头,率先对上的是一张纯真的笑脸,脸颊边一左一右两个浅浅的酒窝,眼角边皱起了笑纹,嘴里露出了两颗虎牙。
        "呵呵,崔兄,你不记得了,我是齐嘉。"r
        刚跃出城墙头的太阳温温柔柔地照过来,也许是跑得太急,他额上的汗亮晶晶的。应该是刚下朝,齐嘉的身上还穿着簇绿的官袍,把一张娃娃脸更衬得白。整个人好似刚从清水里捞出来的一把青葱。
        "哦,哦......是你啊......"宿醉后的头脑还晕乎乎的,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好似走马灯,看得人越发眼花,崔铭旭眯起眼看了半晌,才把这张笑脸和船板上叮叮当当掉了一地的金锁片放到了一起。嗡嗡作响的脑海里又莫名地浮起那两片半开的、好似初开的桃花般的唇,于是,目更炫,眼更花,手还抬在额际,嘴里含含糊糊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齐嘉却浑然不觉他的迷茫,一迳兴奋地半抬着头,伸长了手臂往身后指:"我刚刚在那边,就是那儿,绸缎庄边上的那个客栈门前,从轿子里远远看见一个背影,好像是崔兄你,就追来了。没想到真的是你......呵呵......真巧。崔兄你起得真早,要不是上朝,这时辰我还起不来呢。"
        他的精神好得赛过侧旁那位正为了青菜贵了半个铜板大声嚷嚷的大婶,崔铭旭被他抓着袖子不能就此抽身离开,只得用力揉了揉眉心强打起精神和他寒暄:"齐大人,好久不见,身体可好些了?"
        看这活蹦乱跳的样子就知道没事了。只是除了和他说这个,似乎也没别的能谈了。
        "嗯嗯,全好了。多亏崔兄救我,听管家说,济善堂的孙大夫也是崔兄请来的,府上又送来那么多补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本一能下床就想去府上答谢,结果去找了几回,崔兄你都不在。就一直拖到现在了。"抓着崔铭旭衣袖的手不由抓得更紧,"不过,改天,改天我一定要登门答谢救命之恩。"
        "齐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毕竟......毕竟你我也算是同窗,何必如此见外?"心中担忧着大哥早他一步回府,崔铭旭口中敷衍客套,心下盘算着要如何脱身。
        "叫我齐嘉就好,大人不大人的就别叫了,反正我也没个大人的样子。"齐嘉不好意思地挠头道,"那个......陆相他们都叫我小齐,崔兄也叫我小齐吧。对了,崔兄,前两天我还听翰林院的陈大人和周大人说起你,夸你文章写得好,八月的秋试你一定是魁首。"
        身边有大大小小的官轿陆续经过,心中焦虑更甚,可身前的人还咧着嘴滔滔不绝地扯着话题,崔铭旭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巷口,那是他大哥下朝回府的必经之路,不耐道:"齐大人大病初愈,不宜操劳,还是早点儿回府休息吧。"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5-02-11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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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春风嬷嬷曾经当着全京城人的面跳骂:"以后说什么也不让那个姓崔的进门了!"
          几天后,春风得意楼装饰一新,重新开张,头一个一脚跨进门来的还就是那个姓崔的。
          "您这是......"穿红抹绿的女子惊得一张白脸直掉粉。
          崔铭旭拱拱手笑得欢快:"你恭喜您开张大吉。"不再同她纠缠,趾高气昂地上了楼。
          走进玉飘飘的房,才慢慢垮下了脸苦笑:"我得在你这儿住一阵了。"
          "公子有难处?"玉飘飘问道。见他只是闷头喝酒,没有要答的意思,便不再追问。
          "也没什么。"喝了一阵,崔铭旭起了醉意,长吁一口气,放下酒杯,转向玉飘飘道,"我和我大哥闹翻了。"
          他大闹春风得意楼的事惊动了京府,自然也让他大哥知道了。崔铭堂在外什么都不说,一回府就拍着桌子大骂:"你这不学无术的东西,崔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他平素一贯严于克己,生恐一个不当就丢了崔家脸面,此番为了崔铭旭不得不对人弯腰低头不说,更让崔府白白给人看了笑话。因此,早憋了一肚子气不得发泄,"整日恃才傲物,东游西晃,府里好容易请来的先生都被你气走了,还不知悔改。你大嫂二嫂几次三番苦心劝告,你可曾听得一句半句?小小一个秋试而已,能做得了多大的数?你看看你,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若不是你大嫂劝我,说你年轻气盛,再历练历练就能好,你道你能逍遥到今天?历练?哼!什么历练?成天斗狗逮兔子,放浪形骸,居然学会喝花酒,逛勾栏院了,你哪里像个正正经经的世家公子?我崔家世代书香府第,诗礼传家,怎出了你这么个不知礼义廉耻的东西?打架滋事、寻衅殴斗,这是你一个读书人该做的吗?你哪个先生教过你这些?"
