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前一日晚上,两人深夜悄悄潜到那个大祭司的屋子里,一唱一和,威逼利诱把那个装神弄鬼的大祭司唬得一愣一愣的。离开后,宁致远笑着说:“逸尘,我还从来不知道你唬人这么厉害。”安逸尘抬眼看林隙里漏下的上弦月,轻声回了句:“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宁致远没听清也没多问,从路旁的树上摘了片叶子,掸掸灰尘,轻轻吹了起来。安逸尘心里一跳,那日他之所以晕倒就是因为这个叶声是他小时候听到过的,触动了他被忘忧香封存的记忆,那日自杀大难未死后他昔日的记忆就开始渐渐涌现,多一日,想起的就越多,越心痛,所以他宁愿去破案使自己关注些别的,倒不至于难受。
叶笛声伴着清风明月,安逸尘透凉的手兀地被包裹在宁致远温热的手中,尾指轻轻勾连着。那个凉风习习的夜里,宁致远也是如此,试探着试探着,牢牢牵住就耍赖一般不肯放开,掌心贴着他的,手指扣得紧紧的不许他挣开。
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地实行,安逸尘坐在大红轿子里,一重红帘,一顶盖头,身形虽比寻常女子高挑,不过胜在杨柳腰肢纤细,任谁也不会怀疑。借着夜色,宁致远一个矮身钻进了花轿里。“致远?”安逸尘正要抬手取下盖头,宁致远低低“嘘”了一声,按住了他的手。窄小的花轿里堪堪容下两个大男人的身子,宁致远握着安逸尘的手细细打量他。
大红的盖头还没摘下来,边缘垂下的黄色丝带坠在绣着鸳鸯的罗裙上,胭脂色的绸缎和锦绣重重叠叠汇成荷叶边,自应美艳。可实际为了行动方便,已经应安逸尘的要求减少了繁复程度。
宁致远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手指捏着盖头一角,轻轻缓慢地掀起来,“逸尘……”宁致远一时都没有发现自己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你说我们就这样能在一起多好?”盖头摘了下来,露出安逸尘清秀干净的脸,同殷红的衣袍相比就像素雪上蔓延了血色,触目绝艳。安逸尘眉眼之间的情感敛了又颤,许久都未能应一句,手在裙裾握得发紧。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命令声,安逸尘回过神来低声说:“外面有情况。”宁致远也明白现在不是谈及这个的好时机,也收敛了心神,倾身离安逸尘靠得更近,从腰间掏出了手枪。安逸尘右手握枪看到宁致远的不免讶异,“你哪里来的枪?”宁致远呲呲牙:“我偷我爹的。”安逸尘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屏息听了会外面的动静,“这……是日本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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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安逸尘这样说,宁致远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小声说:“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