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送春,不送春色 -
十二阑东倚,煞有东风,画图新展远山齐。花深十二梯。
春光欲堕,青丝都恹恹的,垂成一道瀑,鬓边上,压一朵白绸子的绢花。
但垂眸时,那朵名为丧的花,便急着搭上匆匆的末旅,高歌着赶赴它的命途。
我才想起, 这天下的孝期已过。
而四海升平,九州清晏,一一将至。
金鳞的龙马载着新的帝王,紫微宿明明灭灭,危楼百尺,有铜钟悠长的洪音。
金册与悼文的字里行间,沉沦着多少不足以聊起的过去。
最是厚重,又最是浅薄的过去。
至于那些零碎了的,散落了的星子,就被人们很快乐的,从眸里抹去。是前尘,自今起,皆是无关了。
忘记一个人,需要多久呢。你只要想着他是没了,走了,不在了,便是须臾就能做到的事儿。可你若想他停停,缓些,再见一面——便会记得许多了,只不过拼拼凑凑,也将是须臾的事儿。
拈花把酒有时,系马桥空有时,当垆酒尽有时,日升月落,似也有时。
探指逐流,弯眸半阖,可我不知道有什么旧事儿,使我悲悸,也无有什么新花儿,使我欢愉。
我只是过客。而这不过是寰宇荒原里,较大的一片尘埃。
“可为一瞬,可为一世。”
——[叶凉信执笔,于景运元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