          崔铭旭自知理亏,只得按捺下脾气跪在堂下任他训斥。谁知他话锋一转,又转到了玉飘飘身上:"为了一个娼妓跟人争风吃醋,这样的事,我都羞于启口!一个下九流的女子罢了,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那样的秽浊之地,怎么会有正经清白的姑娘?如此下去,你能有什么前途抱负?"
          话说到他心上人头上,脾气就有些控制不住了。崔铭旭不顾他大嫂的眼色,忍不住抬头分辩一句:"飘飘她不是,你休要污蔑了她!"
          "你还护着她?"这一句不异于火上浇油,气得崔铭堂额冒青筋,刚端上手的茶碗使劲砸到他脚边炸开,"这样的烟花女子,你还想娶她进门不成?"
          "是又如何?"对自己闯下的祸事崔铭旭本就有些不服气,他纵有错,那个肥得好似头猪的什么富商独子不是错得比他更大?不过是护着他一家之主的面子罢了,他还真给个棒槌就当成真,对他管头管脚没个完了。索性一挺身站起来,气势汹汹道,"待我高中后,我就娶了她,你这大哥还能管到新科状元头上么?"
          再往后就彻底闹僵了,他大哥顾不得什么君子之风,拍桌而起,粗声吼道:"你!有我在一日,就绝不许你做出有损我崔家颜面的事!除非你有本事再不做崔家的子孙!"
          崔铭旭也不示弱,一甩袖子就当真出了崔府:"不做就不做,你当我稀罕!"
          事情就是这般,崔铭旭三言两语地说了个大概,为了玉飘飘起争执出走这段却没说,只对她说道:"他大概也不想再见我。"嘴角生硬地往上扯了扯,仰起头,又往嘴里灌了一杯。
          见玉飘飘忧心忡忡,欲言又止,崔铭旭挥挥手,不以为意:"没什么,他要赶我出门的事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过两三天,还不是照样差人把我找回去?"
          此后,他就在春风得意楼住了下来。清晨在楼头看到他大哥的绿昵轿晃晃悠悠地去上朝,崔铭旭揉着睡眼,直起手打了个呵欠,转身又再躺下。再睡醒时,推开窗,日过正午,他大哥早已下朝回府,望穿了楼下川流不息的人流也看不到半个影子。时不时总有"咚咚"的脚步声,有人踩着楼梯上楼,渐行渐进。他坐直身子竖起耳朵听,心里把种种要说的场面话念了一遍又一遍。然后,脚步声又渐渐远去了,不曾有丝毫停留。跃起的心重重落地,直把一张傲气的脸绷得更紧。
          江晚樵被家里派去江南采办新货了。徐客秋受他拖累,至今被关在府里不得出门半步。只有宁怀璟还能笑嘻嘻提着酒来看他:"回去服个软也就行了,何苦在这里赌气?"说出来的话真是不合他的胃口,还不如不来。
          崔铭旭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凭什么回都是我先低头?"
