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近几日,边伯贤对朴灿烈可以算是忍让有加,即使有什么小情绪小脾气都统统忍了去。
朴灿烈去高考那天,边伯贤就跟人家亲爹似的,在家里操心地坐立难安。最后索性换了件衬衫直奔学校而去,挤在一群家长堆里,焦急的模样也同那些人没什么两样。
也就几个小时,边伯贤的衣服已经湿得几乎能拧出水来,白皙的脸颊被太阳晒得通红,手臂在无意之间也被人蹭得乌青。他也不管不顾,平时稍微磕一下都能疼好长一段时间,这回却仿佛没了知觉。
校门打开的瞬间,边伯贤的心都快飞出去了,他瞪大眼睛在学生里搜寻朴灿烈的身影。那群少年们欢呼地甩着校服外套,找到自己父母之后便飞奔而来,大谈自己考试的情况。边伯贤努了努嘴,看样子这回试题还挺难。不过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朴灿烈都不会。难还好,这样大家都不会。也不知道为人师者抱着这样的心态有没有什么问题。
朴灿烈一走出教学楼边伯贤就注意到了。他踮着脚,远远地朝着那人挥手。朴灿烈自然也看到了,他的步伐稍微顿了一下,仍是不紧不慢地随着人群走,抿着唇走到边伯贤身边。
“考得怎么样?”尽管说服自己不要担心,边伯贤还是忍不住问。
“就那样。”朴灿烈拽着边伯贤的手腕,将他拉到人少的地方,终于觉得清静许多。
“就那样是怎样?你做题了吗?!”边伯贤急得变了声调,引来了不远处家长的好一顿注视。
“做了。”朴灿烈想了想,“算做了。”
“做了就好。”总算安下了心,又注意到朴灿烈后加的几个字,边伯贤脸色一变,“什么叫‘算做了’。”
朴灿烈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边伯贤早上硬塞给他的纸巾,抽出一张往边伯贤额头上轻轻一拍。
“你把话说清楚呀?!”边伯贤就着那纸巾往脸上随意一抹,“蒙的?”
“不是。”朴灿烈伸手拂开停留在边伯贤脸上的纸屑,嫌弃地皱眉,“怎么留那么多汗。”
“你在太阳底下站几个小时试试。”边伯贤白了他一眼,“那你… …作弊了?!”仔细一思量,好像只剩这么一个可能性了。好家伙,都学会作弊了,看来还是有一点上进心的,知道要争取一下分数。
“没有。”朴灿烈还是否认,“你昨晚说选择题大多选C。”
边伯贤的表情完全可以说是瞬息万变,最后又重新保持瞪大眼睛的样子,“然后… …你全选了C?”
“我肚子饿了。”朴灿烈不想理他。
“那其他题目呢?”边伯贤仍然追问。
“我想吃炸酱面。”
“又睡了?”边伯贤轻拍了一下朴灿烈的背。
“学校旁边有一家店感觉不错。”
“朴灿烈?!”边伯贤站在原地,不肯随着朴灿烈走。
“老师。”朴灿烈四下瞟了瞟,拉着边伯贤走到一棵树下,手扶着眼前削瘦的肩膀,俯身蹭了一下边伯贤的鼻子。
“你干嘛?!”边伯贤愣了好一会,猛地一推朴灿烈,“大庭广众的你干嘛?!”
“就是大庭广众的。”朴灿烈眉一挑,“才没亲你。”
边伯贤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得还挺有道理,竟没继续追究。
“吃炸酱面去。”朴灿烈再次拽住了边伯贤的手腕,往面店的方向走。
“哦。”边伯贤垂着脑袋,任朴灿烈拖着走,“真的很好吃吗?”
“很好吃。”朴灿烈强忍住那股子莫名的笑意,放轻了手上的力气。
“下午考试的时候。”边伯贤鼓着嘴巴,硬挤出几句话,“你要是没事干别再瞎睡觉了。”话说这家的炸酱面真真是业内良心。
“嗯?”听到话,朴灿烈抬头,不解地看着边伯贤。
“你动动脑袋!”说话间,边伯贤朝朴灿烈挤了挤眼睛。
“动脑袋也不会啊。”朴灿烈无奈,有句话怎么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脑袋里分明没什么东西。
“你是不是傻?!”边伯贤恨不得狠拍朴灿烈那大头一把,“我的意思是让你… …让你… …”边伯贤使劲组织语言,“让你利用一下身边的资源。”
“啊?”朴灿烈交白卷多年,从没往那方面想过,这会也点不透。
“比如说。”边伯贤伸长脖子蹭到朴灿烈耳边,“作作弊什么的。”
“嗯?”朴灿烈一时反应不过来。
“就是… …”边伯贤扯着喉咙低吼着,“趁老师没注意,放肆抄放肆抄!”
“噗。”朴灿烈惊得差点喷出嘴里的面条,“老师!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老师我可是很严肃的!”边伯贤嘟着油光光的嘴,一脸正经,“高考很重要的!”
“好吧。”朴灿烈抬手拭了拭边伯贤的嘴角,“我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边伯贤的屁股又重新沾到了身后的椅子。他扬着唇角朝朴灿烈眨眼,表情贼得很,小声说道,“记住了哈… …放肆抄放肆抄。”
“知道了知道了。”朴灿烈不管边伯贤的碎碎念,继续埋头吃面了。
边伯贤还是有些不放心,在去学校的路上又反复叮嘱了朴灿烈好几遍,搞得朴灿烈在考试时完全没办法安心睡觉,满脑子都是那几个字“放肆抄放肆抄”。
无意间抬头,见监考老师正对着第一排的同学发呆,朴灿烈也不顾身后还有一个,小幅度地动了动脑袋。见没人管他,索性嚣张得连作弊的动作都变得狂野了起来。
考完试,朴灿烈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其实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还不赖,就像偷亲看边伯贤一样,有些欣喜又难免紧张。刺激得要命。
一出教学楼,朴灿烈就直往校门口的方向张望。想着边伯贤应该不在吧,已经等了一上午,就是亲爹也难做到等一天。然而,还真让他看到了那抹小小的身影。那人似乎还没看到他,正撰着拳头翘首望着,被夕阳照得一身金黄光晕,华丽而温暖。
朴灿烈不禁加快了步伐,学着其他同学的模样,紧紧抱住近在眼前的人。
“动脑袋了吗?”边伯贤憋住心头微妙的骚动,打起了暗语。
“动了。”朴灿烈笑,手掌轻轻抚了抚边伯贤的背。
“灿烈。”边伯贤眼眸亮晶晶的,“我等你毕业。”
朴灿烈的喉结动了动,喉间突然变得酸涩,竟险些说不出话来,“嗯。”
“等你毕业了。”边伯贤小心地推开朴灿烈的胸口,一脸灿烂,“咱们就准备行李去?!”
朴灿烈闷声一笑,又硬生生憋了回去。看架势是要私奔啊,不过也好,想想都有些小激动,“好!”
“哇哦~”边伯贤开心地欢呼,“我的野营!!!我要当一个探险家!”
“你说什么?!”朴灿烈脸色突变。
“野营啊。”边伯贤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朴灿烈,“这么大的事你不会给忘了吧?!”
朴灿烈气得咬牙,没理边伯贤就往前走。
“你又在闹什么别扭?”
“… …”
“朴灿烈,有话好好说!”
“… …”
… …
“我准备租双人帐篷,一个人在野外睡想起来还真有点惊悚。”边伯贤一个人自言自语,已经谈到买帐篷的事了。
“好。”这声回答倒是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