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升起了最初的四分之一,大海也便揭开了那层轻纱,以宽阔的胸怀接受阳光的洗礼。从甲板上环望四周,水手们热情洋溢地挥舞自己的兴致,海面波光粼粼,清风拂过浪花,鱼群……
(嗯?照理说早晨应该是鱼群最活跃的时间啊,怎么会……)
大海似乎没有完全苏醒,我只看到无尽的金色浪花在海上不断地翻滚着,却不见有任何更“活跃”的东西。
不对,与其说是大海没有完全苏醒,不如说是它寂静得吓人。
站在船头,我的视野出奇的开阔,几乎能看到远方那世界的尽头,一直到那湛蓝的海洋与蔚蓝的天空的交界处,完全没有其他的阻碍物,比如——船只什……么……的……
半夜里看到的那威武雄壮的帝国舰队竟完全消失了,只留下这一只孤船在海中飘荡。
“帝国的黑科技吗。”我不经感叹。
自素漫公国领导北半岛发动独立战争以来,帝国的实力就愈发衰弱。伟大的达法斯(D.FS)大帝被刺身亡后,帝国更是节节败退,不得不退守南部半岛。加之摩荼人的掠夺,三桥省这一农业发达的经济命脉也饱受摧残,以致大批帝国人北迁,帝国又在农民中征召大批军队,一时竟使原本富饶的帝国成了人烟稀少的荒地。大帝留下的充裕的国库,也在帝国的奔溃中一点点减少。
正当人们纷纷对帝国失去信心时,旧王遇刺,新王鹏客即位。鹏客原是帝国旧臣,早在云锐帝国时期就是辅佐达法斯的忠臣。曾作为帝国宰相做过许多服务民生的改善,众口皆碑。大帝遇刺后,他似乎受到排挤,几乎碌碌无为。现在万众倾心的他控制了帝国的实权,人们顿时又充满了信心,竟煽动了一部分北上的移民返回。
然而,他并没有做什么好事。上任两周后,他突然宣布将帝国所有青壮年投入军事训练,并振振有词地宣称所谓“众志成城彻底打败摩荼人我们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不仅如此,他还切断了所有对医疗、建设、甚至是教育等民生的支出。正当百姓议论纷纷之时,他强制集结了帝国所有的魔法师,把帝国的所有财产都投入到了科技研发中去。
现在,走过任何一个村庄,一个城镇,你都能看见老人们颓废地坐在自家门口望向远方,口中念念有词“帝国要亡了。”
说起成效嘛,的确,摩荼人的劫掠少了许多,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东西值得他们劫掠了。
(皇帝是疯了吗。)
看着眼前虚假的海洋,我苦笑。
(他难道觉得这样就能击垮缇斯里格,收复国土,然后让一切生产恢复,重新回到先王时期的水平?)
“是什么让你的眼神如此复杂?”伦索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身边,双手交叉靠在船缘,转头看向我,“说说你的事吧,我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呢。”
“我……”我猛吸一口气,突然向大海冲去,眼看就要冲出围栏掉入海中。
“怎么了?”伦索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快步转身挡在我面前。
“碰!”一记猛烈的撞击,把我撞退了几步,我脚一滑,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
我揉揉眼睛抬起头,伦索也坐在地上,看起来刚才的撞击对他也影响不小。
“没事吧?”我凑到他跟前,关切地问道。
“没事。”伦索似乎还神智不是很清楚,轻声答道。
“不对!”伦索猛一抬头,盯着我,“你这家伙,这是要干嘛?”
“我……我”我一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叫喊声引来了甲板上的水手,但我听到伦索呵斥他们去干活的声音。
(似乎可行,我下定了决心)
“你把我抓走吧。”我低下头,用微弱的语气说道。
“哈?”伦索疑惑地看着我。
“我是一个逃兵,我背弃了祖国,背弃了战友,逃了出来。”我叹了一口气,靠在船头的灯座上。
尽管低着头,我却依靠胸前挂着的亮晶晶的类彩色玻璃片紧紧盯着伦索的神情。
那是我父亲的遗物,是母亲临终前交给我的。
对于“父亲”这个词,实际上,我并没有切身的体会。小时候,每每谈到父亲,母亲总会笑着摸摸我的头,和蔼地对我说:

第二节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