          宁怀璟无奈地叹气:"或许现在低头还来得及,到时候,你想低头都没地方让你崔三少后悔。"
          "少来。我又不是孩子。"崔铭旭冷哼一声,扭头去看窗下的大街,"他的脾气我还不知道?至多再过两天,一定派人来找我。"
          他大哥刀子嘴豆腐心,绝对不会不管他,他摸透了。不然,看他以后怎么跟父亲大人回话去。
          宁怀璟不再劝说,临走时留了袋银子在桌上。
          "你这是做什么?还真当我落难了。"崔铭旭大笑着拿起银子掂了掂,"拿去!"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5-02-11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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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小傻子的生活很简单,一如小傻子本人。
            天还是灰蒙蒙的时候,崔铭旭在客房里半梦半醒,听到门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那是齐嘉要去上朝。等到脚步声完全听不见了,理智才又重新向睡意缴械投降,一路沉沉睡到日出东山;齐嘉下朝回府的时候,崔铭旭已经梳洗干净,正在正堂里闲闲地喝茶,茶几上放着本《论语》或是《中庸》,书本被保护得很好,挺括簇新,页边上注满密密麻麻的字迹,比崔铭旭自己那套不知详细周全了多少;崔铭旭会一直等到齐嘉回府才会去书房里看书,然后,大部分时间齐嘉都在他身边坐着,安静顺从,兔子一样;宫里时不时会有传召,他就又急急忙忙地穿戴整齐出门,崔铭旭发现他上轿前还会记得再整整官帽拍拍衣摆,其实齐嘉是个很仔细的人,其实齐嘉很合皇帝心意的传言或许是真的;齐嘉一走,沉浸书本的心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好像是从前在崔府的时候不小心养成的一个爱好,他喜欢在阅读的间隙透过书本的遮挡去观察齐嘉的动作和表情,很有趣,他一旦发现他在看他就会紧张,不是摔了手里的茶碗就是一甩手让墨汁在半空中彩虹般划过一道弧线,最后在雪白的宣纸上溅出力透纸背的一串墨点,他的眼睛会睁得很大,滚圆滚圆,仿佛受了惊的兔子。崔铭旭在书本后无声地翘起嘴角,心情大好,枯燥的孔孟之道陡然间亲切生动许多。
            小傻子个性挺急躁的,进门时总是一跳一跳,官帽被抱在手里,两边的展角也跟着一颤一颤。
            在齐府住得越久,意料之外的惊讶就越多。有齐嘉的陪伴,日子原来也不是那么难熬。昨晚才下了今冬第一场雪,衬得庭中的一树老梅寒霜傲雪煞是动人。转眼,府门前就挂起了簇新的大红灯笼,远远近近提早响起的爆竹声提醒着每一个人,又是一年春来到。
            除夕时第一个来敲门的是柳氏,还是那乘不惹眼的小轿,伴着两个小丫鬟,身后跟着几辆马车,卸下的东西把齐府门前堆得满满。
            她亲手交给崔铭旭一个包裹,崔铭旭把包裹摆在桌上一层层打开,是一套新衣一双新鞋。柳氏嫁入崔家后年年都会记得为他做一身新服,针针线线都是出自她一双巧手。
            柳氏执着帕子自嘲:"许久不做,手都生了,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怎么会?"崔铭旭眼眶一热,抚上那袭衣裳的手微微发颤。
            自从被他大哥赶出家门后,他嘴上不说,心里始终绕着一个结。一面还怨着崔铭堂太不顾情面,一面又暗暗起了誓,不出人头地给他大哥瞧瞧,就不回去。追根结底,他还挂念着崔府。每每思及,又是气恼又是想念,忽喜忽忧,患得患失。
            浑身别扭的时候,人已经被齐嘉拖着跨出了门:"我们去街上看看去。"
            看灯、看烟花、看百戏杂耍,回到房里时,人还精神得怎么也睡不着,捧着那方特地让他大嫂送来的砚台赏玩,齐嘉送他的,上好的石料雕做一池荷花塘,打从看到第一眼就忍不住喜欢。
            已近深夜,爆竹声还未停歇,"乒乓""轰隆"的声响差点盖过"笃笃"的敲门声。崔铭旭心想,这时候还能有什么事?
            打开门,他还没问,门前的齐嘉就道明了来意:"崔兄,今晚要守岁的。"
            不等崔铭旭答应就迳自跑进屋来,把怀里兜着的东西仔细地放进房内的火炉里。
            崔铭旭不明所以,齐嘉的嘴角边浮起一丝狡黠的笑意:"我从厨房偷的。"
            说罢,又把靠墙根的一只小几挪到火炉边,书桌边的两把椅子也搬过来,面对面地摆在小几边上。又一阵风似的奔出门,回来时,手里又多了一把酒壶两只酒盅。崔铭旭先是莫名,后来索性站在一边看他忙前忙后地布置,待见他连酒也弄了过来,不由失笑:"哪有你这么偷偷摸摸地守岁的?"
