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的爱情。
致金色阳光殿下。
【索引】
① 金伦加:《北欧神话》里万物始祖巨人尤米尔诞生的地方。被永在的微光所包围。它的北方是火焰之国,南方是寒冰之国,受两地极端气候的夹击环境异常恶劣,[只有深渊底部能够生存。]大部分的人类聚集在中庭,受神的庇佑。[而金伦加的遗民则一度处于无神知晓的状态,因此贫富极易分化,北金伦加生活较为安逸,南金伦加人们的生活往往处在水生火热之中。]
② 苏尔,sol,即太阳。
③ 金伦加的人民只信仰众神之主奥丁,如此而已。
④ 索引的括号内皆为私设。
【题记】
金伦加,我遗落的故乡。
【正文】
Chapter 1
金伦加①迎来了雨季过后的第一个晴天。
从世界两端拔地而起的高大山崖在城镇的上空聚拢,衔住了那块仅存一线的天空,云霭已经散的干干净净,露出天空澄澈灰白的本色。空气里依然裹着浓重的水蒸气,长时间的腐蚀着木质建筑而混杂了一股奇怪的霉味,虽然闻起来难受却也无可奈何。摇摇欲坠的木房子歪斜成一个几近惊险的角度。妇人穿着棉布裙,小心翼翼地从屋顶上取下积水过多而凹陷下去的防水布。裸露出的屋顶只是杂乱搭起来的木板,透过木板间宽大的缝隙,可以看见瘦弱的孩童像互相依偎的幼鸟挤在一起,眼睛亮晶晶的,一致地透过缝隙巴望着天。
她将积水小心的抖进储水缸里,将防水布搭在支起来的粗木上,温柔地用手拉伸碾平。当雨季到来时,雨芒从狭隘的天空飞散而下,没有屋顶,这防水布就成了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雨是死亡之国的使者,人们坚信它们裹挟着来自死亡之国的寒气,凡是暴露在在雨里度过一晚,无论是多么健壮的青年人,都要身体发热,痛苦死去。
妇人双手合十,生着血丝的眼睛疲惫而混浊,此刻却填满了希冀,她像她的孩子们一样仰头望着天,期待着十二点钟声敲响时出现的奇迹。在那时,一团金色的圣火会从东边的山崖里飘出,镶嵌在一线天上,再消失在西边悬崖的尽头里。它的光线明亮而温暖,那些在黑夜里行窃的人们,那些在黑夜里拿刀争吵的人们,只能谦恭地低下头颅不敢仰视。黑得深沉的水洼会在它出现的时候发亮。磨地光润的磨刀石会闪现奇怪的亮斑,粗糙些的却只有模模糊糊地一点儿。那光线若是落在人身上,被它们照耀的人都低叹着真是血液正跟着燃烧发热,异样的舒服。“苏尔②是伟大的奥丁主神赐予我们的圣物。”兰斯神甫早在一场祷告的仪式上庄严地向全镇人宣告。妇人想到这,低低地吟唱了起来。
“我们伟大的主神奥丁啊。”
在这腐朽的世界,您是不朽的。
Chapter 2
为了欢庆漫长雨季的结束,兰斯神甫向众人宣布,将在最神圣的正午时分举行祷告。人们自是欢欣鼓舞——不仅是能在最好的位置瞻仰苏尔——而且每一个参与祷告的人都能获得教堂所赠送的三块面包。金伦加只分旱雨两季:干旱酷热的旱季和冰冷湿润的雨季。极端的雨热不同期导致农作物几乎无法生长,粮食是金伦加最紧缺的东西。三块面包省着些吃,不仅可以充当一个人半个月的口粮,那蓬松柔软的口感更是野果草根难以给予的。有人惊诧地询问兰斯神甫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食物,镇上可没有一个人看到过长有面包的果。况且,就算是北金伦加最富有的人,都不可能愿意供应如此巨大的施舍吧?神甫只是眯着眼无声的笑,纵横的皱纹随着脸部肌肉的动作深深地陷下去,温柔而无声地拒绝了回答。问得急了,也就慢慢地叹息了一声。
“感谢神吧。”
金伦加教堂坐落于城镇的中心,天空的正下方。灰黑色的玄武岩坚固粗糙,上面缀着神秘的白色流纹。坚硬的石质被整齐地切割开,分为12块与镂花的铁门相间摆布,围成一个圆圈作为教堂的围墙,每部分围墙的顶端都竖立着一个相同材质打磨出来的瓦尔基里,她们张开丰满的羽翼,向来自四面八方的朝圣者张开手臂以示欢迎。内部的建筑却是雪白的大理石铺筑而成,四个轻盈向上的尖塔护住环形的大殿。与围墙黑白分明透出一股神圣的庄严。奥丁的神像才是整个教堂最惊艳的东西,他被摆在殿堂的正中央,高大极了,半个身子突出了大殿的遮蔽,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供日常的瞻仰,无论身处城镇的哪个地方,只要一抬眼,就能知道神就在他们身边。
虽然高大得有些过分,但雕琢神像的工匠显然没有丝毫的含糊。连衣褶和头发都细致入微,残存的独眼里充满着智慧和希望,他瘦削却线条凌厉的手执着长矛“冈尼尔”,锋利的矛尖直指前方。逼真得仿佛是真正的奥丁正指挥着众英灵厮杀于战场。教堂的四周空出大片的土地,再远些,南边是那些稀稀拉拉破败凋敝的建筑,与教堂相比,就像穿着破烂羞怯躲避的小孩子。北边却是精致的楼阁,一排一排整齐得像卫兵。
据说,金伦加教堂是当年年轻的兰斯组织镇上的人筹款修建的。他说服了北金伦加的富人捐钱,用粮食诱惑南金伦加的穷人们出力。等教堂落成后,兰斯成为了镇上最有声望的人物,北金伦加的人们感谢他给他们带来可以作为精神依托的神祗,南金伦加的人们感谢他给他们带来了可口的面包。兰斯却只是终日躲在教堂里,一遍一遍的颂读着圣诗。
“为神而战,你将得到你想要的。”