            齐嘉摸着头不好意思道:"管家知道了又要罗嗦的。"
            原来是偷偷从房里跑出来的,难怪身上只穿了一身淡薄的中衣。顺手从床上拿起一床被子给他裹上,崔铭旭在齐嘉对面坐下:"明天要是冻病了,可别说是我害的。"
            他就咬着嘴唇笑,露出一对白白的虎牙。
            话题随着炉火的升腾一起漫无边际地展开,齐嘉说,崔铭旭听。
            他说,皇帝待他很好,丞相待他也很好,辰王爷爱跟他开玩笑,那位方载道大人虽然总是板着脸,但是其实他是最心软的一个。总之,所有人都对他很好。
            傻子,那是因为他傻得连旁人嘲弄他,他都听不出来。崔铭旭放下酒盅说:"别说别人,说说你自己。"
            齐嘉学着他的样子,一仰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于是炉火把他的脸映得通红:"我又没什么好说的。"
            一点一滴还是从嘴里漏了出来。他母亲早逝,那会儿他才刚懂事。
            崔铭旭说:"我们都一样。"
            齐嘉笑了笑,眼睛盯着空空的杯子瞧:"我爹说我不是做生意的料,生意就交给了我的几个叔叔。"
            父亲一心指望着他成才,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所以他刻苦读书,虽然他也不是读书的料。考上科举似乎是没有希望的,官场也绝不适合他,可当父亲提出要给他捐个官时,他还是兴高采烈地答应了。只要父亲满意高兴就好,能做个官,全家人脸面上都能有光,多好。至于自己,只能努力地小心些再小心些,不敢有丝毫怠慢,不敢有半点放纵,一有风吹草动就心惊胆颤,仿佛误入虎穴的一只羔羊。他穿上官服没多久,父亲含笑而逝,叔叔们把生意都迁回了家乡,于是京城里就只剩下了他和老管家。叔叔们偶尔才上京一次,他也很少回家乡,那里和他其实也没什么牵绊。二叔生的是个儿子,书念得挺好,至少比他好。三叔有个女儿,据说已经嫁人。
            "是个很美的姑娘。"齐嘉说,眼睛扫到崔铭旭脸上,又补了一句,"不过比不上玉姑娘。"
            "呵......"崔铭旭静静地听,帮他把裹着他的被子围得更紧些。
            齐嘉停下话语,问:"你和玉姑娘是怎么认识的?"
            "我连我大嫂都没告诉过。"闲谈的兴致被挑了起来,崔铭旭靠着椅背,细细回想,"两年前认识的。"
            那时候他刚被他大哥押进书院,他大哥前脚刚从正门跨出去,他就攀上了后院的墙头。一跃而下时,恰一乘软轿路过,身旁有人赞一声:"那是天下第一美人玉飘飘。"
            他凝神去看,偏巧一缕轻风入帘拢,里头的美人正襟端坐,云鬓微斜,眉目如画,额头一点桃花烙。
            惊鸿一瞥,至此念念不忘。至今还记得,那时,她穿的是一身妃色的裙装。
            小傻子好像听得入了神,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忍不住伸过手去捏他红彤彤的脸:"喂,又傻了?"
            齐嘉忽然"哎呀"一声,把手就往火炉里伸。
            "你干什么?"崔铭旭吃了一惊,赶紧去拦他。
            齐嘉急道:"糊了,快烤糊了。我都快忘了。"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5-02-11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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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清泛上胸口的情绪是什么滋味,思及自己那天把齐嘉一个人丢在小巷里的作为也实在不应该,崔铭旭想回首再瞟一眼,身后不知是谁推了他一把,把他跌跌撞撞地推进了贡院里。
              这一眼没看着,心思就乱了。远远抛出去的乱麻又飞了回来。那夜的风,那夜的巷子,那夜的吻,那夜呼之欲出的感情,在脑海里围成一圈打着转。考场里人人屏气凝神,纵使考生众多,却悄然无声。于是,自己的心跳声就格外地听得清晰,"咚咚"、"咚咚"作响,震得手里的笔都快握不住。颤巍巍地持着笔去蘸墨,定睛一看,带来的砚台居然是齐嘉送他的那一方。惊出一头热汗。
              这是崔铭旭算准了齐嘉上朝的时辰,特地起了个大早去取回来的。不然,看着书桌上空荡荡的那一块,心里就堵得慌。
              齐府的老管家一见崔铭旭上门,似乎早有预料,立刻从房里捧出了那方砚台:"少爷吩咐过了,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就不体面了。"
              一句话说得崔铭旭再也抬不起头,直至走出齐府时,"告辞"两个字也说得含含糊糊。
              "这砚台还是少爷做了官以后,老爷特地送他的。老爷教子严厉,少爷从小没少挨罚。得赏还是头一次,也只有这一次。"老管家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两眼定定地看着崔铭旭,"所以,还请公子小心照料啊。"
              崔铭旭只觉手腕一重,好像捧的不是一方砚台而是颗鲜活淋漓的心,透过包在外头的布帛来烫痛他的手。一口气堵在胸腔,哽得眼眶酸涩,更说不出话来。回府后就把砚台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却再也不敢去看。
              怎料到,替他收拾包裹的下人竟然把这方砚台也带来了。当真是老天在同他玩笑。心神愈加恍惚,过了许久,崔铭旭才勉力定下心来答题,却是把先前想好的答案也忘记了。
              这三天,时而镇定时而烦扰,过得浑浑噩噩,分不清先前在门前看到齐嘉是场梦,还是这所有都是场大梦。
              等跨出考场时,崔铭旭觉得仿佛浑身骨头都散了架,阳光刺得两眼发痛。他站在先前回头看齐嘉的地方环顾四周,人潮在身边川流不息,蓦然闪出一个水蓝色的身影,却不是那个傻子。
              放榜那天崔铭旭没有出门,他一直坐在书房里,竖起耳朵,等着欢快的鼓乐声慢慢地从远处一直敲敲打打地停在崔府门前。
              哪怕考场中确实有些小小的不如意,但是,以他的才学,做个状元是足够了。
              如果中了状元,他就要依旨娶宁瑶郡主为妻,齐嘉也是官场中人,他明白的。那个小傻子会第一个来登门道喜,他会笑着奉上诸多他费尽心思精心挑选的贺礼。他会说:"恭喜你,崔兄。"而不是"崔铭旭,我喜欢你。"
              崔铭旭就可以笑着还礼说:"同喜。"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5-02-11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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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这种事,你不说我不说,大家谁也不知道,就变成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想,忘着忘着就真的忘记了。崔铭旭知道这是在逃避,可是,除了逃避又能怎样呢?他只筹划过如何高中状元娶玉飘飘,和齐嘉在一起,从未预想过的局面,太超乎他的意料。什么都顾不上了,能躲一天是一天。
                书桌上的砚台静寂无声,阳光透过窗纸照过来,幽光流转,才过刺眼,随手取过一本书要将他罩住,书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他的大嫂柳氏。
                "可有消息了?"崔铭旭急急起身询问,手指在砚台上擦过,光滑细腻的触感,略微的凉意通过指尖流进心里,慢慢地转化成一股酸意。若真的中了,齐府中的种种就真的会成一场大梦。
                柳氏的嘴角翘了一翘,默默地点了点头。
                "是......"不敢再往下说,撑在桌面上的臂膀有些发抖,崔铭旭殷殷地看着柳氏捉摸不定的面孔。
                "恭喜小叔。是二甲第六名。"不是状元。
                晴空一道霹雳打下,正中头顶。
                窗外春光明媚,柳絮飘飞,一枝桃花开得正艳,引来一双彩蝶在花间徘徊流连迟迟不肯离去,那边又是一丛什么花,红得夺目耀眼,状元袍一般的颜色。
                "报喜的官差还在堂上等着,请小叔更衣......天下士子千千万万,有考了十多年还一无所得的,能取中便是大喜。今后种种也要看个人造化和为官的功绩,状元如何,榜眼如何都是没有定数的......这会儿你大哥高兴,我已经跟他提了你和玉姑娘的事,他也没恼。你再去好好跟他说一说,兴许就成了......"
                柳氏再说什么,崔铭旭都听不见了,二十多年的心愿付诸东流,脑中、心中都是空白,还盘算什么违抗圣旨娶玉飘飘?可笑。当年是声势震天目无下尘,唯恐天下人不知他心中所想,以后再怎么面对世人?
                同齐嘉聊天时无数次昂首挺胸:"待我中了状元......"说得眉飞色舞,笑得意气飞扬。现在想来,只觉得可笑。他答应过齐嘉,打马游*时要带他一起,琼林饮宴时,偷偷替他留一杯御酒。傻子,御酒他又不是没被赏过。傻子就很认真地说:"那是给状元喝的,不一样。"真是个傻子。
                房外有人通报:"三少爷,齐大人来贺喜了。"
                怕什么来什么,为什么崔铭旭狼狈的时候,第一个蹦出来的一定要是那个齐嘉?活似报丧的霉星。
                "不见!"
                用尽全力吼出去,崔铭旭瞪大眼睛看着桌上的砚台。那个傻子......若不是莫名其妙吻了他,若不是莫名其妙要躲他,若不是莫名其妙想起了他......考场中的不如意都是因为他!
                怨念丛生。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15-02-11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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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小小的轿子里坐一个人绰绰有余,挤两个人就显得逼仄,手脚都伸展不开,于是崔铭旭就可以把齐嘉搂得更紧,一双手贴着腰四处摸索:"原先不是还有几两肉的么?怎么都摸得着骨头了?"
                  一边说一边加了劲掐,手指头使劲往里按,怕这个齐嘉是假的似的。
                  齐嘉扭着腰四处躲:"崔、崔、崔、崔......"总算把吓跑的魂捡回来了,半天也吐不出第二个字。
                  "崔什么呀?"崔铭旭看着齐嘉一双快跳出眼眶子的眼睛,眉梢一动,双臂一环,满满抱个满怀,"连我叫什么都忘了?"
                  "崔兄。"齐嘉小声地唤。
                  "不对,换一个。"
                  齐嘉沉默,好半天,又小声地称呼:"崔小公子。"
                  笨!越叫越离谱。崔铭旭托着齐嘉的下巴和他眼对眼:"是这么叫么?"
                  那怎么叫?齐嘉抿着嘴茫然地看着崔铭旭。
                  没法子,崔铭旭撇撇嘴:"你管那个于简之叫什么?"
                  "简之。"这倒答得快。
                  "所以呢......"
                  齐嘉垂下眼,直勾勾地瞅着崔铭旭的衣领。崔铭旭偏不放过他,脸颊贴着脸颊,蹭得他满脸火烧似的红。又是好半天,齐嘉轻轻开口:"铭旭......唔......"
                  一个"旭"刚出口,一直在颊边吹气的唇就凑了过来,把齐嘉的嘴堵得严严实实。嘴唇被吮吸得发麻,舌头被勾得不知该往哪里放,嘴里满是崔铭旭的气息,湿滑又柔软的舌头好似裹的不是他的舌头而是他整个人,随着舌头的一勾一缠,人就要被他吃拆入肚。全身"轰--"地一下炸开,齐嘉瞪大眼睛,看到崔铭旭眼里的笑意。
                  "从前我是有些混账......"吻够了就放开,崔铭旭看着齐嘉红红的唇和再度失神的脸,笑了笑,手臂用劲,两人身贴着身脸贴着脸,说话的气息全喷到了齐嘉红透的耳朵上,"说话不中听,脸色也不好看。听了些有的没有的就......那、那些话也是别人说的......虽说我自己也动了点心思......"
                  伏在胸前的齐嘉没有动静,崔铭旭一个人说着说着,脸皮就薄了,动动嘴,掀起轿帘就冲轿夫们喊:"走这么快干什么?京城还能长了腿跑了不成?悠着点儿!"
                  放了轿帘,齐嘉还是没动静,崔铭旭有些坐不住,手伸进了齐嘉的衣裳里摸齐嘉的腰:"喂,你说个话啊!"
                  "我知道。"齐嘉低头,耳根子上红得不能再红,"你本来、本来性子就不怎么好。"
                  "我......"崔铭旭鼓起腮帮子,齐嘉一缩,这气也就不好发作了。
                  齐嘉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天晚上,你在门外面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越说越小声,轻得快飘起来。
                  崔铭旭心中一喜,把他抱得更紧:"那你第二天还装病不上朝?"
                  "气还没消。"齐嘉回答,死也不肯抬头看崔铭旭。
                  气还挺大,再想想,毕竟是他先怀疑了人家的为人,崔铭旭心虚地眨眨眼睛,好,这一条先放过去,账本翻过一页,继续一条一条地算:"信呢?看没看过我的信?"
                  "看了。"
                  "怎么不回?"害他在棘州眼巴巴地望穿了多少秋水。
                  齐嘉慌忙辩解:"到了苏州才收到的。"
                  "就给我回两个字?"这条才是重罪。刚收到信时,崔铭旭差点没厥过去。倒要好好问问,到底是哪个缺德的教的。口气却哀怨委屈得很,"在棘州都没人跟我说话,我就只能跟你说说。白天太忙,回回跟你写完信,天都大亮了。刚到棘州就得了病,我边喝药边给你写,都落下病根了,天一凉就手颤,那个狗屁郎中给我扎针,根根都这么粗......"越说越不靠谱,他手背上好好的,哪来手指头粗的针孔?要真有,那还是针孔么?
                  齐嘉听得心酸,主动抬了手来摸崔铭旭的脸:"瘦了,还黑了。"一双乌黑的眼眸眨巴眨巴。
                  崔铭旭吸着鼻子点头:"那边苦,吃得都不好......"一双手趁机探进了齐嘉的中衣里,顺着腰线惬意地往上爬。
                  齐嘉还在心酸着,浑然不觉,一五一十地就全交代了:"陛下说,不能多写。"
                  就知道有他一份!崔铭旭透过轿帘缝儿看到京城似乎就在眼前了,隔着轿帘喊:"走这么急干什么?皇帝爱等就让他等!"想他崔铭旭足足等了差不多一年了!
                  转过脸来问齐嘉:"圣旨呢?"
                  齐嘉刚抬起眼睛,又吓得躲了回去:"口、口谕。"
                  呸!分明是那皇帝挑拨离间。真是,登基三年什么也没干,臣子的家务事叫他管得起劲!崔铭旭手上用劲,拇指正压着齐嘉的乳首。齐嘉身子一抖,哀哀地喊了一声疼,边闪身躲崔铭旭的手边分辩:"其实、其实我自己也觉得、觉得......"
                  "我问过陆相,陆相说写多写少都随我自己的心意。"崔铭旭眉梢一挑,齐嘉就没了声,嚅嗫着不敢再往下说,"所以......所以,那时候我也不想理你。"
                  刚说完就赶紧把头垂得更低,因崔铭旭一双到处作怪的手,脸红都红到了脖子根。
                  崔铭旭眼见他一截子脖颈露在外头,白里透红,粉嫩得叫人心颤,唇舌一阵蠢动,腾出一只手拉开了齐嘉的衣领,张口就咬了上去。
                  松口时,只见齐嘉疼得两眼泛红,一双兔子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崔铭旭心中一动,一低头,又咬上了另一边。一左一右两个鲜红的印子,衣领稍稍低一寸就看得分明。崔铭旭这才满意了,坏笑着左看右看看了好一阵,才替齐嘉扣上衣领。安安稳稳地抱着他,听着轿外京城市集的喧闹声:"我在京城得住段日子,寻个机会,我就进宫去跟陛下说,我要去苏州,做县丞、做衙役,做个守城官都行。按理,你去棘州跟着我更好,那边没人欺负你。可棘州太苦,哪里是个人待的地方?总不能让你跟我去挖河道晒大太阳......"
                  齐嘉刚要说话,轿子落了地,轿外有人通报:"大人到宫门了。"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47楼2015-02-11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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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爱收拾就让他们收拾去呗。崔铭旭的脸皮比齐嘉厚多了。转念又一想,这样也好,官场确实不适合齐嘉。那点子俸禄不要也罢,他崔家还能养不起个人么?
                    齐嘉歪过头看着崔铭旭:"京城我也不待了。"
                    "那你去哪儿?"崔铭旭的心里莫名升起一点希望,被冷风吹得发抖的身体渐渐起了热意。难不成是去那个......州?粉色的小桃花一朵一朵"啪啪"地绽开。
                    "我打算回祖籍。"
                    花开花又谢,只在三言两语之间。穿堂风"呼呼"地吹。
                    "临州?"崔铭旭依稀记得齐嘉曾提过,他的几个叔叔都住临州。嗯......临州刺史是......啊,那个老得快走不动路的秦大人。估摸着过了今年总该让他回乡养老了吧?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崔铭旭暗地里打起了算盘。
                    齐嘉却笑了:"不是临州。我们家在我爷爷的爷爷开始才住临州。之前不是。"
                    "那是哪儿?"
                    "棘州,我想了很久。"
                    嗯......棘州刺史是......崔铭旭愣了。
                    天边寥落的星子仿佛都落进了齐嘉的眼瞳里,亮得崔铭旭无法别开眼。昏暗无声的小巷里,齐嘉咧着嘴笑,露出两颗白白的虎牙,颊边一左一右两个酒窝:"我祖籍棘州,你不知道?"
                    有什么涨满了胸膛又冲破了牙关,一点点酸楚一点点疼痛,要拼命睁大眼睛咬紧嘴唇才能不让泪水滑落:"傻子!"京城多好,天子脚下,一国之都。棘州是人待的地方么?崔铭旭伸手用力捏上齐嘉的脸。
                    齐嘉的笑容被捏得扭曲:"我笨,可我不傻。"
                    把小傻子狠狠地按进怀里,崔铭旭看到墙上有两个交叠成一体的影子:"说好了,去了棘州就不许再嚷着回来。"
                    齐嘉小声嘀咕:"我又不是你。"
                    两人的笑声在风里荡开。
                    "你知道陛下为什么会惹陆相生气吗?"齐嘉问崔铭旭,口气带一点神秘。
                    "为什么?"他们家的事和咱有什么相干?崔铭旭随口追问。
                    "我也不明白。"齐嘉的话语有些迟疑,"陛下偷偷跟我说的,他弄疼陆相了。可我看过,陆相身上没伤。"
                    齐嘉皱着眉头,显然被这个问题困扰了许久。
                    想想朝中关于帝相二人的传言,再胆大包天地想想某天宁怀璟塞给他的那本春宫图。嗯......这就扯上关系了。这一想不要紧,春宫图上的东西一股脑都冒了出来。比如说,坐着;比如说,站着;比如说,躺着;还比如说......怀里的人毫不设防,身体很软,嘴唇也很软,进京时在轿子里干的那些根本还未尽兴,小风一吹,小火苗呼呼地就成了燎原之势。
                    崔铭旭不怀好意地咧开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你想知道?"
                    牵着还在迷糊中的齐嘉出了小巷左转,拐进春风得意楼。呐......话题是齐嘉挑起来的,可不是他崔铭旭坑蒙拐骗:"嬷嬷,有空房么?没有也给本公子腾一间!"
                    "蹬蹬"地上了楼开了门。齐嘉觉出一点儿不对劲:"这是干什么?"
                    "让你知道,跟着我就不会疼。"崔铭旭的白牙蹭蹭的闪亮。
                    然后,人进了屋。
                    然后,门关了。
                    然后,屋里的烛灯灭了两盏。
                    然后,没了......
                    什么?你问屋里发生了什么?
                    春风得意楼里春风得意地春风嬷嬷摇着扇子飞着眼风倚着楼边的雕栏娇脆脆地笑:"哟,老虎都叼着兔子进洞了,除了生吞活剥还能干什么?"
                    回眸一笑,春光无限。
                    在一个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说书人的惊堂木"啪"地一下重重扣在桌上:"本故事,完。"
                    "退钱!"
                    底下群情激奋。
                    茶壶被扔上了屋顶,跛了腿的长凳又折了一条腿,四脚方桌在半空飞舞。嗯......煞是热闹。
                    -完-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50楼2015-02-11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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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51楼2015-02-11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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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坑~撒花!!!!!!
                        非常所有点击进来的大人们的支持,鞠躬~谢谢大家陪伴我一起渡过这个炎热的夏天,也非常感激大人们很晚还在等我更新。因为白天实习的关系,所以这次更新速度比较慢而且更新时间也拖得很晚,感谢大家尽管如此仍然支持我。
                        写文到现在一年不到,很多大人都是从我的一篇文开始就一直追到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虽然我故事平淡、情节薄弱、转换突兀等一些老问题还是没怎么改掉,汗......总之,每个人都抱住亲一下,非常非常感谢。
                        在这里要说一声抱歉,因为我开学之后就要升大四了,需要准备一场对我至关重要的考试,所以今年不会再开长篇新坑。所有长篇的写作计划都会推迟到明年一、二月。要和大家暂别一段时间。其实,RP爆发的话,之间会写短篇什么的,对手指......
                        嗯,最后,大家都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口牙!o(∩_∩)o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52楼2015-02-11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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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贴已完结,撒花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53楼2015-02-11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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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开始搬几篇公子欢喜的短篇o(≥v≤)o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54楼2015-02-11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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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好啊


                              来自iPhone客户端55楼2015-02-11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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